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张昭·泊易勒先生的信
亲爱的先生:
我当然记得你在彼得洛尔宴会上的风姿,哲学旅人的侃侃而谈有远方阿加亚杜松子酒的醇厚。
《诗中童话》的遗稿我已收到,是安佩莫利卡的字迹。
如你所想,我的确有那张被撕掉的批注,许是安佩莫利卡早年赠给旧友,几经周转到了伊巴马的追求者手中。
她一直是女权的先驱,只要她的思想还在,男女平衡便不会破裂。
旅者是自由的风,你应该是第一位去过安佩莫利卡居所的旅人。安妮维亚愿意帮助你大概是受到了安佩莫利卡的影响。
她曾邀请我一叙,可能是那部分残稿,所以想将剩下的一并给我。
但我当时事务缠身,便一直搁置,未曾想最终还是到了我手中。
安佩莫利卡所说的话饱含对人类本性与自我的反省,客观且理性的思考是这位文坛巨匠作品的内核。
她的《诗中童话》一改往日风格,追寻爱情是全文的主线,当初这部作品出版时,轰动全国。
若不是安佩莫利卡亲自认证,我也不敢置信这竟然是她的作品。
回到《诗中童话》的问题,此篇文章浅看是诗人受到各类人的引导有了爱情,完善了他的诗的故事。
但尾页提出的问题“这是一个怎样的时代”挑明这个故事的深意。
我在收到寄来的遗稿后,命人找出了《诗中童话》的批注,通过安佩莫利卡遗留下来的一些线索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如你所说,安佩莫利卡是位伟大的女性,在批注中她是这么解读《诗中童话》的。
“《诗中童话》是我驾驭的新风格,我其实从未想过会写下这么一个看似追求爱情的故事,这与我的文风极其不符。
但实际上,人都是追求与向往爱情的,我不否认将它认成人生命中的一个重要的部分,但在不同的处境下,要以不同的眼光去看待一个事物的发展。
爱情是最好的例子。
我初想写的诗人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创作者,但最终落笔却成了如今的刁钻诗人。
这同样是一种发展。
而少有人能看透我写下这个故事真正的本质。
所以我在结尾留下一句‘这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希望能够提醒读者。
‘这是一个荒谬悲哀的时代。’
问题的答案看似简单又无理,却十分正确。”
我彻夜翻读《诗中童话》,感受着那柔和笔触下汹涌澎湃的力量和文坛顶端的深度。
在名作的熏陶下,我终于站在了文学的高峰,拥有了她的心灵与思维。
安佩莫利卡从来不是爱情的狂徒,她是国家思想的先导,是永不低头的雄鹰。
文中的飞伦一直在被强调不会写诗,“他只能用笔描出一些格式,抄点词句,编几个故事”,如此的诗人的故事却“离奇地大卖”。
我原以为刁钻的诗人是戏称,可塞西亚的态度却在告诉我们真相——
飞伦是位诗人,不过是写的角度刁钻离谱,诗极受到王国人民的欢迎。
这是不可思议的地方之一。
可能原因有二。
其一是飞伦本不会写诗,但后来发觉才华不自知,自我欺瞒。
其二是塞纳特王国的愚昧追捧。
后者较前者更为悲哀。
塞西亚在文中着墨不多,但从这位国王对爱情的执着程度来看,表面扣紧主题,推动剧情,同时也在说明中心。
痴情的人自是值得的,而塞西亚承认并追求爱情更是无法否认。
可对一位国王来说,将爱情放在首位堪称荒谬绝伦。
这是不可思议的地方之二。
这是一个王国不幸的开始。
他将智诺斯奉为信仰。
在安佩莫利卡的批注上记载过——
智诺斯因琉厄斯带上幸福的皇冠,坠入爱情的深渊。曼尔娜多次劝诫智诺斯,然而这位女神已经疯狂,毫无作用。
她深深地迷恋上了琉厄斯,但爱而不得。
最后她将琉厄斯推入水中使其溺亡,自己被鲜花围绕死于赫比亚。
据文中末章部分诗人的心口生长着灰月季和前文王后戴着灰月季入眠可知,灰月季是象征极度热烈至死亡的爱,由此可推出最后围绕智诺斯的鲜花便是灰月季。
王后诞下的公主可能对爱极其疯狂,甚至成为推动历史的助力,为后文公主因为爱情出逃,最终不幸被背叛,身死肯威尼做了合理的解释。
诗人爱上了梦里的幻影,奇异又瑰丽的梦令他如痴如醉,荒唐的心动让刁钻的诗人学会了爱。
从始至终他的意中人都未曾露面,可他深深地迷恋,如飞蛾扑火,心甘情愿。
飞伦爱的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却令他如此迷失。
这是不可思议的地方之三。
我想,前文的那只夜莺也就是埃斯拉女郎定同是如此。
埃斯拉女郎有这么一段描写——“深褐色的眼睛常常挤满了复杂的情感,空虚地望着某处若有所思”。
与看见飞伦时的心理活动——“像极了某一刻的自己”相互照应对比。
就像童话中那只甘愿被刺破心脏的夜莺舍弃一切的深情令他们的处境堪称一致。
埃斯拉女郎的忧愁便来自于对梦中人的爱而不得,无法触碰又虚幻。
因此,她才会给飞伦霜花花穗。
她认为飞伦是当年的自己,可她拉着飞伦一同沉沦。也许在埃斯拉女郎的心里,得到过终究比从未经历的要好。
塞纳特王国荒谬又可笑,这里所产生的爱情在时政影响下必然与王国同样走向灭亡。
这就是我的答案。
《诗中童话》并不是真正的童话,它充满了讽刺和告诫意味。
或许安佩莫利卡认为合格的爱情是心灵平等的、理智深沉的、双向的、真实的爱。
或许灰月季的存在是火热偏执的。
但她并没有否认这种爱情。
她只是在用作品通过文字来告诉我们——
在那个时代背景下不需要如此疯狂的爱意,她不适合存在于那个时候。
这位女权思想的文坛创作者在那个时代将自己的思想融于作品中,做的只为一件事。
她要叫醒所有沉溺情爱的女性。
让女性的力量集合起来,让女性的力量在这片土地上拥有自己的位置。
她们合该拥有一段平等的自由的爱,而不是依附于男性成为菟丝花。
正是因为安佩莫利卡的这份清醒,才使她作为一名独立女性高踞文坛顶峰。
纵使终身未嫁,亦无人诟病。
才有了如今男女地位相平的局面。
她是无人可摘的高岭之花,她在山巅兀自飘芳。
人类群星闪耀之时,必有一颗叫安佩莫利卡。
她并非无所不能,但她用弱小的女性身躯创造了千万男性所无法创造的神话。
她的思想永照长夜,她的灵魂终其不朽。
感谢你为我寻找到如此珍贵的礼物,路易斯先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
我为你雕刻了一枚鹿角印章作为回礼,希望你能收下,我很欢迎你与我继续交流哲学作品。
还有,你送的弗曼萨开花了,我给你寄朵去吧,在安佩莫利卡的故乡。
我由衷的感谢你,我亲爱的旅者笔友——张昭·泊易勒先生。
再会。
你的笔友
飞伦·默菲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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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注1
信内便条
给张昭·泊易勒先生:
想来你可能惊讶,我送的不是弗曼萨,而是阿切斯顿玫瑰。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的先生。
弗曼萨已经开花,阿切斯顿玫瑰遍野,我已准备好醇厚的杜松子酒——那瓶阿加亚商人给我的美酒,普罗伦随时欢迎你的到来,我们共饮。
飞伦·默菲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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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注2
弗曼萨花语:你是莫测的缪斯,永远身在孟德比菲亚港。
孟德比菲亚港:喻指文学艺术家的新生和真实的心。
阿切斯顿玫瑰花语:我的莫特圣西教堂里刻着伽伊索的名字
莫特圣西教堂:爱人祈愿圣地。
伽伊索:代指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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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一
飞伦为什么要称呼张昭为路易斯先生呢?
因为飞伦全名叫飞伦·默菲特·路易斯。
就是想让昭昭改夫姓了(别问上下,张昭上,但是飞伦的地位高啊,我不可能让飞伦下嫁,事业强的人自然地位高)
细节二
为什么要送给张昭鹿角印章?
在《诗中童话》里面诗人所爱上的蓝色袍摆其实真身是蓝色的玄鹿,所以才会有鹿角的描写。
送给张昭鹿角印章,就是把张昭代入玄鹿。
因为上校和书中的诗人同名。
可以说是比较隐晦的表白。
细节三
有没有发现上校写的格外的多?
穿插了很多《诗中童话》没有写出来的神话人物和补充。
其实是知道很多读者看不懂,所以特意来给你们写了一个解析。
通过二人的哲学信件,其实更想体现的是他们相当于那种暧昧的灵魂伴侣。
一个愿意因为一次听说就千里迢迢到访作者故乡寻找遗稿。
一个愿意分享自己的见解,并且很详细的解释。
其实弗罗萨被寄往安佩莫利卡故乡的意思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表面上。
而是飞伦在询问张昭能否到他那里去,如果不能的话,上校就把自己的爱意寄过去,然后跨越万里寻旅者。
说白了,就是想见他。
还有有没有发现我一直在刻画安佩莫利卡这位女性作家。
没错,就是想告诉你们——
好好学习,别沉浸恋爱,该谈的时候自会谈,还有就是女性要独立要思考,要强大自身,当你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现状的时候,才能拥有真正的平等。
拒绝压迫剥削,拒绝一切以口头上的形式所承诺的利益,拒绝一切不诚心的虚伪恋爱。
安佩莫利卡之所以受人崇敬,就是因为她清醒独立,拥有堵上悠悠众口的能力与思想,可以傲视一切,但她依旧传递着平等的思想。
这样的人格才叫魅力。
究竟有没有人能看懂我这里面的内涵啊。
新风格太难驾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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