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烑,月天人嫡传弟子,世间最年轻的九魂修者。
寒露,实力强劲且长年卧底在寒读,同样是九魂修者。
天南星,惯来风流的水镜宗少主,主修冰与水属性法术的七魂修者。
现与千烑意见发生分歧,独自整理思绪,向宗门汇报。
而千烑亲自出手,打算洗去“寒露”的存在。
第一步就出了岔子。
寒露,即安榆炀仰躺在地,郁闷嘀咕着:“真是没想到,这些东西的来头这么麻烦。”
侧头看过去,千烑现在正被一群皇室中人围着。他们一个个千恩万谢的,恨不能把千烑当神仙供着。
“多谢小天人此番相助!”
“小天人天资卓绝,当真是人中龙凤啊!”
“不知小天人能否留宿宫中?我等必定好生招待!”
“……”
安榆炀掏掏耳朵。
真是一群俗人,这点小心思换了谁都能看出来。无非就是想找个强者,专门保护自己罢了。
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安榆炀坐起身来。
要不杀了他们算了。
右手握上刀柄的瞬间,安榆炀清醒过来,连忙用左手按住。
要命,现在可不是犯病的好时候。
不远处,千烑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动声色地看了过来。
安榆炀若无其事换了个坐姿,撑着脸笑得人畜无害。
千烑收回目光,继续应付人间这群权谋家。
看到千烑转回去,安榆炀反而更加按捺不住了。权谋家这样的生物,可以说是安榆炀最痛恨的存在之一了。谁让他阴险狡诈的家主大人,就是一个权谋家呢?
况且,这是一个无处不在的生物种类。想到将来进入月天门,也有遇到的可能性,安榆炀就会觉得手痒,想杀人。
靠,打住打住!
再想下去就完了!
“嗒”
千烑的左手又一次搭在了安榆炀肩上。
“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还得带着我的好友和手下去忙别的,就这样好聚好散罢。”
这可能吗?
安榆炀用行动证明,不可能。
安榆炀比千烑先一步掐诀,周围的风便聚集在他们脚下打转,如同不安在千烑心头打转:“你要做什么?”
安榆炀只是笑:“带你回味一下从前。”
他难得笑得如此温和。
千烑看他这样笑更加不安了,很想说一句不愿意。
——皇宫另一头——
天南星周围十数只纸鹤漂浮着,写满了他要汇报的内容,却一只没送出去。
他还是怀了一点小心思。
尽管玉公子的事情牵扯太多,千烑也明显是有把握掌控好事态的。既然千烑是他认定的可交之人,那没道理千烑冒险的时候他就要躲在一旁万事大吉。
倘使最后千烑真的阴沟里翻了船,他天南星还能及时拉上一把。既能稳固友谊的小船,又能让千烑认清对方包藏的祸心,何乐而不为?
哼,果然还是他天南星真心为千烑好。
天南星把小纸鹤都收了起来,打算日后将这些当做为千烑开脱的证明。
恰在此时,几颗小石子在他眼前滚过。
这是……风吹的?
天南星闭眼仔细感受一番,更奇怪了。
这风怎么回事?只在脚边吹?
而且这个风向,还围着他转?
天南星连忙睁眼打算跳出这个风圈,却已是来不及了。脚边风力迅速增强,形成风旋,直接把他整个人送上了半空。
身体骤然悬空的感觉可不好受,天南星被这一通吓得不轻,哀嚎不已:“啊救命啊啊啊!!千烑——!!!”
不远处的千烑:……
他转头:“你故意的吧。”
安榆炀笑成一朵花:“是啊 (^▽^) !”
千烑:没救了。两个都是。
——月天门 万辰净居所——
万辰净:这月天门没救了。
万辰净头疼症又犯了。
万辰清正在他的房间里四处忙活。一会儿香炉里点安神香,一会儿查看递来的卷宗,再一会儿又去屋外看汤药有没有煎好。
最后一次出去差点撞倒把药送进来的百昕。
顾不上洒出去的药汁,万辰清赶忙端给万辰净去喝。
万辰净也不管药烫不烫,直接端起来一口闷了下去,然后在心里质问为何没把他烫死。
手里卷轴一扔,万辰净有气无力说道:“我不干了,谁愿意谁来干罢。”
说完一头倒在桌上。
万辰清捡起卷轴看也不看一眼,卷好了随手扔到卷轴堆里。
三个大活人没说几句话,可谓是愁云满面。
连一向不苟言笑的万辰清都无声叹了口气。
这场战争实属惨烈。
十大门派共镇天下说得好听,其实没那么简单。
各门派都有各自要镇守的范围,人间那些皇权的争斗大多时候是没谁去理会的。但麻烦在于,他们这边要和魔族打仗守护人族安危,人间那边还有心思互相算计甚至是出兵攻打。
两边都要打仗,彼此之间误伤的情况就多了起来。
有时是修者的符纸与丹药被摸走,有时是流民躲过了箭矢却没躲过修者的剑诀,有时又是修者刚和魔族打完就被卷进混战,要不是救援来得及时,就得被活活踩死。
几次下来,两拨人怨气都大得不行。
偏生这个时候,尊贵的月天人下场了。
尘独月,就如同他的座号“月”一样,性子清冷又待人温和。守护人间千年来,总被当成天上月一般敬仰着。
然此番下场,所有人都觉得,这月亮也不能离得太近,因为实在是冷。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天上月,其实是寒月。
当弟子们试图让人间的两拨军队停战时:
弟子乙双手成喇叭状:“军大爷们!先停一下成吗?我们要捉魔物了!”
一军汉子把敌人砍翻在地后,往屋顶上瞧了瞧,然后又去砍人了。
弟子丙:“还没好吗!!快过来了!”
弟子甲:“别TND喊了!倒是吹他们的号子去啊!!”
弟子乙应了一声,却没看见号角,只瞧见一巨大推车,车上是好几面牛皮鼓,有绑头巾打赤膊的大汉们守着。
弟子乙没多想,三两下翻上去抢了鼓槌,旋身数圈连着一串敲了下去。然后……
然后军大爷们打得更狠了。
弟子乙懵了。
打赤膊的大汉们也懵了,呆愣后哇哇怪叫着扑上来。
“等等等等等!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弟子乙理亏,欲哭无泪地抱头鼠窜时,月天人从天而降。
尘独月踩在混战边界两把相交的武器上,天蓝色衣摆无风自动,白色雪花状图案也仿若在移动。
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自上而下,在场活物均动弹不得。
弟子乙当场泪奔:“天人救我——”
尘独月眼神寒凉,看了过去。
弟子乙浑身汗毛一炸,立马噤了声。
只能说天人就是天人,下手力度与相貌成正比。简而言之就是:长得越好,打得越狠。
其实尘独月还是留了手的。在场的军大爷们尽管鼻青脸肿,第二日基本也就消下去了。反倒是魔物们全被活捉下来,集体焚毁。
一句废话都不带多说的。
但是问题并不在这里。
万辰清当时去看过月天人,远远看一眼就觉得不对了。人还是那个人,却冰冷得可怕。
也有找参与过的弟子问话。得到的统一答案是“实力强大”“条理清晰”“公私分明”……,诸如此类。
这很不对劲。
天人一向怀有悲悯之心,近来的举动却理智为主,甚至到了不近人情的程度。
百昕犹犹豫豫:“要不,还是让千烑回来吧?他是月天人的弟子,应该有办法的。”
万辰净顿时更头疼了:“他当然有了,要不也不至于不回信。”
“?”
万辰清:“之前就已经传过信了,可惜那小子故意无视,到现在为止对此事一字不提。跟三年前胡闹的时候一般无二。”
百昕苦笑:“……是这样啊。”
当师父的强行下场玩耍,当徒弟的强行浪到飞起。
万辰净魂魄强行望天:“所以说,月天门没救了。”
早晚得让这师徒俩折腾到升天。
——华朝皇城——
千烑忽然背后一凉,顿时打了个寒颤。
安榆炀察觉到手里另一人的动静,满脸疑惑道:“怎么,风太大,把你吹冷了?”
这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该说不说真的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千烑挣开他的手:“小时候学的东西,你还记得多少。”
“?”安榆炀想了想,答道:“虽然有些已经记不清了,但大多还是记得些的。”
“灵魂咒印也记得?”
“……”安榆炀笑容微滞,先是回头看了眼天南星,后者还在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后才悠悠开口道:“你那好朋友若是知道你这般残忍,搞不好会跟你绝交哦。”
他捅捅千烑,脸上又笑得恨不能天上再多个窟窿:“我听听是谁这么有福气,能让玉璇大人做下如此灭绝人性之事。”
尘独月从前温柔的笑在千烑脑海中浮现,又逐渐变得淡化,心里波澜不惊。
“以后你见着就知道了,我现在命令你,没事别在他面前多嘴。”
安榆炀摊摊手:“遵命。那敢问玉璇大人,可否赏脸先让小的带您去尝尝人间美味?”
【好甜的香味,玉璇大人也赏我一杯?】
“带路。”
【不是赏,这本来就有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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