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隐迷迷糊糊得梦见自己身处河水之中,眼前漆黑一片,无法呼气,挣扎着想破水而出,又被水草缠住了四肢无法动弹。
水流突然湍急了起来,卷着漂浮的水草,就狠狠的抽打到他的脸上。挣扎了一会,向远望去,一个圆滚滚的物体自黑暗而来,顺着水流就飘到了李隐的面前。
他努力的睁大双眼,后定睛一看,“妈耶!“,原来是一颗没有了面皮的狗头,吓得李隐身子一挺,两眼一翻,小头一歪,再次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李隐感觉有股热流,顺着脸颊到达嘴角处,“嗯?“,热度倒是适宜,就是味道不大美丽,咋个有股骚骚味道。
“大美,我打不死你。”李隐握起拳头,就要睁开眼睛寻找大美,不成想,一阵剧痛从右眼袭来,下意识的想用手摸过去,可是手窝在泥土中,动弹不得。
左眼勉强能够睁开一条细缝,朦朦胧胧的透过三五棵早已倾倒的树木,能看到天空中早已繁星点点,往下看,一个斜坡直达深坑的底部,而李隐正处于斜坡中部,时不时的有小粒山石从上方滚下,落入坑底。
余光向右转动识得红彤彤的小山一座,原来右眼眼眶高高的鼓起,山头一般立在面部。
也只有面部从泥土中伸了出来,勉强能够呼吸,这下倒好,直接入土为安了。
几声虚弱的“汪,汪。”声引起了李隐的注意,这是大美的声音,他连忙转移视线往声音方向看去。
半张面皮耷拉在大美的下颚处,肌肉组织清晰可见,随着它的走动晃来晃去,摇摇欲坠。四足上的泥土中掺杂着血液,脚掌上的狗爪早已断裂的七七八八。
李隐看见大美慢悠悠的向他走来,过来后,就蹲着低下头,开始舔舐起李隐脸上的伤口来。
李隐心中暗叹“到底还是我的大美,能救我狗命。”
暗叹了一会的李隐此时想着该如何脱身才是,想让大美下山去报信,看着大美身上的伤势,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自己又被牢牢的困扰这泥土之中,无法动弹,这该如何是好。
山体突然再次震荡起来,覆盖在李隐身上的泥土也随着山体,一上一下的抖动起来。
李隐一阵狂喜,这下说不定有救了,感觉身上的泥土越来越松动,压迫感随之减小。
不一会他的身体从土中显现出来,半斜着身子,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要向深坑底部滚去,一边慌乱的用双手抱紧头部,一边查看大美的状况。
石头如刀片般划过李隐的身体,他咬紧牙关,磕磕碰碰一路而下,终于是到达了底部。
李隐憋着的这一口气,深深的呼出体外,睁开左眼,顿感天旋地转,全身彻骨般疼痛,已然没有一块好地方。
手支脚蹬,强忍着剧痛把身体反过来,就动了这一下,差点把他给送走。
“我这还不如死了呢。”
他闭上眼睛,全身舒展,躺在地上等死。
湿热的大舌头,再次贴到他的脸上,李隐苦笑一声,“逃不过去了这是。”。
睁开眼睛,用手把大美搂在怀中,又休息了片刻。
没过多久,李隐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就试着坐起来。
抓住对面的树枝,猛的用力,他勉强坐了起来,确定一下脖子是否受伤,缓慢的转动头部,向四周望去。
已到深夜,尽管八月份,可是山中已越发的寒冷起来,他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战。
不远处的石缝,引起了李隐的注意,只见石缝内,淡白色的微光发射到石壁上,如呼吸一般,时强时弱,若隐若现。
“这光尽管微弱,也比没有的强。”“上山这么久,家人定会上山来寻我。”“看里面是何物,把它给挖出来,四周也醒目一些。”
李隐卧起身子,向白色石缝中蠕动,大美在后面用头拱着他的身体。
好不容易爬到石缝处,透过缝隙向里面看去,见有一只纯白色的玉珠发着微光,正好卡在这缝隙之中。
他伸出右手向石缝中探去,手指捏住玉珠,用力一拽,把它握在手中,就快速的抽离出来。上面的石头没有了支撑点,瞬间崩塌。
张开握着玉珠的手掌,抬到眼前,李隐仔细的端详起来。
玉珠通体雪白色,眼球大小,圆润无纹路,握在手中有温热之感。“这个应该是个好玩意,说不定能去城里典当卖个好价钱呢。”李隐眯起左眼越看越是喜爱此物。
把玉珠拿着手里,温暖的感觉直达心底,又把大美抱在怀中,希望能够熬过这凄冷的一晚。
眼皮闭合的速度逐渐放缓,李隐感觉自己的身体这就支撑不住的时候,大坑边缘有一团火焰,在那漂浮不定。
他看到这火焰,暗自庆幸“终于是得救了。”,左眼一黑,身体就向一边倒去。
李隐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睡过这么久的觉,右眼此时依然漆黑一片,眯着左眼向上看去。
床上的帐幔歪倒在墙边,屋顶上的瓦片也脱落了不少,阳光透过孔洞打在他的脸上。
歪着头,看着娘亲身子伏在床边,满脸疲惫,想必刚睡下不久,李隐不忍唤起,又口渴难耐。
“娘亲。”李隐轻声唤道,尽管这声音微弱无力,说完之后,他就看见娘亲猛然抬起头来,眼神充满激动之情。
“我的儿,你终于是醒来了。”,李母向前双手捧着李隐的脸颊说道。“现在感觉身体如何了?”“对,对,对,我儿是渴了的。”
李母转头起身过去找水,嘴里还呼喊着“他爹,隐儿醒来了,快去把先生请来给看看。”
请的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在私塾教授儒术的先生。
先生尽管不是专门的郎中,但是凭借着儒学书中的文字奥义,村中谁家碰到个小病小灾,都愿意去找先生看看身体。
不一会,李母端来茶水刚喂与李隐喝下,李隐感觉自己的身体更为通畅了些。
“母亲,大美现在可好。”“大美现在正躺在窝里,晒着太阳,早已给它医治过了。”“不用担心大美,先紧着自己身体才是。”
没喝几口,他就看见父亲带着先生从门中而来。
“先生。”李隐刚要强支起身子,行起礼来,先生就快步走过来,双手按住李隐的肩膀,让他躺好一些。
“伤势这么重,就莫要行这俗礼了。”先生说着话上下打量着李隐的伤势。
李隐瞅着先生,看了几眼自己,就转头向父亲说道:“李隐除了右眼,其他已无大碍。”
先生注视着李隐的右眼,沉吟道:“他这右眼到现在还未消肿,眼珠怕是保不住了。”“应尽快把眼眶内的淤血引出,这样才不会伤及性命。”
“求求先生,快快医治我儿!”李父焦急的说道。
“现在医治倒是没问题,就是淤血引出,眼珠去除后,眼眶经脉会因此发生萎缩。”
“从而影响神志,这对后续习儒术有大碍。”
先生说完就紧闭双目,轻声念到“透!”,金黄色的文字,从嘴中生成,飘向李隐,穿过了他那肿胀的右眼。
看到金色文字的出现,李隐眼睛都睁大了起来,满是不可思议,从来没有见过先生施展如此儒术。
想必山中所见,由金色文字组成的大网,许是先生所为。
李隐满眼的羡慕之情,但深知这是他此生都无法触摸到的境界。
儒家重视开窍之法,只有顿悟开窍,才可使用如此儒术。
大部分的儒生穷极一生也难破首窍,传说儒圣他老人家是这方天地唯一开满七窍之人。
几个呼吸过后,先生睁开双眼,仿佛治疗方法早已了然于胸,开口说道:“或许可以这么一试。”“寻一似眼珠大小的圆物,填入眼中。”
“这样即可阻止眼眶的萎缩发生,只是适合的圆物,不能立刻寻得。”
李隐心中一动,手努力的向怀中摸去,温热的触觉从掌中传来。
“先生,您看此物可行?”李隐将玉珠递到先生面前,先生接过玉珠翻来覆去看了许久,问到:“此物可是从山中的得来?”
李隐点头称是,他看见先生捏起玉珠,放在他的右眼处笔画了一下。
“此玉珠倒是有趣,正好符合大小。”
“速去滇池,取桶洁净之水,水来以后就行医治之法。”“哎,我马上就去取来。”李父赶紧答道。
李隐家处在村子边缘,走不了几步就能到滇池,所以没过一会,李父就把挑来的滇池水放到李隐床边处。
先生看向李隐说道:“莫害怕,并不会疼痛,放松身体,深呼吸。”,说完就把玉珠放在盛有滇池水的器皿中浸泡。
“知道了,先生费心了。”尽管李隐嘴上云淡风轻,可心中鼓点狂敲,双拳紧握。
先生双眼微眯,嘴角张启:“除邪去害。”,这是只有到达儒术“御”之境后,才可使用四字真义,能御之外物。
四字很快从李隐面前凭空凝结,嗖!嗖!嗖!就打在李隐肿胀的右眼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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