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位高高竖立的木牌被火截断,不规则的裂痕勾住残破的天青色布段。
南絮看沈煜蹲下来,在废墟里不停翻找,她也闲不住,就先绕到圜坛后方,看看还有没有线索。
祭祀仪式关乎一国命运,不论是用具还是规格都要最好,且不能有一丝差错,而支撑神火的木塔也要用到最好的木段。
南絮弯不了腰,索性也蹲下来,拿着还未烧尽的木段端详,沈煜攥紧拳头跑过来,留心看了一眼南絮的脸色,掏出手帕裹了颗药丸给她:“搭建木塔的木头叫鸿山木,燃烧时火焰呈紫色,一个木塔需四十六根鸿山木,每根鸿山木也会被削成祥云纹样。"
" 可我听说鸿山木原木和普通树木并无两样,你们又是如何区分?”
沈煜笑了一笑,等南絮接过药丸之后,又拿起一根木柴,用手帕仔细擦干:“来,你闻闻看。” 南絮顺势凑近木材 ,她闻了有一会儿,越来越怀疑:“奇怪,这鸿山木没有味道啊?”
沈煜笑脸一僵,看她的样子不似说笑,也凑近闻了一闻。
两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
南絮随手抓了一把火柴猛地一闻,一股子清香扑鼻而来。
“怎么样?”不等她答复,沈煜便自动掏出火折子,先燃了自己手上那个,又把火折子小心递给南絮。
那木柴沾了水,焉焉地干冒了会儿烟之后,一簇紫焰悄悄探出,而后焰火越燃越旺,整个焰火都是耀眼的紫色。而沈煜手上那个,不过普通橙色火苗而已。
那两个侍卫在一旁,将一切景象收入眼中默默不语。
*
“我问你,他们今日查探可有什么收获?”沈严坐在次座上,徒留个背影给沈枫。
那一众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朝主位上的大皇子鞠了一礼,沈严怒极反笑。
沈枫理了理袖摆,也不管沈严,只问了他们三问。
“三皇子一行人可有受伤?”
“回殿下,无。”
次座某人十分不爽地哼了一声。
“…禁足在主寺中的人们可有添乱?”
“回殿下,不曾。”
某人哼得更响。沈枫叹口气:“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
某人翻白眼切了一声。
侍卫们依命退下,沈严堵着气就是不肯转身。
沈枫揉着眉心问: “你到底参与过此事没有?”
“参了又如何不参又如何,哥,你没发现那个沈阔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了吗,去年他建的布坊生意火爆,赚了不少银钱,禁卫军兵权也在他手上。他一个乡间的土鸭子凭什么跟我们同起同坐?你掺进这件事情来干什么啊?怎么,怕我给你那好不容易寻来的三弟使绊子?”
沈严越说越气,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阔看着他咋呼呼的背影,拍拍自己毫无知觉的腿,拿起纸笔,开始誊写。
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衬得烛焰愈加明亮,沈枫写完,把纸拿在灯下仔细研读,又觉个别字句不妥,犹豫两息后,摇摇头扔进竹篓里提笔再写,写到现在已经废了三稿。
同样地,南絮查探完,回主寺看到父母亲安好也放了心,按照沈煜说的,戌时吃完药,便向寺北莲池走去。
下了一天的雪,天空干净得能看见星星,南絮挨着墙走,心中越发不安。
她刚见到父母时,母亲强装镇定,父亲却一反常态,只是看着她,一句话也不曾说,那眼神里有着莫名的悲戚,好像什么快碎了一般,这么十多年来,他从来都没这么看过南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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