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字真义,进入李隐眼眶中后,灼烧感袭来,疼的他直抠脚。“先生诓我。”李隐这个念头刚升起。
只听先生再次口吐真义:“镇静。”,李隐顿时心思平静下来,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安心地接受治疗。
两息后,李隐慢慢感觉到眼眶内发生着变化,血与肉好似分离开来,压迫感减小,连带着整个面部都清爽了起来。
感有异物欲夺眶而出,撕裂着已被血痂糊住的眼帘,眼缝慢慢被撑开,但无脓液流出。
李父李母看见这一幕,忙的别过头去,把脸上的泪珠抹去。“爹、娘,这一点都不疼的,就放心吧。”李隐微笑着安慰道。
李隐正说着,一个丹红色水泡终于挣开了束缚,从眼眶中飘了出来。水泡内掺杂着脓液和已然破碎的眼球,吓得李隐赶紧闭目,再也不敢假装坚强。
听见有哗啦一声,有水声响起,李隐知道玉珠马上就要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
眼眶中,一股温热的感觉袭来。李隐舒服的都快要叫起来,心中想到,忍住,一定要忍住,李隐你已经是大人了,这种事情以后还会频繁出现,不要在先生面前失了面子。
努力控制自己面部管理的李隐,五官似痛苦的扭曲起来。
“李隐,是否感到疼痛难忍?”先生关切道,“无碍,先生,我无碍。”李隐慌张失措地答道。
“我已把玉珠封进李隐的眼眶之中,黏连眼帘。”
“三日内莫要强行睁开右眼,切记!”
“定谨记先生之言。”
先生说完脸色苍白了几分,面带疲惫之色,就要起身。
李母见状,就向厨房内走去。
“先生,劳烦了这许久,先在此休息片刻,吃些饭菜再走。”李父握住先生的胳膊说道。
“不了,不了,草庐中还有些事情”
“等下次有时间,再来叨扰。”
二人正说道,李隐捂着腹部,疑惑着,这是怎么回事?仿佛有刀子在腹腔内乱刺,一时疼痛难忍,胃里翻江倒海。
大事不好,这玉珠有毒。
完了,完了,我这是要死了,李隐用手捂住嘴巴,喉结滚动,把涌出来的胃液,又强压下来。
哪怕是火刀,我李隐也不能在先生面前吐出来。
先生此时也发现了李隐的异样,“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先生,一点都没…”
呕!呕!李隐慌忙侧起身来,把头歪向床边,大口大口的吐起血水来。
血水吐在地面上,里面竟然怪异的掺杂着几粒紫色的小石粒。
这是什么东西,泥土我倒是吃了许多,但可不会饿的连石子都吃。李隐看着这石子,再加上右眼缺失,属实是更加抑郁了。
“孩他娘,别忙着做饭了!快过来看看,隐儿吐起血水来了。”李父大声呼唤道。
蹲下身来,先生也不管这血水污秽,拿起石粒仔细端详一番后,又放在鼻下嗅了嗅。
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愧疚的李隐,满是不可思议。
李隐低着头,不敢看向先生,说道:“请先生莫怪,弟子一时无法忍住。”
先生刚消耗力气为我医治,我却就对先生行无礼之事,李隐你怎么就不能再忍耐片刻呢?真是无用。
“之前有没有吐出过此物。”先生拿着紫色石粒向李隐问道,“回先生,此事之前从未出现过。”李隐两眼无辜道,李父也在旁边附和着。
先生俯身把地上的紫色石粒,全都收集于手帕之中,张口说道:“此石,乃乌头邪毒过剩聚集所生。”
“乌头邪毒,现不知源头在何处,此毒全胜时,会腐蚀脏器,凝聚成型由嘴吐出。”“看此石颜色,怕毒素已然侵入五脏六腑中。”
“透!”先生闭目冥思,李隐感觉自己无所遁形,看了眼先生,又看了看父亲,满脸焦急。
先生睁开双目,叹息的说道:“唉,看样子,为时已晚,最迟会在一年后彻底爆发。”
李隐听到此话,两眼发黑,百感交集,一时无法接受。他手握胸口,暗叹:“天这是要亡我李隐,怕我身体还不够残缺。”。
李隐希冀的看着先生,左眼满是泪水的说道:“先生,可有法医治此毒。”“我还没听够您的教诲呢。”
先生沉吟片刻说道:“儒术善治心,道门善治身,但传闻崎州有座道门,名为太一宗,门内有异经一部,名为《太平经》,修炼后可解百毒。”
“此等绝症,或可去此道门一试,兴许能保得性命。”
“我正好与太一宗的钟林真人是故交,可修书一封,但能否进的了内门修炼,还看你的造化了。”
李隐忙撑起身子给先生道谢。
“莫起。”
“这是为师该做的。”
“只是崎州据此路途遥远,现又处于乱世之中,世道动荡不堪,就怕…。”
先生话止于此,就看向李父李母。李父与李母对视了一眼,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来。
李隐现在心中乱做一团,要去崎州么,他在书中看过关于崎州的少量的描叙,依稀的记得书中所写。
崎州位于曾国南部,是曾国第三大洲部,幅员辽阔,多被人迹罕至的森林高山覆盖,盛产化木,由于深谷幽林众多,道门林立。
想到这里,李隐想着就是自己日夜兼程,不休不眠的赶路,还未走到一半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此事还需要你们细细斟酌,再做决定。”
“想好之后,就去草庐寻我。”
“但是切记,李隐吐血一事,莫要向外生张,村中杂言碎语,难免会影响了心境。”
先生说完就转身向屋外走去,李父连忙跟上,把先生送出门去。
看着娘亲,坐在床边,轻声哭泣着,李隐连忙安慰道:“娘,你看看我现在不还没事嘛,此病,依照先生所言,又不是无可治之法。”
李母也只能点头称是。
“娘,我饿了,又馋您做的鸡蛋饼子了。”
“哎,为娘马上就为你做去,一会就端来。”
看着娘亲离去的背影,李隐睁大着眼睛,不让泪水从眼眶流出。
李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脑海中一片空白,直愣愣的看着屋顶上的瓦片,眼神逐渐空洞起来。
就这样,李隐躺在床上休养了几日,现在倒是能逐渐的下地活动了。
右眼也不再疼痛,只觉得有一重物覆于眼眶中,还不是很习惯。
他慢慢起身,下地去院内走动走动。还没等脚落地,屋外就传来一阵吵闹声,人多嘴杂,还夹杂着大美的叫声,依稀听得什么山神老爷,偿命云云。
李隐转头摸向床边拐杖,拐杖明明就靠在那里,伸出手去,依然抓了个空,再次挺身向前抓去,没想到,手掌又从拐杖上没了过去。
缺失了一只眼睛,给李隐的生活造成了些许的麻烦,又弄了两次,才堪堪把拐杖拿到。
他拄着拐杖,向厅堂门口走去。
到了厅堂门口处,抬眼望去,看到的一幕令李隐气血上涌,浑身炸裂。
他看见街坊四邻围了几圈在院外站着,表情漠然,大多双臂插在胸部,满眼一副你活该的模样。
人群中央,李大娘头系白布,边拍着巴掌,边跳起脚尖,手指着,嘴骂着。
李父李母就跪在大门外的地上,头发上满是泥土,一个接着一个的磕起头来,嘴里说着祈求的话,而大美被拴在院内的树上,用力扯拉着绳子,想要挣脱出去。
下一刻,李隐扔掉拐杖,抄起门口挂着的山刀向外冲去,他也不知大病初愈,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路过大美身边时,挥了两下拐杖,把绳索打掉,没有束缚的大美跟着李隐向门口冲去。
四周的人们,看见李隐和身后缺了半张面皮恐怖的大美,愣在了原地。
李隐举着山刀三步并两步就从双亲身边越过,用尽力气向李大娘身旁的桂花树上砍去,大美也呲着尖牙,做攻击状。
砰的一声,因用力过猛,山刀在手中脱离,紧贴着李大娘的面部,倒也是砍到了树上。
李大娘看见这寒光袭来,舞也顾不得跳了,慌乱向后撤去,一个西瓜蹲就坐在了地上,看着在树上不断震动的刀片,两眼惊魂未定。
慌忙站起身来的李父李母,一人拉着李隐,不让他再次向前,一人拽紧绳子,防止大美伤人。
“快来人,这李隐是想要杀人了。”李大娘看着李隐被牵扯住,这才回过神来。
“大娘,为何如此的忘恩负意,是山上猎物少了你吃不成?”李隐眯着眼睛说道。
“大家伙儿,都过来看看,就是因为他,我们村才会遭此劫难。”
“那日,我亲耳听见,他对山神说的那些大不敬的话,山神老爷才会因此震怒。”
“要不是你,山神就不会指使地龙频繁翻身。”
“要不是你,我那可怜的孙儿,就不会惨死在村外,尸骨无存。”
“你家对我哪有什么恩情所在,吃不了的猎物,只因天热,怕坏了,才扔给我这孤寡之人食用。”
“我要你为那可怜的孙儿偿命。”
李大娘双手拍在地上,尘土飞扬,越说就越发的歇斯底里起来。
李隐冷着脸看着这一幕,右眼不知怎么的,红彤彤的血液,从眼缝流向了嘴中。
他抿了抿嘴唇,猛的从李父的手中挣脱开来,向着桂花树上的山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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