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忏悔（4）

懒羊羊：“我要去救她！”

懒羊羊推开压在身上的老者，利落地起身，眸中闪烁着耀眼的光彩。

雀湫也不推拒，顺着懒羊羊的力道侧倚在墙壁上，古板的面孔因嘴角那抹恶劣的笑而显得生动起来。

雀湫：“哦？”

他饶有兴趣的开口。

雀湫：“你想怎么救她？你又能怎么救她？”

懒羊羊被问得定在原地，底气弱了下去，却还是强作镇定大声道：

懒羊羊：“总要去试试的！”

懒羊羊：“我不能放任朋友不管！”

雀湫：“可笑的念头。”

雀湫随手捞起搁置在一旁的温粥，寡淡的汤水中影影绰绰浮现出老人褶皱巴巴的眉头。他似是在看着晃荡的汤水，又似是在透过这汤水的表层看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雀湫：“你这傻气的想法不仅不会帮到小七，甚至还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轻饮一口粥水，老者口中发出喟叹般的满足。

雀湫：“回来吧，不要去做无畏的反抗。”

一字一句，老者的声音犹如困境中蛊人心神的恶魔，呢喃在耳畔，一点一点消磨掉旅人的意志。

懒羊羊有一瞬的恍惚。

有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老者混浊的眼底一闪而过的紫色光芒。

懒羊羊：“……不……不对！”

懒羊羊从恍然中回神，心有余悸地后退一步，不敢再对上老人的那双眸子。

他差一点儿就要中招了。

懒羊羊：“你刚才想对我做什么？！”

小羊心底是绵延不尽的警惕。

雀湫不以为然，反而冲他露出一个称得上是和蔼的笑脸。

雀湫：“一点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罢了。别紧张。”

这苍白的解释显然对懒羊羊起不到丁点作用。小羊谨慎的挪到老者的斜对面，确定对方动手时自己有逃脱的机会，才堪堪松了松紧握的拳头。

雀湫抬手搔了搔后脑勺，变魔术似的从后面掏出一枚小物什。懒羊羊定睛细看，确定了老者手中拿着的是一枚泛着金色光泽的纽扣。

雀湫：“接着。”

雀湫甩手一抛，纽扣滑过一段优美的弧线，稳稳的落在懒羊羊摊开的掌心。

对上小羊不明所以探过来的目光，雀湫心情颇好地解释说：

雀湫：“带上它，关键时刻也许能救你一命。”

雀湫：“216牢房沿线的黑袍人负责押送小七，替班的人还没到，你可以趁机逃出去。”

雀湫：“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一扇白色的混迹在囚房中没有任何标识的门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说完这些，老者像是困乏了似的不再言语，仿佛卸下了浑身的重担，连紧绷的面庞都有些许舒缓。

懒羊羊掩下心中掀起的波澜，眸光晦涩地盯着他看。

懒羊羊：“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改变主意？

为什么决定选择帮他？

雀湫将碗中粥汤一饮而尽，胡乱用手背抹去嘴角残汁，笑吟吟的脸上仿佛带着万般豪情，让人忍不住随他一同欢颜。

雀湫：“大抵是看不得小娃娃在我面前难过吧。”

懒羊羊随之一怔。他握紧了手中的纽扣，遥遥向老者的方向鞠了一躬，面色决然地奔赴前路。

身后的老者静静凝视小家伙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早已不知所踪。

阴影覆盖了雀湫大半的身躯，冷锐的锋芒冲出桎梏，阴沉的脸色令人发指。

雀湫：“动手吧。”

他对着角落里的黑暗这样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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