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水门尽是失败的一生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哪怕你看不见，也记不得。

……

收养阿卿的事情还要从一个神秘的委托说起，正常的委托一般通过忍村所属大国分配的，但这一份委托是有人直接送到三代目手里的，水门被任命接到这份委托时也难免惊讶了一下。

火影办公室里，三代将委托任务书递给水门，这是一个简单到足以用上S级标签的任务。

任务地点是木叶外的一处森林里，没有特殊位置，倒是附上了地图，奇怪的地点；

任务是收养一个孩子，并隐瞒孩子的身份，奇怪的任务；

任务要求是指名波风水门接取任务，并在三天后执行，奇怪的要求；

而更为奇怪是这份任务的赏金，仅仅只是两个字，预知。

水门不由得疑惑的向三代询问，为什么会接下这个委托，得到的回答是三代除了收到委托书外，其实还附带了一封信，信里没有写什么大事，只是写出了在收到这份委托后三天内木叶的所有事情，三代一一核实了之后发现和信上所说的一样。

这份委托已经是三天前的委托了…

事已至此，就算这份委托再过蹊跷，水门也只能暂时先接下这份委托，按照定位来到那片森林。

果然，明明委托书上并没有写准确时间，水门只是随意挑了一个时间来到这里，却偏偏刚好遇上了委托人，他说他们是五十家族的人，特殊能力是预知，而那封信上的内容就是族中巫女所预知到的。

他将一个孩子递来，水门接过时低头看了一眼，那孩子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很可爱。

因此，阿卿便成了水门的养子，在那一天，水门向委托人保证，他一定会保护好阿卿的。

波风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了。

刚回到木叶的时候，水门看着怀中没有声音还闭着眼的阿卿，气息弱弱的，心跳紧张的差点蹦出来，生怕阿卿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水门毫不犹豫的把人送到了医院。

只是没想到阿卿只是睡着了，苦笑着自己这一路来的手忙脚乱，水门无奈的撑头叹了口气，他真的能当好一个父亲吗…

这样想着，水门看着阿卿安静的睡颜，竟然也没忍住在他身边小憩起来。

忍者的警惕在睡眠时反倒更为灵敏，察觉到身边的动静，水门几乎是立刻清醒，悄悄眯起眼打量着阿卿的行动，然后在看到他居然想爬下床的时候急忙将他抱住，这小东西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阿卿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小的时候也不哭不闹，饿了的时候什么也不做，就一直瞪大眼睛看着，困了的时候就乖乖闭上眼睛睡觉，相反之下，倒是水门和玖辛奈常常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阿卿真的是个温柔的孩子呢。”食指被柔软的小手牵住，在这份温馨下，水门也扬起温柔的笑容，环过身旁的玖辛奈，再度虔心的承诺，“我绝对会保护好你们的。”

可这份承诺真的能够实现吗…

听说富岳家也生了一个儿子，想着和阿卿差不多年纪以后可以一起玩，所以水门把阿卿带去了宇智波家，没想到阿卿竟然一口一个小黄鼠狼，看着富岳渐渐黑下来的脸，水门只好默默的把阿卿放在一边自己玩。

也许这值得上是水门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吧，感受到送给阿卿的项链被破坏时，水门几乎揪心到停止呼吸，凭借着破碎的项链上留下的飞雷神印记，他有些不敢直视眼前的场景。

阿卿坐在地上，嘴角勾起的弧度配上脖子上的红印和血迹，既邪魅又诡异，面前的忍者痛苦的倒在不远处，沉默着什么都没说，水门只是径直走向阿卿抱住他。

对不起，我来晚了…

“阿波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热闹过后的寂静夜里，水门听着身后传来的嘟囔，微笑着偏头吻在阿卿的发丝上，头靠着头，坚定着对阿卿许诺，“嗯，一定会的，我答应你。”

那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约定，可那时的水门永远无法想到，第一次背叛约定离开的人，居然会是阿卿。

阿卿离开木叶的那天夜里，水门被后来的卡卡西叫醒，因为他怕阿卿晚上会醒来害怕，所以半夜特地过来守着阿卿。

看着阿卿放到桌子上的戒指，一时之间，水门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宣布叛逃吗，他的孩子。

两人在病房里沉默了一夜，直到天明，水门才揉着卡卡西的白发，让他回去休息，而自己则是毅然而然的走向火影楼，将事情告诉三代，以及水门向三代请求，以阿卿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理由，罢免掉对他叛逃的处罚。

阿卿，只是去旅行了…

从未如此对自己失望，水门想，他果然还是没有扮演好父亲的角色吧。

唯一的孩子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唯一剩下的学生整天沉浸在琳和带土去世的悲哀中，水门紧抿着嘴，连带着对玖辛奈也隐瞒了真相，同时也布置了任务给卡卡西，忙碌会让人忘却苦恼。

第一件事就是让卡卡西帮忙收拾阿卿的东西，水门将那枚戒指也交给了卡卡西，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一起保管好。

此后过了近半个月，水门的四代目火影继任仪式上，他不动声色的扫视过下方的每一个身影，他期盼着能看到阿卿回来的身影，但很可惜，他没有看到。

阿卿在大蛇丸的身边…

自来也用蛤蟆传回来的消息是水门率先查看的，心中的懊悔不已，水门紧紧攥着手中的卷轴，最后在一把火中将消息燃尽，他私心的认为，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尽管如此，繁忙的公务和接下来的事让水门也无暇顾及这些，因为玖辛奈怀孕了！

让已经加入暗部的卡卡西负责保护玖辛奈的安全，水门与玖辛奈给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叫鸣人，出自自来也老师写的《坚毅忍传》主角的名字，他希望鸣人将来能成为像书中的主人公一样做一个永不放弃的人。

阿卿，你有一个弟弟了，他叫波风鸣人，你听到了吗？

十月怀胎的时间长吗，很长，长到水门无数次的想着，这一次阿卿是否会为了这未出生的弟弟而归来，回来看看他们一眼，哪怕什么也不说，他也只希望能亲眼确认阿卿的安全。

“阿那达，阿卿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待他，别再让他偷跑出去玩了，我会很担心的，还有鸣人，他肯定也想见到阿卿吧，那是个温柔的哥哥，一定会比任何人都爱他，所以啊…”

玖辛奈总是会抚摸着日渐隆起的小腹，倚靠在水门的肩头唠叨，她并非一无所知，来自女人的直觉，又或者是这些年半吊子的母亲思维，玖辛奈比水门更加清楚，阿卿其实喜欢水门比喜欢其他人更甚许多。

“嗯，我会的。”

“呐呐，阿那达，如果阿卿也是我们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他是，他一直都是。”水门伸手环过面前唠叨着却莫名流下泪的玖辛奈，一遍又一遍安抚，同样也更加坚定着一直以来的信念，“玖辛奈，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无论是阿卿，还是鸣人。”

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定下的约定早已超出记忆所数，口头上的，心底里的…

可他们却在不断的打破自己立下的誓言，一次又一次…

玖辛奈，我一定会让你见到长大后的鸣人。

鸣人，我相信你尽管做为人柱力，也能开劈未来。

阿卿，对不起，我失言了，没能一直陪着你，也没能保护你长大。

当水门用尸鬼封尽将九尾的一半封到自己体内时，他仿佛听到阿卿在结界外的威胁，无奈的回头对阿卿笑了笑，眼里是绝对的信任与歉意。

你不会的，因为阿卿是那么乖巧的孩子，那么善良，也那么温柔。

被九尾贯穿身体的那一刻，水门浅笑着拥抱住身前的玖辛奈，由死亡而带来的情绪让水门不住的悔恨，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一生是如此的失败。

做为丈夫，我没能保护好玖辛奈。

做为父亲，我没能陪伴阿卿和鸣人长大成人。

做为老师，我没能救到带土和琳，没能照顾好卡卡西。

做为火影，我没能及时阻止九尾入侵木叶。

对不起

……

“笨蛋。”

时间流逝，当低低的轻笑声传来时，水门才跟随着在黑暗中苏醒，茫然的环顾四周，转过身时与黑暗中一道看不清的身影对视，那人似乎也惊讶于水门的突然出现，只是在他跨出腿走来前，水门已经先一步在原地消散。

通过查克拉的连接水门反应过来自己是靠着那枚戒指存留了意识，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水门回想着一片黑暗中只有自己的所站地照有光芒，怀疑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也许就是他还变相活着的原因。

离开的消散只不过是水门选择回到戒指中沉睡的手段，只是他在离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却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阿卿无意识产生的幻像吗…”黑影中的人影站在光圈外一步的地方低语，抬起头看向空中遥不可及的光源，眼中隐约浮现出黑暗外的场景，直至他看到了一个散着光的小小身影，“是因为遇到了鸣人吧。”

从某种意义上的苟活于世，水门终于有时间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阿卿上，存在得越久，他才越发明白自己对阿卿的不了解，他的失败不仅仅是明面上他所清楚的那些。

环抱着怀里呜咽不止的阿卿，水门自责的垂下眸，也许只有这时候他才明白，他这一生所最失败的事，其实是他把阿卿独自抛在世间，甚至以鸣人来约束。

不过还好…

他这失败的一生，在最后还是被修补完善，他不会再丢下阿卿一个人在世间，哪怕他多么希望阿卿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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