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为她发疯

司宁才懒得管他，不起正好。

心里仔细划计了一番，司宁问路去找张生杭。

午时前厅，魏初昀张生杭相对而坐，一桌的山珍海味香气诱人，然而魏初昀眉间戾气郁结，心满脸都写着不要同他说话，他不好招惹的模样。

张生杭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昨日被黑衣人伤到了？

他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然而正是这样，魏初昀才心中生怨。

昨晚果然做梦了，魏初昀也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

张生杭继续扮演好朋友的身份，对他嘘寒问暖。

他提出要回京，张生杭想跟着去，说什么担心他的安全，他们一同从京都来，就该一同回去。

虚伪，分明是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以便日后再与他交好拉拢人脉，顺道回京探一探殿试考生的底子。

就他还想高中状元？

简直是异想天开！他要让他连京都的门都进不去！

“多谢张兄款待，我先回房休息了。”魏初昀匆匆吃完饭，不待张生杭回答就起身离开。

场面安静下来，夫离望着远去的背影看了看自家郎君，心慌道：“他是不是看出……”

张生杭抬手制止住夫离：“记住昨晚我说的话，下去办你的事。”

夫离心里不安，但还是照郎君的话退下去了。

张生杭夹了一块肥肉，高高提起，眼中闪着一丝兴奋的光。

没有那名死士，想回京都，小世子便只能依靠他……

魏初昀一路气到屋中，余光瞥见仍旧放在老位置的《游山志》，将它撕了个粉碎。

什么朋友，伪装的真好！

若换作五年前的魏初昀，他真有可能就被迷惑过去了。

他从小没琢磨过人心，就算突然看清了别人，又怎知他还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他在识人方面连一个乡下寡妇都不如，枉做世子！

两手一敲，满桌纸屑飞飞扬扬，沾住了发间。

张生杭若执意要送他回京，一定会跟在他身后，他该想什么办法阻止他呢。

此时司宁应当领到了银两，出府准备路上需要的东西去了。

梦中张生杭查问了他早上可有异样后，便见到了司宁。

司宁独自前去，以他的名义向张生杭要了五十两银子和一张马车。

五十两，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

小瞧她了。

以钱换心是笔好买卖，张生杭自然答应。

魏初昀眉峰舒展了些，却又渐渐聚拢。

他走到门口，门外视野开阔明亮，树叶繁盛，阳光倾泻而下，照出枝头的绿叶上斑驳交错的纹路。

枝叶徜徉在风中，微微一晃动，耀眼的光便透过它呈现出生机勃勃的绿。

魏初昀心里堵得慌，他走到那棵树旁，在阳光下等待司宁回来。

一等便是一个下午。

傍晚司宁提了一大兜包袱回来，包袱正好在魏初昀那个方向，她进屋没看见人便将包袱丢上桌，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擦了擦额间的汗，奇怪道：今日身体怎么有些软，虽然这里的路绕来绕去比万华镇大很多，但是她不可能走些路就累了。

难道是昨日黑衣人对她下了什么药吗？还是府中饭菜有问题？

“你目中无人吗？”魏初昀携着怒意进来，陡然见到司宁没有血色的唇，话音一变，“你怎么了？”

司宁脑袋有些晕，没听清他说的什么，瞧见是他，站起来让出了床。

她嘴里念道：“今晚再歇一夜，明日走……”

洁白的床上殷红如花，那是血迹！

魏初昀心口骤紧，他猛地冲上去拉她。

“你伤哪儿了！？他们又对你动手了？”

司宁因他震如天雷的声音和突然的动作清醒七分，立即躲开他的手。

“我没受伤。”

位置变换间，司宁瞥见了床上的血迹，忽然明白了什么，有点不敢相信，有点开心，但现在的情景不免有些尴尬。

几种情绪变幻在脸上，在魏初昀看来，像是想说却不能说，刻意隐瞒他一样。

有什么不能对他说？

隐瞒什么？

难道他们现在不算共患难的朋友吗！？

她为什么不信任他？

还是说，她想要保护张生杭，昨晚她说的那些话只是安慰自己的？

怒意如野草上的火肆意疯长，魏初昀眸中却漆黑得仿佛没有任何亮光，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每一条神经。

杀了他……

伤害他的人都得死……

武状原活生生在一双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下断气，彻底变成一具尸体。

魏初昀动了动手指，唇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

张生杭，我知道这时候你在哪儿。

司宁还没捕捉到哪里不对，见他一言不发离开，赶紧去柜子中翻开新的衣裳。

但是头一次来葵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止住血呀。

犹豫片刻，司宁套上一件深色的袍子，决定随便逮一个侍女问问。

霞光不一会儿便散了去，黑幕降临，点点荧光瞬间亮起。

魏初昀下意识拂手挡去刺眼的光，另一只手还持续操作轮椅，眉目间的戾气没有半点消散。

张生杭温完书，正在桌边逗弄通房丫鬟，通房丫鬟虽然常服侍郎君，但还没到夜晚该睡觉的时候，她不免脸皮薄。

低着头羞涩的模样落入张生杭眼中，引得他连连大笑，欺负得更起劲了。

突然门扇被人撞开，张生杭猛然抬头，还没清楚来人是谁，头上猛地一痛，同时眼前出现黑晕，他双手扶住圆桌边缘，使劲晃了晃头。

通房丫鬟瞧见一个大瓷瓶狠狠往他头上砸去，吓得当即腿软，本是坐在张生杭腿上，由他抱着，他突然松了手，通房丫鬟重心不稳摔下来。

“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通房丫鬟身侧的地面上是大块的瓷器碎片，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扎进了碎片堆，上好的青花瓷正好扎进她的白嫩细长的脖颈！

她想捂住血，但她的挣扎只是让胸前臂膀的碎片扎得更深！

血液汩汩冒出，恶心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张生杭感觉几股热流从头上滑落，闻见那那股子腥味，脑中忽然一震，迅速睁大眼看向魏初昀。

“锦兄这是做甚！”

魏初昀脸色阴沉，仿佛暴风雨前乌蒙蒙的天，聚集了电闪雷鸣。

太阳穴突突跳动，张生杭暗道不好，立马撑手站起来，高声斥他：“我自问待你不薄，今日也是事事顺你，为何害我！？”

魏初昀冷笑，声音有如地狱中的恶魔：“这话该我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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