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自许情深

葛乐乐的脸虽然靠在戴毅肩上，何拓只看她的手便知她现在的脸一定红的像个猴屁股。葛乐乐晾在外面手颤的厉害，她活到现在碰过的男的除了她爸就是何拓。

何拓是她看着长大，她对他心思纯洁的天地可鉴，她是把他当亲哥哥，拥抱这类的她眼都不带眨一下。可戴毅不同，戴毅的肩比何拓的窄，怀也比何拓的冷，气味比何拓常年的香水味显得更清新，是橘子的味道。

葛乐乐的手尴尬的不知道哪放，她想退出来。戴毅这个时候将双手放在她书包上，带着她往前一贴，她靠得更近。

“他正看着”

“谁？”

何拓面无表情，越过两人，脚步急切，踩的踏踏做响。

“何拓，何拓!”

葛乐乐心下一慌，她想何拓拉她一把。但何拓头的不回，也不应声。戴毅将葛乐乐扶正，向后退一步，葛乐乐的眼神还挂在何拓晃动的书包挂件上。

“去追他吧”

葛乐乐哎了一声，戴毅依旧是平日里的淡然表情，言语却恳切。葛乐乐愣在原地，脸上的红晕像是吃了退烧药渐渐的退下去，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也不会该如何处理，她唯一知道的是何拓在生气。

无论葛乐乐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何拓从来都不和她生气。

“对不起，戴毅。谢谢你!”

葛乐乐也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要先去找何拓，否则他发起脾气来她hold不住。葛乐乐朝戴毅招招手，向何拓的方向跑走。

戴毅推推鼻梁上的眼睛，目送着葛乐乐离开。看来意外解决了。

“戴毅，永远不会拒绝别人吗？”

“拒绝你还来得及吗？”

高个男孩从墙后边的阴暗出走到戴毅身边，男孩的脸被再生的组织痕迹破坏，右侧脸颊左侧头顶都是火烧的疤痕，但从那一双大亮的黑眼睛里看得出这男孩完整的也是个清秀孩子。

高个男孩接过戴毅的书包，用右手牵着戴毅，戴毅顺从的跟着他回家。

“待会我送你到楼下”

“娄清，你应该回来高考”

“接着在混子班混日子。”

娄清的语气冷淡且不屑，戴毅默默摇头。

“你现在在做什么？”

“在工作”

娄清不肯多说，戴毅换个方法劝他。

“妈妈说你是她教过最优秀的学生，你的天赋远在我之上”

“她也说我是怪物，大人都是这样。”

“没人会相信你，没人会保护你”

娄清的声调变得很轻，带着沙哑的尖锐。戴毅下意识的抓紧娄清的手，他会保护他。

“娄清，我相信你”

“我知道，否则你就死了”

先前的郁闷和窒息感渐渐地变得轻松，娄清摸摸戴毅的头，这个小他三岁的孩子，比常人更加敏感温和，他不想吓着他。

戴毅没再说话，娄清也不会想听。

送至居民楼楼下，戴毅的妈妈在楼下等着。她正为自己儿子晚了五分钟回家而感到焦虑，不停地在狭小的楼道前来回踱步。

她是另一所高中的特级教师，典型知识分子。一位爱穿长裙的瘦削女人，她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因为她时不时的低头不停的下滑，眼镜已经有些年头脚架松动的像老人的腿。

“妈”

戴毅喊了一声，老师往外走，焦急的神情在见到娄清后变得诡异。不知她是笑还是哭，担忧，欣喜，苦楚，愧疚，多种情绪的杂合让脸部肌肉无力承担，在短短五秒后归于平静。

“老师”

娄清随意的打招呼，沙哑里是些微的轻蔑。

“嗯，戴毅，回家。”

戴毅接过娄清递来的书包，跟在母亲的身后。戴毅回头，娄清仍站在那，渐渐的被夜色包裹。

他今晚又睡在哪？

葛乐乐第一次发现何拓的长腿真不是白长的，她跑着追都没追上。何拓刚进家门，何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法治频道的配乐使得气氛异常紧张。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十点半之前要回来?”

何爸生硬的像块顽石，何拓的脸色像臭袜子，拿出来便惹人生厌。

“你是什么态度？”

何爸手中的书自己落在茶几上，发出闷重的声响。何妈托着一盘果盘，放在茶几上，安抚丈夫的情绪。

“拓拓，给爸爸道歉”

何拓握紧书包带，一言不发。何妈挽着何爸，言语温和的规劝。

“何拓”

何妈的平静下暗藏风波。

“对不起”

何拓低着头，像是最诚挚的忏悔。

“回去吧”

何拓回到自己的一小块封地，才算是真正回家。这封地不过二十平，却住着何拓的体与魂。

“何拓，何拓，何拓”

“对不起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葛乐乐一人的错”

“你骂我打我都行，你别不理我啊”

何拓洗完澡，手机里葛乐乐的语音如同轰炸。

何拓:错哪了？

葛乐乐哪知道自己错哪了，闷思一会，决定说个最靠谱的。

乐乐:今天走的时候没告诉你，抱歉嘛

何拓:睡觉了。

葛乐乐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何拓，或许这一次何拓真被惹毛了。

第二天的葛乐乐眼底泛青，像是被妖精吸尽精气。而吸走他的妖精何拓，则是生龙活虎。重点是他今天早上没有等她，也不肯吃她买的水饺，身上还带着新香水的味道，葛乐乐气的眼眶湿润。

“今天不去找戴毅?”

苏籽抬起葛乐乐的头，放了一个企鹅枕头垫在下面。葛乐乐埋在企鹅里，神情低迷。

“何拓发火了，现在都不理我”

“他发火?为什么啊？”

“不知道”

啊，人生好难啊。

苏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她自己也有麻烦。高孟这几天从频繁出现到消失不见，他们两这几天的聊天频率近乎于0，苏籽虽然有预料，但是高孟的安静让她怀疑会不会她对高孟的感情错误把握。

葛乐乐向来不是个把事情留到明天的人，除了作业。课间，葛乐乐直接把何拓和高孟堵在座位里。

“何拓!你有本事就把话说清楚”

“你要是真不理我，以后就也别理我”

葛乐乐理直气壮，何拓斜着眼撇她，轻轻的哼一声。

“你生气我哄你，我生气你什么态度”

葛乐乐脸上一乐，何拓只要说话她就能搞定。葛乐乐扯着高孟的袖子直接拉出来，把桌上的数学试卷塞给他。

“苏籽曲线题做不出来，你去教她。慢速慢回”

十八分钟足够解决问题。葛乐乐连忙推走高孟，高孟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坐到葛乐乐位置上。何拓翘着椅子角，晃晃悠悠的像个大爷。

“我天，拓拓的头发今天好帅，看看这手感，再看这蓬松度，就只有拓拓撑得起”

葛乐乐直接上手，插入何拓精心打造的蓬蓬狗毛卷，上下搅动两下，边搞边大夸特夸。

何拓也没做反应，直接甩冷脸。

葛乐乐见尬夸没用，准备采取金钱攻势。

“一个月早餐加两个新游戏”

“呵”

“再加给何拓做牛做马一个月”

“你不准和戴毅再接触”

何拓听到着直接转过身，身体正直态度严肃。这事绝没有商量之地。

“不是，我找他是为了好好学习啊”

葛乐乐睁着眼睛说瞎话。

“葛乐乐，你那点心思别耍。你张嘴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你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给他吃了”

葛乐乐涨的满脸通红。

“你才张嘴放屁!”

何拓对葛乐乐的脑子从不指望，重点永远抓不住。何拓伸手掐住葛乐乐的脸，葛乐乐最近胖了，脸颊的肉从手指缝间溢出。

“再有下次，我就揍你”

“何拓你个二百五”

被掐着脸的葛乐乐，边骂边点头。爱情诚可贵，兄弟价更高。葛乐乐的首次实战正式宣告结束。

高孟坐在葛乐乐位上，挺起腰板像一座山，压的苏籽心慌。苏籽稳住不抬头去瞧他，接着攻克曲线难题。

“依着a点画圆”

苏籽停了一下，默默地按指导画圆。高孟直视前方，一步一步的教，画到第二条一次函数，苏籽写的速度快了许多，不消一会把题解出。

“谢谢”

“上次我不是故意的”

“嗯”

两人又是无言，默默坐着一个解题，一个看书。虽不说热切，但也不如之前疏离。

高孟自然是不满意这样的结尾，乘着中午饭点，悄摸着把苏籽桌上桌下虽有的瓶盖笔盖，扭得很紧。

苏籽来时，想喝口水，结果瓶盖扭不开；拿出笔想写字，笔盖也是打不开；拿了钢笔，墨水盖也拧不开。见着桌上有张纸条，苏籽又气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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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毅，能帮我打开吗？”

苏籽拿了一只黑笔递给戴毅，戴毅喝口水，接过黑笔。右手拿着笔尾左手拧着笔盖，前后扭动又一用力，这笔盖便离开笔尾。戴毅轻轻合上，递还给苏籽。

“葛乐乐好像挺喜欢你。”

苏籽是真不觉戴毅对葛乐乐有什么别的心思，可戴毅的做法也是奇怪，葛乐乐说什么都答应，一连送了葛乐乐四天，对葛乐乐也与同班同学不同，笑的次数明显增多。

“她就喜欢一阵”

戴毅也没坐下，站着收拾书架。

“那戴毅，你对乐乐她?”

“她很可爱，我喜欢男孩。”

戴毅说的平淡，但苏籽吃惊的像是得知什么惊天秘密。可这的确是个秘密。

“抱歉，我不知道。”

苏籽觉得自己多嘴，她没想探视戴毅的秘密乐园。

“没事，我不是变态。”

戴毅手上收拾的动作没停，却不再直视苏籽。单薄的背，伤心的语气，苏籽觉得自己不做人。

“不是，这只是性取向，很正常。我爸爸和我说过，我没别的意思。”

苏籽跨到戴毅面前，急急忙忙解释。戴毅坐着，微微抬着头，金丝眼镜下的黑眼睛泛着亮闪闪的光。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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