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家里的老二,我并不是像大多数人想像的那样:凡事不占风头,也得不到父母的宠爱。相反我以听话懂事、勤劳善良、长相甜美博得了老父亲的至高宠爱。但是不幸的是在我青春期的初期他常年在外打工,为我们一家子的生活外出奔波劳累,而我也只能在他回家的那些日子里享受着瞬间的甜美,就像一个知道自己悲惨命运的少女一样,不会为这眼前的幸运所窃喜,相反而是很低调。如果你知道故事结尾,那所有的欢愉都像是一种讽刺。
说来基因真是个强大的东西,它让你们如此相似,却又千差万别。我的姐姐高米乐,性格大大咧咧,喜欢耍心机、有点懒惰、长相一般偏下、但做事很有自己的主见、总是以老大的姿势欺压着我和我弟弟、认为我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孩。
在那个计划生育如此严格的时期,我家还是要了我弟弟,这很正常,家里没有男孩是会被别人瞧不起的,因为现在已经不是母系社会了。我母亲曾把她所受的不公当做玩笑讲给我们听
母亲:在生米乐的时候,你父亲一看 是女孩,就问护士是不是给我们换了?那时候你们高毅奶奶给送了一包红糖还有30个鸡蛋,到米琪的时候是在旁边高文清奶奶家(我们邻居开的一个小诊所)生的,她就送了一包红糖,都没看米琪一眼。
我们几个听了也都笑笑,笑高毅奶奶的封建,也笑她的坦诚。
我们几个都是冬天出生的,生日也没差几天。听说冬天出生的人都会冰雪聪明,洁白如雪。但在那个靠火炉或者在屋内自己生火取暖的年代,我们的房屋经过我们几个的陆续折腾之后恐怕也不是多么明亮了。我们的母亲在经过寒冬的一次次折腾之后是不是在内心深处厌恶洁白的雪和那浓黑的红糖水呢?不过母亲依旧喜欢喝疙瘩汤,一次闲谈时
母亲:我月子期间你父亲每天都给我做疙瘩汤,里面放上一两个鸡蛋,再加点红糖,一天三顿,喝的我够够的。
或许我母亲只是嘴上说说,她内心还是渴望被父亲关爱吧,哪怕就是一碗疙瘩汤。我们这一生都在爱与被爱中度过,爱别人是一种能力,被爱则是一种幸运。
那个时候在农村,我们的发型是单一的,年级低的就是碎短发,年级高的就是马尾或者短发;我们的服装穿在身上也都差距不大,一个个都是未发育的美少女;我们的饮食更是差距不大了,大多时间吃饭都是端着碗蹲在门口说说家长里短,然后再互相品尝各家的饭菜并讨要做饭的手艺。现在看来那个年代的美是朴实的,是内在的,是一种不需要炫耀的东西。但是那个时候我们也有自己的审美,我们会在洗头的时候打出很多的泡沫,然后做出各种发型,对着露天的镜子观察自己;我们会在过家家的时候穿上母亲的高跟鞋,用母亲的纱巾当披肩;用南瓜花的花药抹在眼上;会把过年贴的门联红纸抿一下在嘴上。关于审美,我们贫瘠,我们短见,但是我们不缺乏。
九岁的时候,我上三年级,也是在这一年我们的小学换了新的校长。他叫孙党,还担任我们的英语启蒙老师。想到这里我不禁怀念起那个时期的老师们,我们学校所有的老师共用一个办公室,每个人的位置现在想起来只能用小而精致来形容。旁边好像是一个电影播放室,一到放学我最喜欢的两个数学老师就开始下象棋,旁边有好多男同学围观,有时自己也前去凑热闹,但是实在觉得无趣也就离开了,直到现在我也看不懂象棋。那两个老师晚上就住在那里看校。我认识的孙党就像是中国的***一样,他改变了我们学校的风气,温暖着我们每个人的心,以润物细无声的姿态感化着我们。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年龄和我们差不多,但是智力有一点点缺陷,那时候我们都很开心和他玩的,不是因为他是校长的儿子,而是我们可以逗他,他很开心,我们也很开心。那时候的快乐多简单呀,不会考虑我们之间的不平等,也不会太在意对方的言外之意。作为校长,也作为我们的英语启蒙老师,他的工作是学校最多的,也是最为复杂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后来师母带着小儿子搬到学校住的原因。现在想想一个白白净净,中等身材、声音浑厚、吵人不含糊、教人不马虎的中年是以什么样的决心在支撑他做教育的呢。后来我也只去过小学一次,不是不想念,只是寥寥几年之后,我在赶集路上遇到那曾教我的老师,看到他们都开始衰老,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再去真的是物是人非了呀。隔着新盖起的基督教堂,发现我们学校那新漆的红色的大门后面盖起了新的二层教学楼。我想,关于我们村的小学教育又是一个崭新的篇章,那里没有我熟识的老师,但是他们又要用他们仅有的知识去感化、引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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