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信誓旦旦斗志昂扬地许下了承诺,但是真正练枪的时候,我还是打不起精神,在大姐马雯手下,也始终过不了二十招;而堂弟马岱,因为身心重创、无人疼爱,反而在武艺上肯下功夫。
虽然他平日大半时间是陪我嬉戏,但他早午晚那三个时辰的练枪时间,必然认认真真地在练武场上苦练枪法,在八岁刚学起枪法时,我二人不相上下,九岁时,他在百招之内难以胜我,今年我就要十岁了,他在三四十招内挑落我的长枪已越来越容易了。
而我随着年岁有明显长进的,除了体格身材之外,便只有骑术与弓术了——这全拜城外的大小鸟雀、兔子山羊所赐。
所以,我从心底里感谢那些惨死在我箭下的飞禽走兽,没有你们,我也许就完全是个废物……
十岁了啊。
距离马家和韩家的火并,就只有十年了。
只有十年了吗?
胸口突然一阵麻痹,好似有只小鼠,在不停地抓挠着,这几天这种感觉时常出现。
我向来不相信预感,但现在却不得不怀疑……
莫非有事?
遥遥看去,天边似乎隐约有些阴云,慢慢地扩散开来,压抑着我的肺腑,让我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身下的坐骑突然不安地打了个响鼻,在原地兜着圈子,我心下的感觉更加压抑了,下意识地举起马鞭,在马臀上用力一抽,这匹西凉烈马嘶鸣一声,四只铁蹄齐齐撒开,朝城内飞驰过去。
马岱和赵承一干随从急忙也调转马头,跟着我跑了回来。
姑臧城内。
马将军府。
内院。
我径直冲了进去,自马鞍上一跃而下,推开虚掩的门,娘还在院子里一边绣着东西,一边开心的看着两名幼小的弟弟在身边绕着柱子嬉戏。
我顿时松了口气,急忙给娘请安,可是心头的压抑始终驱之不散。
母亲:超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娘见我进来,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来看我。旁边的贴身丫鬟晓清也急忙向我施礼。
我看着娘尚自年轻姣好的面容,心头没来由一酸,紧紧抱住娘的腰,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只有在娘温暖的怀中,我才能感觉到暂时的安宁。
母亲:超儿、你怎么了?你爹又骂你了?
娘被我突然一抱,又察觉到我不住的颤抖,也是一惊,以为我受了什么委屈,急忙安慰我。
我默不作声,只是更紧地搂着娘。
我怕我开了口,便咬不住牙关,控制不住眼中打滚的泪。
我知道 我怕失去娘!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心头的不安才渐渐散去,浑身上下也渐渐恢复自如了。我恋恋不舍的松开双手,抽动了一下鼻子,抬头看向娘。
娘脉脉的眼中满是慈爱之情,娘伸出右手、摩挲着我尚还稚嫩的面庞,轻轻的替我揩去眼角的泪痕,柔声道
母亲:我的超儿,你下个月便要十岁了,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还哭呢?
我鼻子又是一酸,急忙咬紧了牙关,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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