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了我所生活了几年之久的屋子,向玄武国的一处人稀之处奔去。等到达这里时已经是黎明。
白……
我们因为各种各样的事物人而绝望,又因为各种各样的事物或人而重振精神。或许总要彻彻底底的绝望一次,我们才能重新再活。
这次,我为“柒”而活,也为我自己。
我会去我们不曾到过的地方,替他死去的前半生看一看,现在,我成为他逝去的眼睛。
哪怕已经他在一次次梦里忘却了前尘,有了崭新的有光生活,大脑对他的感情却真到没办法用词句来形容。
像心脏上充斥着她的夏天,欢乐的、遗憾的、炎热的、长时间的、在燃烧的夏天。 过往的回忆像每日都照常出现的黎明一样,肆无忌惮的穿横在她的一个个热烈奔放的夏天。
再痛苦也不想忘掉的回忆,回忆是他,心痛是他,真心亦是他。
白温暖的阳光啊。
我张开双臂。
曾经拥抱过夏日的黎明、若即若离、轻如游丝。
夏日炎炎,我倒是心喜立春。
而现在就是春天。
万物复苏,连同一些作祟的回忆也像杂草一般轰然生长。我猛然记起白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那是一个晚上,或许又是梦吧,或者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原谅我记忆混乱。
我在这里,还是某处河岸问了柒一个问题。
他似乎刚刚做完任务,具体如何我记不清了。
白柒——
他没有看我,继续在河边洗手。
我当时自顾自的说下去,柒一定在听。
白你武功这么好,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他刚刚好洗完手,紫色刺客服的袖子还没来得及拉下去,于是他回头看着我。他的眼神深邃,像隐匿在黑暗中的地下河,看不到边际摸不到尽头。如果再被他这样看不出感情的眼睛一直盯着的话,会有一种快被海水淹没溺死的错觉。
他的眼神晦明。
光与影的洁白与凝重在他漂亮乌黑的眼眸中如此分裂的、纠缠的缠绕在他眼中,像是承载着巨大的重量,让我有些喘不上来气。
我们的周围是很广阔的空间,我坐着,屁股坐下的土地仿佛也变成了陆地与海交融在一起。黑绿、深棕、还有无穷无尽的灰蓝色。
他站立着,像是我的边疆。
周围的景象在我的眼里成了盛大的光影。
它们好像在我们的脚下相互融合,但又轮廓分明、互不干涉。它们连着远山连着天,像万家灯火,构成了一片广袤无垠的世界。
柒:…
柒迅速开口。
柒:我是个刺客,只会杀人。
他说的话在沉沉的暮色中变淡,第一缕月色吞噬最后一丝飘忽的声音。
我愣住的神情在太阳的下沉中逐渐褪去。
白…刺客也是人啊。
白你又不是机器…
白我们是人,阿柒。
白有血有肉的人。
后来我喋喋不休的讲了很多,大概是什么也都记不清了,反正都是一些琐碎的东西。
柒他竟然耐心的听完,偶尔也会发表只言片语的意见,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不耐烦的神色。
白阿柒,你会救人吗。
我突然问。
柒:?
他似乎没听懂,我又同他解释了一遍。
白你在看见任务以外的人生命垂危,你会救人吗。
柒垂眼,又快速和惜字如金回答。
柒:他人之事,绝不出手。
我想我是从那时便下定决心要拯救他。
而那时候的我似乎也忘记了,我是他的行刑人。
可是..不也是我教他如何摆脱这些个条条框框并死板规则吗。
头有点疼,好想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目眩神迷之后我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站在河边上。压下内心的情绪,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鸟叫,震得我耳膜生疼,也把我从模糊的记忆里拉了回来。
我恍然的抬头,其实眼神涣散还没有反应过来。
周围馥郁漫漶,伴随着草腥味和潮湿的泥土味,直冲我的鼻腔。闻着闻着,眼眶逐渐发涩。
这是我的故地啊。原来我来过这里。
白哈…
我望向对岸,接着走了过去,随后蹲下,用手在水面上拨来拨去。
浅金的粼粼水纹上,我身形的轮廓与水面上的颜色载沉载浮,轻柔的不可思议。我想到了柒,那个我亲手杀|||掉的男人,没有心软,没有逞强。我记得我故作柔弱,带有目的性的接近他...
他不爱我。但是义无反顾的想带我逃出去。我不明白,但甚至产生了一丝想立刻爱上他和他走的欲望,可惜我涉水太深,怕光,现实让想法灰飞烟灭渣都不剩。
像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寻找一片开得傲然的红梅,我寻找他内心的软弱,他寻找我言语做事的破绽。
我用音量极小,但低哑又庄重的声音说,吐出的字句掷地有声,如同信徒在满天神佛间呢喃低语。
白踏、雪、寻、梅。
借着光芒,我的眼睛像一道圆弧,最终落到了广阔无垠的河面。
我想,现实是梦境的延续,梦境是现实的补充。而我不属于这里现实,那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呢。
我一笑。
白所以寻不寻得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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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一修
·7.7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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