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口茶,长叹了一口气:“好了,言归正传,说合作,你有什么好点子,或者说有什么新鲜东西做出来了?”
我点点头:“新东西想了一些,但还没做出来,等过些日子给公子送过来。”
“那有没有什么好点子,不拘新旧,能带来大笔的金银,便是好的。”
“无双公子有没有想过系列售出?根据季节时令节日的不同,推出不同的滋养肌肤和妆点肌肤的物件,并非单卖,而是组合成套装,一套物件内,应有尽有,对外售出。”
“这样有何好处?”
“好处就是销售额会大大提升,衍香楼的定价都并非是便宜之物,能买得起也都是一些官员或富商之女,这样的人,是不太在意金银的,在意的是省事、精致、新鲜和攀比,隔三差四便有新的由头,出了新的物件组合,哪有不买的道理,纵使不买,东家买了,西家也要买,他为了闺中谈资,也是按奈不住的,所以我们按套卖,不单单是卖还要玩些花样,要做的漂亮,让人过目不忘,就好比,过了三九,我们可以推个银装素裹,用那些上好的白瓷装着,从润肤到美肤,把黛眉到红唇都包含在其中,这些小物件都统一装在特定的妆匣之中,小巧又精致,根据每个节气,节日的不同,妆匣的外形也不同,所以啊,这般有趣的东西,女子都会爱不释手,一传十十传百,便都来买了。”
无双公子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听我说完,我小心翼翼的问:“无双公子觉得此举是否可行?”
他笑道:“去做了,便知道可不可行。”
说完便走到门外,唤来一人,只低低耳语了几句,便又回到房中:“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我强装镇定:“想到了就是想到了,哪有那么多道理可寻?”
他脸上的笑变得生动了很多:“你不想说,我也不是非问不可。”
“那我就先告辞了,等过几日我的东西做好了,再来叨扰无双公子。”
他摆摆手:“不急,且再坐坐。”
我只好又坐了下来。
“我这里有几个你感兴趣的消息,你可想听?”
“公子说笑了,你怎的就知道我对这些消息感兴趣?”
“我这里有杜衡和洛殊安的,你想听谁的。”
我也不遮掩:“都可。”
“好吧,那先说杜衡的,杜衡前日夜宿宫中,是在长公主的殿里,说是一早杜太医出工,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回到府中便闭门不出。”
“这···夜宿长公主的寝宫?”
“是,想必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只是不知为何次日反是一脸不快,莫非是那长公主不是黄花闺女,有疑惑是杜衡不举,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轻咳了几声:“公子不知那夜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小阿年,那闺中私密之事,又怎么能随意窥探呢,我虽搜集情报,却也是很有专业态度和职业操守的。”
我撇撇嘴,却不愿意相信他的话,要不就是能力有限,要不就是知道却故弄玄虚。
“说完杜衡,便该说洛殊安了,他晕迷了三天。”
“什么!”
“三天三夜,醒过两回,却意识不清。”
我急忙起身:“我去找杜衡,我要找他去看洛殊安。”
“这都是前几日的事情了,若等你知道,去找杜衡,那洛殊安早就一命呜呼了,好在洛殊安的小厮很机灵,知道杜衡去过他的房间许是有什么交情,便早早去了杜府,将杜衡请到了,给洛殊安医治了一番。”
“然后呢,小呆有危险吗?”
他错愕,又一笑:“小呆?这名字倒是贴切。没有危险,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彻底清醒,约莫也快了,一天比一天的情况要好些。”
我松了口气,才发觉出了一身冷汗:“他···他是怎么昏迷了?”
他意味深长的一笑:“怎么昏迷了?或许你自己去洛府看看,问问他的小厮,会比我告诉你更好。”
无双公子不愿说,我也不再追问,只是心中还有些怦怦直跳,昏迷了三天三夜,这是受了什么伤,这么严重,还好有杜衡,经他之手,小呆会得到最好的医治。
我深吸一口气:“无双公子,我要回府,消化这些消息,便先告辞了,过几日再来。”
无双公子这次没有挽留,笑得有些诡异,挥挥手让我自行离开了。
离开后。
“拓跋麒。”
无双公子转身:“为何突然叫我这个名字?”
“我在提醒你。”
他微微顿了顿:“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的身份。”
“你刚刚对江婧年动了心。”
他笑道:“动心?”
“并非男女之间的动心,或者说,你对她敞开了心扉。”
“不过是有些许同病相怜之意,多说了几句罢了。”
“我不希望你这样和她说话。”
他眉目间多了些兴趣:“你在乎?”
宋吟静默片刻,终于点头:“她不该被我们牵扯进来。”
“我并没有主动招惹她,是她寻上门来,要和我合作。”
“合作归合作,却不该交心。”
他嘴角轻勾:“我并没有心,无心可交。你在担心什么?”
宋吟低头:“我担心你喜欢上她。”
“终于承认自己喜欢江婧年了,终于不逃避和逞强了?”
宋吟轻呼一口气,眼睛并未抬起:“我并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的脸,才对她多了些关注。”
“只怕不只是关注吧,关心则乱,宋吟,你已经乱了。”
宋吟抬头直视:“你怎么说都好,我心里自有清明。”
无双公子侧头,一抹轻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并无什么。”
他声音淡淡的:“我非君子,我是杀手,与我相伴的是黑暗和血腥,是丑陋和残酷,与其他的再无干系。”
宋吟说完后,拓跋麒也并未搭腔,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嘴角笑意收回,眸色也深了很多:“你是第一次和我说这些话,那我也对你多说几句,你很强,强到足够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若你愿意迎接光明,那一片黑暗是无法禁锢你的,禁锢你的不是黑暗也不是血腥而是你自己的心,你帮助我我也会帮助你,帮你将当年杀害风家的那些人一一落实,但是你杀光他们之后,是在无遗憾地离开世界还是···现在的你,是巴不得闭上眼睛和这个世界告别的,如果你非要这样,那在离开之前的位置的日子中,为何不让自己快活一些?”
“快活?什么是快活?我爹娘在的时候我很快活,风瑜和我相识之后,我很快活,但是他们都不在了,我并不知道快活是什么了?”
“糖瓜呢?糖瓜会让你感到快活吗?”说完拓跋麒从袖中取出那枚糖瓜,黑乎乎的,却散着一股香甜味道的糖瓜。
“你几时去了江府?”
“你是想问,我几时去了江婧年的院子的屋顶吧。”
“院子里,除了乐正于渊的暗卫,没有其他隐藏在暗处的人。”
“当然没有,我是在你今早回衍香楼之后派人去的。”
宋吟抿唇:“为何派人去她院里?”
“习惯使然,习惯关注一切会影响到我和我身边的那些事。”
宋吟盯着那个小小的糖瓜:“将它取回来做什么?”
这只小小的糖瓜,显然是上等的麦芽糖做成的,那香甜的糖味,似乎能从鼻尖钻至人的心间,只是那外形却有些惨不忍睹,黑乎乎的还沾着些尘埃和飞絮之类的东西。
“你是走一路玩一路嘛?好好一个糖瓜被你完成了泥球。”
宋吟没有说话,拓跋麒却将糖瓜塞回了宋吟的手里:“它虽然脏了黑了,但是入嘴还是一样的甜。”
他看着手里的糖瓜:“我知道,你今日有些不对。”
“不是不对,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真不容易啊,让我这没心的人都有些忍不住了。”
“她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不用你的恻隐之心。”
“那你呢?”
“我也不需要。”
“宋吟,我这一辈子,没体会过亲情友情,也没体会过爱情,我有属下,我会让他们忠心耿耿,但你是我第一个盟友,虽非朋友,但也沾亲带故带了友字,便是冲着这一点,我也希望你好一些。”
对君洗红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