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裹挟的枯叶簌簌飘落留得庭院点缀几点金黄,院中下人开始忙碌起来将落叶扫成几堆。距离秋猎仅剩几日,影四内心的矛盾也愈发激烈,他半蹲粗枝披戴晨晖满身的孤寂。
“你真的需要我保护吗?”,影四盯着书房的方向喃喃,随后撑臂一站,想抽自己一下,影四影四,你当这世界没了你,还运转不了了?真当自己是个救死扶伤的菩萨不成。
就在影四神游之际时,屋内人屈指轻扣桌面召他下来,影四顿了一下立即闪身翻了进去笔直的跪在墨子轩脚边,垂着头颅等人发话。
墨子轩也不开口,就撑着头瞧他,即便是影卫穿着一样脸带面具,但他还是一眼就能从七个人当中认出影四来,即便装的再乖顺,那双眼睛里藏着的不羁与狂傲告诉他这是只未被训化的野兽,暂时收敛了獠牙与利爪。
“影四”
影四在等待下文然后听到了瓷器磕碰的声音,谁能想到主子召自己来唤了个名字然后悠哉悠哉喝起了茶,难道是让他瞧一瞧主子喝茶时的高贵优雅?当然想归想,这脑袋还是规规矩矩低着,毕竟影风定的规定里可是清清楚楚写着不可直视主人,此为大不敬。
墨子轩刮去茶沫,压盖浅洺,屋子一时安静下来,影四点等着心里不是个滋味,这感觉像极了班主任突然喊了你名字,盯着你又不说话。
“主人?”,影四跪的膝盖发麻,终于耐不住性子压低声音唤了一句,生怕人是睡着了。
墨子轩应了一声站起,负手围着影四缓步转了俩圈,墨子轩的确缺一个像影风待他父亲那般忠诚的心腹,原本他是瞧不上影卫的,打算在侍卫里挑一个,可那日影风有意保举这个影卫,加上之前他的观察另他产生了些兴趣。
仅仅是感觉有趣,墨子轩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他也曾将一腔赤诚送出换来的是背叛和伤害。
“那晚的毒解了,伤养的如何了?”
墨子轩并不是一个会拉拢人心的人,即便是逢场作戏他也吝啬的不愿加一丝柔情,是以当他说出这句时略显生涩,甚至不自然的将目光瞥开。
若影四淡然自若定是能察觉出,只可惜这句话把影四惊的脑中空白,甚至连呼吸都忘记,直到空气不畅胸口憋闷才恍然回神,结巴开口,“已……已经……好了。”
影四做了无数猜想,任务?秋后算账?就是想破天也不会料到是句问候,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着波光,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屈紧张的扣弄起衣料。
墨子轩重新落座,神情散漫。以审视的目光将影四所有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
“心里可有怨恨?”
“是属下护主不利”,闻言影四当即色变,“罪当诛,主人留属下一条贱命已是宏恩,怎会生怨!”
“抬头。”
影四摸不清这小祖宗又想干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梗着脖子抬起了头,四目相视,影四只觉的自己像是只被盯上的猎物,被对方窥探到了自己小心翼翼藏起的秘密,被动的感觉让他无端生出了焦灼。
撒谎,这是墨子轩得出的答案,墨子轩沉下了脸将目光移开,眸中戾色一闪而逝,他直起身子吐出一口浊气,短暂的安静后,墨子轩抬指挥挥示意影四可以退出去了。
影四如释重负,当即起身,就往门口走,要问为什么不翻窗了,影四只想甩俩个字,腿麻!就在脚要跨出门槛时,后面又幽幽地飘过一句
“你真的会保护我吗?”
影四动作一顿半侧着身子点了一下头。
当晚影四失眠了,那句关心的话像是巨石把他这些天建立起的防线砸的支离破碎,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把起夜的影六吓得半死,影六拍着胸口自己安抚自己,谁让他不敢惹影四,说来影四明明模样好看,偏偏本着个脸,眸含煞气的,白瞎了这幅皮囊了。
影四烦着呢,忽瞥见影六正盯着自己,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他休息,于是非常礼貌的问了句,“瞧我做什么,影响你睡觉了?”
影六听着冰冷冷的声线觉得下一刻这人就要冲过来要扯着自己衣领动手了,激的一个哆嗦,嗖的钻进被窝连头都蒙上了。
影四莫名其妙挑了眉,他是真想过去推影六一把问上一句,不是要去w.c吗?!就是再困也不能憋着又躺回去啊。
【皇宫】
睡不着的不止影四,苏裴提笔在宣纸上练字,字体笔酣墨饱,鸾翔凤翥,与他本人谦谦君子形象略有出入,他搁笔于架上,一旁太监立刻递上方帕,苏裴擦拭过后,越过太监直接将帕子丢回盆中把那汪水中月砸散了去,“俩日后就是秋猎了……”
相比大皇子那边的清净,二皇子苏奕这里就热闹上许多,舞姬纤腰款款柔情似水,丝竹管弦之乐绕梁,苏弈喝的微醉半躺在软垫上,神色略显迷离,近侍羽涅见状将众人遣散,“二皇子,您该休息了,再下去,那些个大臣又该弹劾您沉迷玩乐,白白叫大皇子那边的人看了热闹”
“小羽你真是恃宠而骄,越发不给本皇子留面子了”,苏奕听后嘴上这样说,却是扬唇一笑满是迁就,任由羽涅将自己扶起走向里屋,跌倒被褥中,蜷身侧躺,“小羽,权利迷人眼,本皇子还能守着本心吗?”
羽涅替他拖鞋中连个眼神都没落过去,“您这没心没肺的,还要坚守个什么……”,等羽涅掖被子的时候,苏奕已经睡沉了,是以苏奕没听到最后那句话。
您做想做的,心揣我这,我替您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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