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明日祭祀所需用的东西可都备齐全了?事关社稷民生,孤可不想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出了差错。”男人呆呆地倚靠在书案上,一旁堆着的是大大小小的各种奏折。昏黄的烛光即使再怎么努力的将光照在他那分外憔的脸上却也显得十分无力。
“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您不必过于忧心。现在离祭祀还有些时辰,您休息一下罢属下给你看着。”
“不必了,如今天下时局动荡孤又怎么能睡得着?只怕是午夜梦回都是那些无辜往死的百姓罢?苏陵自嘲的笑了笑,不过也都怪他,作为君主却没能治理好这天下也。
“陛下您不必自责,这几年你能做的都已经尽力做了,至少绝大多数百姓都能吃饱,穿暖,也不用担心突然爆发的夺地之争会危及生命。陛下,您是个好君主,属下说句大不敬的话……。”
“既是大不敬话那便不要说了。”话还未说出口,苏陵便打断了阿福。
“可陛下再这样下去身体怕是吃不消”
“孤心中自然有数,对了菩提寺的那位可请了?”苏陵叹了口气端起一旁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
“回陛下,昨日派去的人已经传信回来了。说是那顾家公子在很早之前便离开寺庙不知去向了。”来福答到,将怀中揣着的已经泛黄的书信呈给了苏陵。
苏陵有些诧异的接过了信封缓缓地将它拆开,映入眼帘的是清秀娟丽的字迹。
展信佳:
皇上臣前些日子身体已无大碍可不劳陛下费心了,师傅已经应允了我外出游历,此去一别,勿念,儿时的事当不得真,还望陛下将它忘掉吧,莫要扰了陛下心神。
“呵,好的很”苏陵轻笑,不动声色地将信装进信封一并收了起来。
“陛下这是?”阿福有些不解,但瞧着苏陵是有些生气的,只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阿福你瞧着这红豆看好看?”苏陵收起了方才那严肃的表情,笑道,眉眼弯弯,烛光给他卷翘的睫毛镀上了层光,瞧着甚是好看。
“属下看此物灵气氤氲,应当不是俗物。”
“确实不是俗物,但此物虽美,却有剧毒,不需多少便可致人死地。”
苏陵摇了摇头,将手中如鲜血般艳丽艳丽的红豆扔在了窗边的盆中,又细细的用茶壶中滚烫的热茶将它浇了个通透。热气一下子便冒了出来出来。令人奇怪的是那本来该死了的种子尽然冒出了新芽。
“吩咐下去准备热水罢,孤想沐浴了。”
“属下遵旨”阿福说道,行了个礼便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苏陵没有管他,只是盯着那红豆的新芽出神,心头堵了一团莫名的气。
冷风将窗户吹开,屋外有些吵,整个皇宫都在为了这场盛大的庆典忙碌着。
苏陵愣愣的立在那儿,以前的回忆像潮水般涌上了心头。
不知多了多久,苏陵才从阿福的呼唤声慢慢回过神来。
“走罢,莫要耽搁时间。”苏陵说。
“奴才遵命”阿福恭敬地行了个礼,跟在苏陵后面走了殿门。
今夜月色正好,莹莹的月光洒在了青石板路上,那个熟悉的眸子就此又涌上了他的心头,扰得苏陵烦乱不堪。
等到梳洗完毕也即将临近时辰,日出前七刻,时辰一到,斋宫便鸣响了太和钟,苏陵随着众人的队伍起驾去了圜丘坛。到之时圜丘坛时众官员皆已经整齐站好,见苏陵来时都整齐划一地行了礼。
“众爱卿平身。”苏陵观察了四周,缓缓抬了抬手,示意那些大臣起来。
坛共设了七组神位,每一组神位都用天青缎子搭成临时的神幄。上层圆心石北侧正面设主位--皇天上帝神牌位,其神幄呈多边圆锥形。第二层坛面的东西两侧为从位--日月星辰和云雨风雷牌位,神幄为长方形;神位前摆列着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单是盛放祭品的器皿和所用的各种礼器,实在是数不胜数。
又因帝王拜位设于正中两层平台的正南方,苏陵便在众人的目光中缓步走上祭台。
等到苏陵完全走上去时钟身戛然而止,接着就有鼓乐声响起。
祭祀共有九个议程,分别是迎神、奠玉帛、进组、初献、亚献、终献、撤撰、送神、望瘗。
等到顺着大祭司的指示走完流程时苏陵已经累得不行了,最后又为有关大臣分配了食肉,借着此次机会,苏陵特意大赦天下,小罪着释放,重罪者改为流放各州。
“孤乏了,你退下罢”淑玲燕燕的台了没说的“属下这便吩咐御膳房布菜。”
“不必了,孤想出去些时日,孤不在的时日你去传摄政王来处理政务罢,他倒是潇洒了,什么烂摊子都留给孤了。”
“属下遵旨”阿福领了旨,便变火急火燎的出宫去寻摄政王摄政王去了,但当两人赶到时御书房早已空无一人了。
“王爷,皇上托奴才告诉您,您这几天便不要出宫了罢,好生在宫内呆着也好为皇上分些忧。”阿福谄媚地笑着,顺势堵在了御书房门口。
摄政王“……知道了。”苏垣无奈的应了声,看着那案桌上倚叠如山的奏章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阿福,皇兄这是堆了几日的奏章?”
“回王爷,也不多的也就三日的吧。”阿福只觉得有苦说不出,眼前这位爷可是潇洒惯了,害的他好找啊,翻遍这京师可都找不到人。眼下还是武昌候下江南时带回来的,要不然怕是等皇上回来了都找不到人。
“王爷您稍安勿躁,反正您也出不去,这些奏折努力些总会批完的。”
“知道了,你也不用专程堵在门口了,还怕本王跑了不成?”苏垣不悦地看着阿福,眉宇间和苏陵有七八分相似,看得阿福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奴才不敢”阿福显然不知道苏陵会这么问,愣了一会儿,随即鞠了一躬迅速站在了苏垣的一旁。 “唉,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城南可来了一个好生历害的大夫,前些天还治好了林员外家的小姐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林小姐犯的病,一犯起来可是吓人了,都吓跑好几个大夫了。”
“真的吗那可真神了,正好我家夫人最近也得了一种怪病,也不知道寻不寻得到也好请他给夫人瞧瞧。”
苏陵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也不免有闲言落入了他耳中。听的他不禁默默感慨要是这个皇宫里面也像这般热闹那便好了,只可惜后宫的那些个娘娘们都恨不得对方立马消失得远远的,终究也是他痴心妄想了。
“小公子生得可真俊哪,不知可许了婚事了?”
苏宁看着面前中年发福的妇人,有些微怒。
唉,罢了。
也不怪这妇人见识短浅,这样想着苏陵也便也释怀了,开始和那妇人交谈起来。
苏陵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朝那妇人笑道,“婚事但是还没有定下来,只不过现在家中已经有了众多姨娘小妾,怕是没有哪家姑娘敢嫁进来罢!”
“没事,只是公子是做何事的?老身能办到,绝对给公子寻一个您满意的亲事。”
“那实在不尽婆婆意了,在下只是个悠闲散人,靠家中兄长接济才能勉强度日,婆婆能否帮忙找个家世好些的小姐?”说完苏陵朝那妇人甜甜一笑,阳光照在他那略显妖孽的脸上直让人让人觉得呼吸一滞。
而那媒婆可没空欣赏,只是脸色难看了几分道了句抱歉之后便匆匆离开。
“呸什么人呐,这是。”媒婆气鼓鼓的离开,嘴里还念叨着今天真倒霉之类的话,丝毫不顾及众人的脸色自顾自的回了家。
苏陵轻叹一声,依旧在街上闲逛,不消多时便出了城。
此时天已经有些冷了,城外花草树木皆已凋零,使得这一处的景色十分暗淡。但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无行的吸引力般吸引着苏陵继续往前走。天渐渐暗了下来,树林的中心时不时传来了几声狼嚎,回荡在这空无一人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恐怖。
天突然变下起了雨,哦不,应该是雪,因为它落在身上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力度却意外的刺骨。
在离这儿的不远处有一间小小的茅屋苏陵有些兴奋,不过好在是有落脚的地方了
屋内点了灯,却见不到人影。整体还算整洁,里面有些淡淡的梅香,有些让苏陵痴迷。
“谁在里面?”门外传来一个男人清冷的声音,随即门被推开一个身影便随着风雪进了门。
苏陵有些诧异,缓缓地抬头望去却正好台上了一个熟悉的眸子。一股喜悦涌上了苏陵的心头,男人似乎也有些诧异,呆愣在了原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朝苏陵拜了大拜。
“臣顾津寒参见皇上。”
“免礼”苏陵信情绪激动,连平时威严的声音都有些开始发抖。
“坐我身旁来罢”,苏陵笑了笑,重逢的喜悦开始在他的心头蔓延,连带着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好了些。
“皇上这是?”顾津寒有些疑惑,却还是应了在苏陵旁边坐了下来。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孤可是寻了你好久都没有结果。”
“臣只不过想做个闲散之人罢了,还劳了皇上费心实在是该死。”
“唉,罢了,之前的事便也不追究了,不过从宫内出来许久了,有些饿了你这里可有些什么吃食?”
“有,皇上请稍等。”顾津寒答道,行了一个并不怎么标准的礼超便拿着那条刚刚带回来的鱼去了灶房。
“烟火之地,皇上还是不要进来了罢。”
“你这是关心孤么?”苏陵笑道,手指却有意无意的划过顾津寒后面柔软的发丝。
顾津寒本就生得美,如墨般的头发秤得他的脸更加白皙妖孽了。
“算了,皇上若是想进来,那便进来罢。”
“不拦孤了?”
“皇上若是想做的事,那便是臣有心要拦也拦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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