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目的开着车,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空虚,最彷徨时刻,我知道厄运来了,眼前的路可能建成有很多年,而我对它一无所知。路边一位又一位的修行者他们身着白衣、头戴菅笠、手持铃铛,不时被我超越,他们正在进行信仰与修行之旅,也是寻找自我、洗涤心灵之旅。在山海间辗转巡礼八十八处寺院。而我驱车在这条与世隔绝的朝拜之路,鬼使神差让我与他们一样在修行,涅盘。 突然嫦娥吼叫:“停车。” 她下车转到驾驶室,拉开车门说:“往里坐。” 我让开驾驶座位,她坐在那儿,边开车边哭。自言自语:“我想家,想娘,想爹,想哥。” “见过娘?” “没有,她死了。但我想得出她的模样,我爹,我哥都说我长得像娘。” “妳要去那里?” “回家。” “故乡还有家吗?” “有印象。” “咱们是往那里开吗?” 嫦娥不理我,她时而看路牌,时而问路。“妳是去石鎚山?西条市?”嫦娥还是不理我,但不哭专心致志开车,脸上也展露笑容,她似乎回忆起童年,从国道转到山间小道,开到交叉点,嫦娥有点迷茫,她停车,坐在路边拣起地上一根树杈无聊敲打地面。 我来到她跟前问道:“迷路?还是去别的风景区,或者找个温泉民居住下。” 有一辆黑色本田车从我们身边驶过。 “知道家乡的村名吗?” 嫦娥摇摇头。 “天哪,连村名都不知道,怎么找?” “我看都像我的家,但不知是哪栋。”
黑色本田车又开回来,下来一对中年夫妇,女的走到嫦娥跟前:“妳是嫦娥?” “妳认得我?” 妇女摇头道:“不认得,但知道妳,妳们村里都传开了,妳哥成了大总统,尽管是小国家,他在报上发了寻人启事,妳不知道?我没有报纸,但妳们村里家家都有报纸还有妳的照片,是帝国日报记者来采访时发的。妳是不是想回村看看。” “我家远吗?” “不远,不过方向反了,半小时路程,我带妳去。” 女子说着上了我们车。坐到我的位子上,我被撵到后座,我知道嫦娥马上就要知道真相,女子的丈夫开着车在前面带路。 “我叫招渾子,我的远房表姐嫁到妳们村。” “我们村叫什麽?” “月儿村。” “我们家啥样?” 妇女笑道:“过去几十年,那有妳的家,佐藤证券根据村里老人回忆,给妳们家重建,还卖下家后面的山。” 嫦娥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为什么不说?” “可能是阿莲干的,我不清楚。” 月儿村不大也就二十来户人家,村里有超市,旅馆,饭店,显眼的是各钟路标,广告牌都贴着登有寻人启事的报纸。我想糟了一切都要败露,冬京期货之战己进了尾声,为了阻止清河子的三条油轮启航,帝国证券到处在找嫦娥,想告诉真相,我紧张思索着。 嫦娥吃惊看着沿途广告牌上贴着她照片的报纸。招浑子笑道:“找不到妳,铺天盖地贴着报纸。” “谁干的,佐藤证券?” “他们盖完房就走啦,最近帝国报纸的记者来采访时干的,他找不到妳才出此下策,如有妳的消息通知他就可拿到一万美金,” 我们车开到一家饭店,妇女喊了一声;“表姐。” 向饭店里闻声出来的女子说:“我把嫦娥带来了。” “妳们先去,我一会过去。” 我们继续开着车,开到村头一栋新建仿旧的民居,民居前有一片空地,有石凳,石砧、石担、沙包、沙袋。
妇女喊:“停车,就是这儿。” 我们下车,招渾子表姐也开车过来,她拿来一串钥匙,给我们开门,院子小,日式平房内部陈设一应俱有。电气设备全是新的,水电气都通。 “佐藤证券委托冈本建设会社建的,让我把钥匙给妳,山顶上原来练功房还在。冰箱里都有各种食品,我定期来更换,都是新鲜的,晚餐想吃什么?” “随便给我们送二份定食。” “好。” 招渾子表姐说完就告辞离去。 招渾子给嫦娥一张明片。 “需要我时就给我通电话,我们也走了。” “谢谢,要不是妳引路,我还真回不了家乡。” 我俩把招浑子夫妇送出门外看着她们开车离去。饭店伙计开着送餐车把食盒送来,我和嫦娥回到房内,嫦娥拿起桌上报纸看着,气的脸色发紫。 “知道我哥登报找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清楚。” “这是旧报纸,我说你有事瞒着我。” “看在咱俩情分上原谅我好吧。” “原谅你什麽?” 我开不了口。 她巡视房屋四周,墙上挂有她父兄的照片,都是把报纸上照片放大制作,嫦娥哥哥穿着军装,神采奕奕。嫦娥父亲是当年通缉的照片,放大后有点模糊,嫦娥看着不时呼喊;“爹,爹。” 她的泪水滴落在照片上。我显得十分尴尬,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跪着求饶,向她交代一切,但我既张不开口,腿也软不下来,只是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只见嫦娥看着报纸开始拨电话。电话接通了。 “妳是嫦娥?” “哥,是我。” “怎么才和我联系?” “我被人蒙了,我刚知道,哥我好想你,我苦啊。” “妹妹,别哭,我派了四个警卫,他们住在昭和饭店0101,他们完全听命于妳,保护妳来B吉。” 兄妹俩从分手谈起,哥哥谈到海上失事,到成了总统的经历。妹妹谈起水手长失踪到后来要接她去B吉,以后接连嫁了二个丈夫,死了三个男人。哥哥谈到法院审判吃人案时,他才知道妹夫被活吃了,他利用杀父仇人家中内讧,使仇人女儿投资电讯业,又控制仇人儿子的油田,掐住他们的资金命脉。” 二人聊了二个多小时,嫦娥放下话筒看着我。 “你毁了我的人生,总要对我说点什麽。” 我从源头谈,再次说起如月姐在轮船上所受到的屈辱。 “他也受到应有责罚,离家出逃,就在我准备去B吉与他团聚时,传来他的死讯,杀了他便罢,为何要活吃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船长呢?把跟随你的人灭口。” “为人做事善始善终,善作善成。选战是残酷的,失败的一方政策不能履行,对民众影响深远,他应该谨言慎行,不应被参选一方所利用。” “强词夺理。为什麽不让我兄妹团圆。” “我有私心,我想拖几天,拖的目的为了打赢期货一仗。重修妳们家老宅尽管是阿莲所为,可见我们真心向着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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