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的闹钟声吵醒了清晨,午夜的沉睡魔咒被破除,白猫瓷偶靠着蓝猫瓷偶,眼睛半眯着露出绿色的瞳孔。主人终于清醒过来,枕头上散落蓝发与黑发,头发凌乱极了,此时还未清醒地四处张望着。
屋子里空荡荡的,门把手忽地转动,一个端着水杯的人走了进来。
“醒了?”那人把杯子递给飞伦,扶他起来。
杯子里是温热的甜牛奶,奶香很足。他一口灌了下去,还舔了一下嘴角残留的奶渍。牛奶的温度驱走了迷糊,意识好歹恢复了一些。
飞伦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作势就要下床。
“唉,小心点。”还没下就被人拦住。
“你干…嘶…”飞伦刚想问,下一刻就捂住腰。腰部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直吸气。
面前的人无奈地摇摇头:“都说了小心点,腰还没好呢。”
“昨天给你请了假休养,又这么冒冒失失的小心伤上加伤,你就可以天天呆在床上了。”
他身上有纯纯的栀子花香,混着阳光味。这种味道按理说应该蛮舒服的,可飞伦只想睡觉。
“你扶我下去吧,疼。”实在受不了躺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了的感觉,飞伦抓住身边人的手臂撑着站起来。
好看的眼睛里全是倔强,硬生生忍着痛穿上鞋子,朝卧室门走去。他体型偏瘦,在男性里比较瘦弱的那种,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但任谁都想不到这具身体下的力量。
蓝色的睡衣领口是微陷下去的锁骨,沾着牛奶渍,滑进衣服里。
“今天擎锋他们好像要来。”
“嗯,到门口了,我去开门。”
张朝看到飞伦坐到沙发上后,去开了门。
“哥哥!”一道红色身影飞了进来,扑向飞伦。
他冲的劲太强,带起了一阵风。
头顶一团火焰的男生被人揪住领子,迫不得已停下了冲刺。满脸抱怨的看着拉着他的人,并被扔到了另一条椅子上。
“你哥腰还没好呢,别闹他。”张朝凶巴巴的挡住擎锋。
擎锋闹的厉害但也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腰没好?是不是你又弄我哥了!你个工作狂下手没轻没重的!”
眼看张朝板起脸,显然懒得跟他废话,二话不说就要上手。
左融赶紧拉住擎锋圈怀里:“那个擎锋,别闹了,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今天我必须搞死这个姓张的工作狂。”
左融快绝望了,他嘶吼着:“你打得过他么你?”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擎锋被拽着扑腾的手停止了动作,双方对峙着。飞伦尴尬的坐在沙发上陪笑,其他人进也不是坐也不是,索性扎堆站在门外凑热闹。
某位见状一把把人拉怀里哄着:“媳妇啊,你看你哥还伤着呢,是不是要去关心一下?”
接着怀里的人就没了影,飞伦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听着他问东问西。
“哥哥,你说是不是这个工作狂欺负你了?”
见弟弟终于肯静下来好好听自己说话,飞伦也跟他解释。
“没,是我几天前从楼梯上摔下来摔到腰了,跟他没关系。”
周柯终于进门:“严不严重啊,你们也真是的,都不告诉我们。”
“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嘛。”飞伦不好意思地笑笑。
周柯应和着:“是是是,只要他担心。”
他们聊的蛮晚,再回首望天,淡金色的光晕被海绵涂满了天,层层红色叠成晚霞。月亮过早的出来值班,压根不顾是否已至夜晚。
张朝和飞伦分开睡,飞伦的腰还没好,为了防止再次受伤,张朝决定让飞伦一个人在卧室里,自己在隔壁守着他。
“我们去趟猫咖馆玩怎么样?”
飞伦转过头:“嗯?”
“没什么,只是想起你喜欢猫。你腰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躺了这么多天去放松一下也不错。”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也未作罢,只是在某个人的夜梦里不留痕迹地擦过。
他们确实很久没去了,自从一年前那次后就再也没去过。
飞伦的伤恢复的不错,很快就回了公司工作。原本有人想去接他,但他没让。
在电脑前工作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时间长了身体也会出状况,所幸飞伦没有大碍。
下班得很晚,他掐了掐眉心,好不容易将视线从电脑桌上移开,忙中偷闲看到了楼下的人。
只是匆匆一眼,可那人的容貌他早已见过千万遍,刻在骨子里的熟悉。
飞伦总觉得那句皮相下的冷淡全无,此刻展现出来的温文尔雅较之前真的判若两人。
想想这几年来的变化,青年对他所展现的几乎可以称作“改造”。
到如今可谓是脱胎换骨,连以前的性子都看不出多少了。就像是突如其来的暴雨把他的性子洗刷的干干净净,只残余与从前不符的温和。
张朝拿着柠檬冰茶,他下班比飞伦早,所以经常会来等他。公司的员工大部分都认识他们两个,有些甚至还大着胆子问他们要联系方式。
“对不起,他有主了。”每当他们其中的一个被询问,另一个就这么说。
而那些人蹲一段时间后就会说:“我根本没看见他跟别的人走近过,你们是不是在骗人?”
后面的人会揽住他,说:“没骗人,就在这。”
飞伦没说话,下楼的时候,他找到了站在门口的人,淡淡地说:“谢谢。”
柠檬冰茶的光经过玻璃的折射照进了琉璃眸子里,蓝色的头发没有遮住他的目光,只是轻轻贴住他的额头。说话时很注意用语,礼貌与温和是他遵守的规则。这个人生的好看,一举一动都带着引人目光的温良。他的教养实在好,令人忍不住去想究竟是怎样的世家或门第才能教出这样的妙人。
张朝收回视线,心里不知滋味。偏生飞伦在这时喊了一句:“张朝。”
他皱了下眉头,平视面前的人。叫的名字读音一模一样,可还是有偏差的。张朝知道飞伦叫的是谁,因为那是他的名字。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茶色眼睛闪过一丝了然:“刚才,不过有怀疑是一开始。”
“既然这样,你想问什么?”张朝见被拆穿也不再隐瞒。
“他在哪里?”
冰茶里的柠檬上下浮沉,那双眼睛在黄昏中格外明亮。
“他的话,不好说。”张朝示意他别担心,“不过,你觉得我这几天的表现怎么样?”
飞伦没有回答,夜风卷着栀子花香拂过他的鼻尖。从这个人身上传来的味道里面不再夹杂阳光,而是黑夜。
“所以,你不能把我当成他吗,或者说选择我?”张朝说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飞伦淡定的做出了选择,回答他:“感谢你这几天的陪伴,张朝。”
果然吗…
不过他的下一句话令张朝有点吃惊。
“这个世上姓张名zhao的人也许很多,但我的张昭只有一个。”
不论其他人有多好,爱人只有一个。
他不能否认张朝在有些地方确实比较完美,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但他爱的是那个冰冷理性又温柔的张昭。
张朝呆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谢谢,祝你们长久。”
他们已经很幸福了,他只希望他们能走下去。
“你是怎么认出我不是的?”
飞伦道:“你装的是很成功,但这也是你露出破绽的原因。”
因为太注重某一点,所出纰漏也会变多。
他们只去过一次猫咖馆,飞伦喜欢猫不假,可某个人对猫毛有点过敏。
为了不打搅飞伦的兴致,戴着口罩就在旁边看着。谁想他招猫眼缘,都往那边凑。回家后一直打喷嚏,飞伦便不再带他去。尽管有人说能忍,可依旧被人否决了。
张朝手中的柠檬冰茶也是,他从来不给人带凉胃的东西,就是怕飞伦吃坏肚子,再不济都是常温的。
只要不是夏天,冰柜就绝不对飞伦开放。为此擎锋多次找上门来,只有飞伦清楚,生过病的他身子太弱,受不起寒。
最后的就是张朝身上的味道。栀子花温淡微香,还有一丝阳光的温暖味道。放谁身上都没有违和感,但某个人是绝不会用的。
他没时间倒腾那些,他的精力只在飞伦和工作上,他的身上是另一种清冽的味道,飞伦很清楚。
张朝的模仿照着他自己的意愿修改,但全部围绕着飞伦的爱好,以至于在模仿对象的习惯上出了差错。
张朝的爱是宠爱,张昭的爱是暗中细节和恰当自由。
一个人转变再快,再多,也不可能完全转变风格,除非是另外一个人。
“我在他这里很久了。”
他起于人心,后辗转于各类人之间,他可以模仿人的性格,使用他人的皮囊。只要他侵占任何人的躯体,便可以模仿相像九分。
但这于他是折磨,他完全没有自己选择的自由。他想逃离,只有伪装成三个人,让他们的恋人辨认,辨认正确且仍然选择以前的恋人即可解脱。
人的感情是很脆弱的,尤其是短期内建立起来的联系。
他不知道看过多少人碎裂的真心,他只是将那些人的恋人变得更好了,却有这么多人深受其害。
那些被抛弃的人捧着真心,心如死灰的模样让他一遍遍怀疑自己,直到见到他。
他给他起名叫“张朝”,和他名字一样的读音。他帮他走出来,用生疏的方式鼓励他。至今为止,张朝已经完成了两对的任务。
然后,那个帮他的人恋爱了。他坚信自己的恋人对自己的感情,为了帮张朝,他自愿成为第三个人。
让别的灵魂进入身体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身体的各项机能会受损。但他凭意志硬是撑了两年,只为了张朝能自由。
张朝没想到他可以将症状压制的只出现过敏,像个正常人一样。
所以,当张朝面对飞伦时,他尽心尽力的照顾,将自己的模仿做到极致,将那个人对他的偏爱做的极好,就是为了不让飞伦觉得他不是那个人。
这是他必须遵守的自主模仿,所以他违背不了只能掩盖。
只是张朝没想到,就连自己都觉得无论怎么模仿也没有他的影子。
“他燃烧生命去爱你。”
张朝很明白,他做任何事都有风险,可依旧在为飞伦打破禁忌。
“燃烧”这个词未免太过贴切,铤而走险消耗岁月爱一个人,可不就是在燃烧生命。
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能一眼认出爱人的异常。
“我的任务完成了,他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还给他的。名字我不会改,不过以后还是叫我张朝(chao)吧。”
次日清晨,飞伦模模糊糊的闻到了一阵清淡的冷香,意识不清地往枕头左边凑了过去,躺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青年冰蓝色发丝落在枕头上,呼吸平稳,浅色的唇微微张开。青色睡衣衬得皮肤白皙,纤长的睫毛颤动,眼睑突然打开,中间是盛满星光的眸子。
是张昭。
他扬起一个微笑。张昭很漂亮,少年的魅力在他身上绽开。
像一颗圆润的石头落进耳中到心湖,他说了句:“早安。”
两片柔软贴上了他的唇,张昭含糊的说:“别闹。”
两人都没有把这两个字放心上,那场轻柔的触碰到最后变得滚烫,冷香与晨风交织在一起,两只猫咪瓷偶紧紧贴着。
飞伦是被张昭抱出房门的,蓝色睡衣半遮半掩显得神秘,他的腰伤复发,不能走动。(不详细写了)
岁月摧残不了你的年华,我也记得你每个动作下的爱意之深。
……
七夕迟来番外:甜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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