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我这老糊涂,忘帮徒儿你上药了。”剑神叫住了江尚,自怀中摸出了个小巧玲珑的药瓶。
“啊这...”江尚嘴角扯动道:“师父,我上过药了啊。”
“嗯?”剑神阴沉着脸,冷声质问道:“谁帮你上的?”也不怪他如此,只因为剑神对江尚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大嘴巴,把修为和拜师的事情抖露出去。上一战受了那么重的伤,任谁看了,都会起疑心吧!
“啊?”江尚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师父,实不相瞒...我自己上的药。”
“师父好奇怪啊”,江尚心中暗暗一语。的确,威名赫赫的羽化巅峰,竟然刻意在一个小城里让他隐瞒什么;他曾有意问过,但剑神对此只字不提。
“过来,我看看。”剑神冲江尚打了个手语。
“哦。”江尚点头,又迈步回去。
“坐下。”剑神淡道。
江尚听话,盘膝而坐。
剑神坐在其后边,小心翼翼掀起江尚的衣服。后背可是他伤的最重的地方,动作自然要仔细,凌皓的三道剑芒,江尚后背是一点不差的全挨了。
“还好。”剑神嘀咕了一声,虽然徒儿伤口上缠有纱布,但是略显凌乱,还是能看到那血色的沟壑;综上,江尚守口如瓶呐。
“有点痛,忍着点。”剑神解开了缠绕在江尚背上的纱布,双手并用,倒药涂抹一气呵成,真就轻车熟路。看样子,这位年轻时可能没少嗑碰受伤。
与剑神的轻松相比,江尚就很难受了。双眸和眉毛拧成了一团儿;被药涂抹过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啊。
............
“好了。”
不久,宁静的小院被剑神一语所打破。
“哎呀。”江尚起身,一个懒腰伸得舒舒服服。在看后背,剑神这纱布缠的,倒也整齐;先前江尚包扎的,纱布有多处,都翻卷了啊!
稍微打理凌乱的衣服,江尚忍不住问道:“师父,三天后咱俩咋出天河呢?不能是就这般大摇大摆地出去吧?”
“你觉得要咋出去呢?”剑神笑问道。
“飞...出去?”江尚试探性地说。
“我一巴掌给你扇得飞出去。”剑神斜视江尚道,意味深长地捻了捻雪白的胡须;年轻人的想法,都这么清新脱俗吗?
江尚不愚笨,师父的话,看似逗乐;实则侧面回答他绝对不是飞出去。
“所以师父,到底怎么出城啊?”江尚追问道,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假死。”剑神终不卖关子。
“假...死?”江尚垂首,轻喃一声。眉头微皱,眸光明暗不定。
他可不是听不懂,是在琢磨怎个假死法。寥寥几字,江尚听得一头雾水。
“好了,三日后照常出城,剩下的交给为师。”剑神摆了摆手,示意江尚先回去。
............
万籁俱寂的夜。
江尚孤零零的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头颅枕着双手。
冷玉色的月光如银霜,与灿烂星光流泻在地;显得孤寂清冷。
略带凉意的微风,滑过了江尚的身躯;使他蜷缩了身体。
萤火虫不急不慢地飞着,微弱的昏黄光亮,点亮了黑暗的夜空。
蓦地,草地上响起了江尚抽噎的细微声音。
他的鼻子一酸,眸子变得通红。
几滴泪珠自眼眶坠落草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长这么大,他的心里第一次有了空虚的感觉。
他的姐姐今年十八,或许归来之时,已成人妻了吧。
他的父母正值壮年,也许再见,就已白发苍苍,身形佝偻了吧。
越是这样想,他的心便越痛,宛如刀绞。
江尚彻夜未眠......
............
三日转瞬即逝。
“最后的一餐了。”江尚叹了口气,他不知,下次吃到娘亲做的饭是哪年哪月。
“尚儿,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饭桌上,黎初怡和江淳毅异口同声地问道。
“没事。”江尚笑得牵强,愁绪和忧伤凝固在嘴边;脸上的惆怅无法用言语描述。
短短三日,他似乎成长了很多。
黎初怡和江淳毅相互对视一眼,神色奇怪。江尚这般样子,他们是前所未见的。
饭后。
江尚孤身进了房间,往包袱里塞了几件衣服。
“弟弟,又要出去吗?”江逾雪进来了,一声轻语。
“嗯。”江尚点了点头。其中有两种含义,一自然是应答,二是看到江逾雪的修为,如今已是通灵中期。
“怎么最近隔三差五的出门呢?”江逾雪单手托起脸颊,看着江尚。而后妩媚的双颊上,娇小的红唇荡漾起了笑容,楚楚动人的明眸弯成了月牙状;饶有兴趣地笑吟吟道:“小孩子不要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花花草草勾搭上哦。”
她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谁让她是江尚的姐姐呢?
“我还巴不得呢。”江尚摊手,一脸忧愁,“可哪位女子愿意与废物交往呢?”
“但求夕阳无限好,何必惆怅近黄昏。”江逾雪语重心长道。真的是个才华横溢的姐姐,说话都如此有水平。如此才华,至少江尚是望尘莫及的。
............
“师父。”江尚招呼着手,火急火燎地跑到剑神的小院。
哇!
江尚半只脚刚踏入门槛,便见一团灰尘扑面而来。吸入口腔,喉咙似有千万条虫子在蠕动,痒得他咳嗽不止。
咳咳!
门内,一个执着扫把的素衣老者干咳两声。
嗯,素衣老者就是剑神了。
这不怨江尚来得巧,主要是这小院也是他租借的,不得退还给主人打扫一下啊?
然后,就是方才那异常戏剧性的一幕。
倒是江尚,脸色是黑了不少,两次了,一次比一次来得突兀,来得猝不及防。
............
一段小插曲,丝毫不影响出城的计划。
再看一尘不染的小院,竟然有三个人影伫立。
其中一个,与江尚生得一模一样,这可不是黎初怡生了双胞胎;其中一个江尚,是剑神已真气,凝聚出来的幻象。
只不过,幻象没有自己的思想,所做所为都由剑神展控。
不久前,江尚还被剑神这一通操作惊得直接瘫坐在地上呢。
对此,剑神只能说徒儿见识太少。
回到现在。
江尚已问清楚了幻象的用途—假死。
没错了,也就是让幻象去装死,而他出城。
“去!”剑神淡淡一声,便幻象迈动步子。
“好,走吧。”剑神又看向了江尚。
“嗯。”江尚的回答,有不情愿的意味。
天河城外,江尚微微眯眼,回眸;看了故乡最后一眼。
说起来,这是他第二次离开天河。
只是不知,此去,又何时能踏在归途?
............
“呼,呼,呼。”天河城外远处,剑神的脸部越来越发白,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好似大限将至,命不久矣。
“师父,维持幻象,是会抽取你丹田内的真气吗?”江尚关切道。
“明知故问。”寥寥几字,剑神说得有气无力,“你最好祈祷一下,待会不会遇见那种驻扎在一块儿的山贼。”
“为什么?”江尚不解道。
山贼他理解,专在深山老林中干抢劫杀人越货的勾当。天河城四面环山,剑神说这话不奇怪。
但他不明白,都沦落到以抢劫为持生记了,还指望他修为高?
“现在的我,六成力都发挥不出来。”剑神答得干脆。
“哦。”江尚恍然大悟。一个山贼不可怕,但要是扎在一块儿,就很骇人了。
要知道,在特殊情况下,量变足以引起质变。
打个比方,一个羽化初期,就现在的剑神,都能把他一剑封喉咯;但若是十多个羽化初期,哪怕全盛时期的剑神,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好啦,把讲话的这点力气,用在行程上吧。”剑神随意道,率先提了步子。
江尚不语,紧跟其后。
............
就这样,过了风平浪静的一夜。
他们速度挺快,已在一座山山顶。
“师父等我啊!”江尚大喊大叫道。
崩波一夜,现在江尚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挺清秀一小伙子,怎么身体素质这么差呢?”剑神调笑道。
“我...”江尚闻之,差点气晕过去。
走了一夜,除了在山顶上的一个道观上小憩了一会,其余时间都用在了行程上,能不累嘛?
他这还算好的,这要换天河城内那些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或贵族子弟,怕是早就因为不堪重负而打道回府了。
嗖嗖嗖!乃是三只箭矢,其尖锐处闪着幽幽的绿光。看样子,是涂抹了毒药。
“小心!”剑神喝道,几步跨跃到江尚身前,瞬间施放剑罡。
一道白色护罩笼盖住了二人。
砰!
绝对防御的剑罡名副其实,三只箭矢直接碎裂。
“是谁?!”剑神拔剑,铿锵的喝声震天动地。
瑾淋:抱歉,回来晚了。
瑾淋:瑾淋要住校,寒假前更新很慢。
瑾淋:望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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