《星汉灿烂》12

“三娘子，五娘子。”守在藏书斋门外的仆妇欠了欠身，笑着道，“今日有贵客前来，二位娘子早前见过的。”

程婠觉着纳罕，刚迈过门槛，便看见次从兄程颂，三从兄程少宫并肩而立，身旁的是一身华服的王姈和楼缡，王姈颇倨傲的模样。

“要不是听说袁善见公子来程宅教导诗书，我才不愿意来。”王姈傲娇道。

“这程家是武将之家，自然比不得阿姊家里家学渊源。”楼缡在一旁附和道。

“若不想来便不要来，谁请你们了么？”依然是一身红衣，“财大气粗”的萋萋阿姊。

她手挥了挥，命人将红木镶嵌了金边的小书案和松软的毯子搬进来，都只备了三份的。

“少商妹妹不在，我备了三份，我，姎姎和婠婠的，至于其他人，便自己凑合凑合吧。”说罢，万萋萋拂了拂袖子坐下。

“你，你真是，真是粗鄙。”王姈被气的说不出话，气冲冲地坐下。

“粗鄙？自己是个是什么好人，评头论足的，哼。”程婠翻了个白眼，便要坐下。

程姎扯了扯妹妹的袖子，“婠婠，你方才的动作很是不雅，日后不要这样。”

“我人还未进来，便听见里头一阵吵闹声。”袁善见手握扇子进来，笑了笑，“程家既请了我来教导诗书，学诗书前便先要懂礼，无礼何以立身？程五娘子，你说是不是？”

程婠骤然被点名，她愣了愣，“是。”

“方才最没规矩的就是她。”王姈嘟着嘴小声嘀咕。

袁善见坐下，翻开诗书，“今日我们来讲……”

“黄金屋仍在，但长门宫里已无有情人。我想问问诸位女公子们，这句话何解？”

“黄金屋，便是金屋藏娇的陈阿娇皇后，她与汉武帝本是少年夫妻，情谊深厚，后来汉武帝倾慕于卫子夫，便背弃了当初的誓言，可见世间有情人，最开始自是两情相惜，后来都会变的。”王姈得意满满回答道。

袁善见一笑，却不做回答，转而看向程婠，“程五娘子，若你是陈阿娇，又待如何呢？”

程婠顿了顿，抬眸缓声道：“若我是陈阿娇，也许此时我不能体会她的心境，但便如方才所说的，陈阿娇与汉武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亲眼看着所爱之人喜欢上了别人，心里头会嫉恨，会怨怼，但我不会再乞求汉武帝的恩宠，因为碎了的镜子也不能再拼凑在一块。”

袁善见点了点头，笑道：“五娘子真是让我惊讶，虽年少，却有这样一份独到的见解。”

王姈最见不得袁善见夸程婠，撇了撇嘴不悦道：“就属她油嘴滑舌的，最会颠倒黑白。”

“王娘子。”

袁善见忽然唤了声，朝她看去。

王姈一愣，脸上满是娇俏的笑意。

“莫要论及他人长短，莫要成长舌妇。”

话落，万萋萋捂嘴笑了起来，王姈黑着脸，满脸不高兴。

待下了课，她与楼缡更是健步离去，程婠缓缓起身，袁善见忽然道：“五娘子自幼熟读诗书否？”

“我虽不才，但自幼也有夫子教导，但因天资缺乏，学问浅薄。”程婠缓声说道。

“我看非也，五娘子不必这样自谦，上次乔迁之宴，我也算是帮了五娘子一回的人了，五娘子若只是谢过也显得太没诚意了。”袁善见忽然笑了笑，笑意愈盛，“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

程婠愣了愣，这言下之意就是要她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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