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一剑超神身成黑马,再遇故人心生樊杂
第一节:
“大热门!大热门啊!”风星潼兴奋地勾上张楚岚的脖子,把自己手机上的押注网站给他看,“楚岚,看来你又多了一个强力对手!”
“呵,哈哈,我高兴极了。”张楚岚被肩上沉甸甸的力道压矮了一截,他干笑两声,目光扫了扫手机屏幕,“怎么异人还有这种网站?”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更何况罗天大醮本就是为了挑选出英杰中的英杰,大家都好奇最终花落谁家。”
风星潼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了划,点到一个名字,“你看这个!昆仑山云扶,她的赔率现在是一赔二,直逼张灵玉、诸葛青。”
“这么牛?”张楚岚知趣地没想问自己的赔率,想想也知道高的吓人。
“那可不嘛。我听说啊,这人戴了一张恶鬼面具,穿青白色长袍,是个用剑的。她四进一的那局对上了小火神洪斌,一剑就削的小火神失去反抗能力,冰封了大半个会场呢!……”风星潼滔滔不绝,正讲到兴头上,一旁的徐四打断了他。
“等等,风家的小子,你刚才说那人戴鬼面,穿青白长袍?”徐四挑了挑眉,说话间吐出一口烟。
“是啊徐四哥!”风星潼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因为戴着面具,在我们群里还得了个鬼面人的称号呢。”
徐三徐四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了悟——上午那个与冯宝宝搭讪、还得到了宝宝的亲近的神秘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个鬼面云扶。
这龙虎山果真卧龙藏虎。张楚岚又多了一个强敌。
那云扶一剑封神,名气大涨,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角色。
本来也称不上威胁,只是担心那鬼面人与冯宝宝交好,宝宝不一定愿意去解决她……
“星潼,那鬼面人走的什么路数,你细说。”
徐三不知不觉捏紧了手机,掌心一片濡湿。
第二节:
另一边,云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异人界出名了。
她拜别了一路喊着“我以后一定会打败你的!”的小火神,拒绝了他的约饭邀请,独自回到休息厅,坐在一偏僻角落的长椅上。
斩穹剑反噬的伤口贯穿了整条小臂,必须尽快处理才行。这伤口藏在宽袖大衣下,刚才场上的人都没发现,只有她知道自己拿剑的指尖正淅淅沥沥滴着血,力竭之下都快要握不住剑。
处理伤口是医修的本事,云扶是纯外行。怎奈何熟能生巧,久病成医,她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掌握了处理伤口的秘诀。
她心念一动,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壶灵酒。云扶是极其自制的剑修,鲜少饮酒,但储物袋里却常备了各路灵酒。
这一壶酒名为桃花醉。
桃花醉酒劲极烈,灵气浓郁,被誉为修真界第一酒,闻闻香气都会醉倒,饮用后更是会大梦一场,梦里有一切美好的事物,做梦者仿佛身处桃源深处,故名桃花醉。
如此珍贵的美酒,假使有识货的爱酒人士看见她用来清洗伤口,定要痛骂这人暴殄天物。
云扶却不想那么多。在她手里,所有的酒都只有一个用途——年轻的修士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推开酒葫芦的木塞,撩起袖子,就往那血淋淋的伤口上倒。
王也一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偏僻无人的角落里,身着青白色长袍的人端端正正地坐在长椅上,脚边积了一小滩血。洁白的宽袖已经被血污染成红黑色,而它的主人正自顾自地往手臂处狰狞的伤口上倒酒。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辛辣的酒气。
...往还在流血的伤口上倒酒?这破法子也亏有人能想出来!
王也额角青筋轻跳了两下,三步跨作两步走上前一把攥住了那人正欲继续倾斜酒葫芦的手腕——他内心哀嚎,祖师爷在上,他真的只是路过而已,这是什么缘分啊?他王也活了二十六年,自认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遇到这么糟心的角儿?
“住手。”
许是被这鲜血淋漓的惨烈画面刺激到了,他眉眼间都带上几分冷色,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
“王道长。”
云扶认出了身前的人,她顺着手上禁锢的力道,从善如流地松手。剩了小半的酒葫芦掉在地上咕噜噜转了两个圈,稳稳停下。
少女有点生硬地垂下另一条受伤的手臂,让袖子遮住伤口。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王也的法眼——更何况现下里鲜血已经浸染了整条袖子,根本起不到什么掩饰的作用。
王也低垂着眸,认真地打量着对方。
手下的骨骼纤细,骨龄约有十七八,果然如他所想是个极其年轻的小孩。她似乎有点紧张不安,鬼面遮掩之下如同浅海一样清澈的青蓝色眼瞳看着他,飞快地眨了眨。
王也叹了口气,心中的无名火顿时消了。
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能生什么气呢?
他无奈地松开对方的手腕,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空位上。
“不用藏了您。袖子撩起来,给我看看。”
“呃…这、道友,这这不太好吧…”
在男人落座的刹那,云扶瞬间紧张起来。
她双手不自觉攥拳放在膝上,后背绷得笔直,鬼面藏住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不敢看身边的人,她只好眼睛盯着自己的袍子,似乎对上面的金线绣纹极感兴趣。
原谅她吧,她第一次坐在男子身侧。
昆仑一脉向来只收女子,她潜心修剑十余载,还从来没有跟男子坐这么近的时候,一时间手脚都僵硬了。
王也见对方不配合,还只当是这姑娘爱面子,啧了一声,“您这手要是还想要,就听小道的。”
剑修的手就仿佛是剑修的第二条命,怎么可以不要?他看上去没有坏心,也好像真的懂点医术的样子……更何况这位修士大哥之前帮过她,应该不是坏人。
“那..有劳阁下费心了。”
她别过头不再看,语气镇定,把那条受伤的手臂送到他面前。鬼面之下的脸颊绯红,淡淡的晚霞一样的色彩从耳尖一直烧到耳根。
王也掀起已经被血迹浸的湿漉漉的袖子,好像是从那块皮肉上揭下来第二层皮。
露出的胳膊简直让人触目惊心,小姑娘肤色极白,在白得透明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蜈蚣一般狰狞的褐色伤疤,一条新鲜的撕裂伤口更是贯穿整条小臂,血流汩汩。新伤叠旧伤,简直没有一块好肉。
“……”云扶用余光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准备稍有不对就撤回手臂。
但那道士并没有露出她意想之中的被吓到、被恶心到的表情。他只是皱了皱眉,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一丝不忍,许久重重叹了口气。
“伤势太重。治不了,去医院吧。”
“一院?”
云扶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有点茫然地转过脸来,“可以疗伤吗?”
“……能。”
早料到这小姑娘不谙世事,居然连医院是什么都不知道。
王也眸光微暗,把她的袖子拉下去,遮住那条伤痕累累的胳膊。然后起身,拍了拍对方柔软的发顶,“专门治这个儿的。”
青年道士这才发现对方红透的耳朵。聪明如他,马上认识到刚才的举动有点冒犯。
“……”
看着人家紧张不安的姿态,对于罪魁祸首来说毫无愧疚是假的。王也准备再揉一把的手在空中尴尬地停住,转了个弯,最终若无其事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咳咳、”他轻咳几声,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行了..走呗。上医院给你瞧瞧。”
……幻觉吗,他怎么也有点紧张了?
王也暗自腹诽:今个儿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位麻烦的主儿,也是栽了。
“好,多谢道友。”
今天云扶不知道对他说了多少声“谢”了。她随手抄起掉落在地上的酒葫芦,正准备重新塞进储物袋,却半路被一只大手截了胡。
“还有——”
王也冲她挑眉笑了笑,晃动手中的酒葫芦,还剩小半的酒液在摇晃间发出响声。
“这个,小道就先替施主收着了。”
是夜,龙虎山厢房。
月上中天,床上的身影睡得很沉。散开的长发凌乱铺在枕上,他翻了个身,露出一张熟麦色俊俏的脸来。
熟悉的酒葫芦被随意挂在墙上的钉子上,并没有塞木塞,香醇浓烈的桃花酒香渐渐飘散……
王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没有危机,没有任何要担心的事情。他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乡野散道,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快活似神仙。
然而梦的后半段,画面一转,剧情直接如同脱缰野马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把一个女孩子拥进怀里,深情款款地用古早霸总的语录表白:“阿抚,我心都放你那里了,你还在乎我这个人干什么。”
“可是我想要你的全身心。”
啊?啊??阿抚?等等……该不会是……
王也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只见另一个他怀里的女孩缓缓抬起头来,露出模糊的五官,只有一双青蓝色秋水瞳无比清晰。
……
床上沉睡的身影猛然惊醒。
王也重重地喘息着,还没从梦境中回过神,看着眼前的木质天花板一阵发愣。几个深呼吸后,胸腔内跳动过于快速的心率渐渐平复。
夏蝉嘶鸣,窗外映入的月光如水柔和,在静谧的空气中流淌。
他用手背遮住眼睛,低声念起了清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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