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摇头,不再理会她,转过头继续对着水龙头搓起手绢
这是孟清第一次被同龄人拒绝。在以前,只要她一出现,那些小朋友便都会围着她,夸她的衣服,夸她的鞋子,用无比羡慕的眼神打量着她的一切
“我可以让保姆一直给你洗,多少次都行。”孟清绕水龙头前面,带着引诱地说。
郁欢没有抬头,看到手绢洗得差不多了,就尽力地拧了拧水,然后站起身子离开。
“喂,你怎么可以不理我,我……”没等孟清将后面的话说完,随着白色小皮鞋在因常年被水澡浸泡而长出青苔的青石板上滑过一道长长的印子,她重鱼地摔倒在了旁边的水坑里。
一时泥水四溅,洁白的衬衫和裙子立马被浊黄的泥渍染湿大片,头发也被溅起的泥水黏在一起,一缕一缕地滴着水。
原本正要进屋的郁欢扭过头看向满身狼狈的孟清,孟清立马嘴角一瘪,就要哭出来。
“不能哭!”郁欢跑过去一把捂住孟清的嘴,朝奶奶正午睡的窗口瞧了瞧,然后连拖带扯的将孟清从地上拉起来。
“我的衣服……”梦清带着哭腔,扯着身上的衣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郁欢用手摸了摸那衣服,很柔软的布料,与那次他偷偷摸过的街头衣店挂在外面的样板衣服一样,这样的衣服弄脏了,多可惜呀
“我帮你把衣服弄干净!”郁欢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英雄,正在做一件正义的事。
“你?”孟清看看比自己还要矮一点的郁欢不相信她说的话
郁欢,一把拖起孟清的手腕跑到门口,然后轻手轻脚的带她进了那间没有人住的卧室,再轻轻将门关上
屋子并不十分大,但也绝对不狭窄,一张宽大的双人床靠墙摆在屋里,床上照着一张用以防尘的灰色旧床,单床的对面是一排暗红色组合,衣柜柜子上镶嵌着一面两米高的镜子,镜子的右下角闻着喜鹊报春的图案,衣柜的右侧是一扇窗户窗前,摆着一张写字桌,桌子上铺着一块厚厚的玻璃,只是那些玻璃已经被灰尘掩盖的,没有一点儿透明感。
这间屋子是郁振国夫妇曾住过的郁欢极少进来,因为她曾在半夜醒来时发现奶奶不在自己身边,然后隐隐听到,这间屋子里有哭声,她感觉这间屋子很神秘,不知道会不会再打开门后遇到自己害怕的东西,比如那个可以从不屈服的奶奶,泣不成声的怪物
后来当郁欢对着空空的公寓,捧着苏卿远留下来的东西也失声痛哭时,她终于知道那个可以让奶奶哭泣的怪物是什么了,是回忆!
回忆是残忍而蛮横的,无孔不入,只要活着,便永远不停歇它的纠缠噬骨
郁欢将衣柜拉开,从里面捧出奶奶用旧衣服改成的那条碎花连衣裙,半新的布料上面是细细的碎花,简单的荷叶滚边收针,别着一朵用碎布缝成的米黄色绒花。
这件衣服是两个月前改制好的,郁欢舍不得穿,她总想着要等天再热些再穿吧,从五月等到了六月,从六月等到了七月,但她还是舍不得穿,奶奶说到九月的时候要送她去上学了,她想那时候再穿应该更好些。
没等郁欢多摸一下那衣服孟清已经一把接过,三下五除二地脱下身上的脏衣服换上了那条裙子。
裙子貌似是为孟清量身定做的,很合身,孟清用手指捻起裙摆在镜子前,轻轻转了一圈,那裙子就如画一般,展开一团美丽。
“这裙子真漂亮,谢谢你的礼物。"孟清在脸上露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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