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
四周一片漆黑
这是我最讨厌的颜色,却也是伴随了我一生的颜色。
……
‘放开我啊!谁准你们动阿卿的!我…’
头还晕眩的难受,我在手术台上醒来,艰难的撑起身子,嘲讽似的看着叶岚被护士们拉开,然后被强行注射了镇定剂和麻醉剂。
真是无聊,不过是一个容器就要死了而已,往常温润如玉的模样,亦或者是面对我时冷若冰霜的模样都在这一刻变成了个疯子。
‘母亲,他可是比谁都宠爱阿卿呢。’
我肆笑的偏头看向手术室门口指挥所有人把叶岚扶到另一个手术台上的女人,眼里的嘲讽随处可见。
‘只要他能活着就好,卿,你想逃吗?’
手臂被四周的人按着,麻醉的药效使我没有力气挣扎,不过我也并没有想过要挣扎,任由着他们将我按回到床上躺好,只是依旧肆笑着歪头看着女人。
‘我希望你记住,这是阿卿自愿的,不是被你强迫的,所以我不会逃,也不想逃,母亲,你会后悔的,叶岚会恨你一辈子的,因为你杀了他唯一的弟弟。’
惬意的闭上眼,不去在意她的回复,我安静的带着笑容放松身体,仿佛接下来等待我的不是死亡一样,也许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了,一直游走在血腥之中,连我都感觉麻木了呢。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我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直到记忆中突然多了一幕我未曾见过的场景,有一个背着光的男人正垂眸看着我,那是阿卿同步给我的记忆。
阿卿…还活着吗?
‘我的光,我的神明大人,阿波罗。’
阿卿在心底默念的声音也同步传进我的脑海中,无尽的黑暗里似乎有人在叹息,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他和叶岚笑的一样温柔呢,你又沦陷在这里面了吗?’
我轻声的对着黑暗自言自语着,又像是在和阿卿聊天一般,但他好像也依旧只是把这当成是自己的乱想而已。
看着阿卿因此而不敢去触碰那个如叶岚一般温柔笑着的神明大人,我浅笑着弯起唇角,轻闭上眼的让自己重归黑暗中沉睡。
算了,他好像和叶岚不一样,那么就让我偷懒一会吧,真希望不会有我醒来的那一天了。
但事与愿违,我还是醒了,感受着阿卿传递来的各种情绪,包括他在我沉睡之时发生过所有事的记忆也被同步传进了我的脑海里。
肆虐的冰冷笑着,我也嘲讽着来晚的水门,但想到阿卿的记忆中他对阿卿是有多重要,我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重新回到黑暗之中休眠。
自此之后,我也就不敢随意的沉睡了,安静的躺在黑暗之中看着阿卿和所有人的相处,真好,即便是不需要我做什么,他也可以开心的过他想要的生活了。
‘阿卿,好好吃饭。’
旗木卡卡西,一个很有趣的小男生,我时常看见他出现在阿卿的身边,比所有人都能更好的照顾着阿卿,也许是因为他从小就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原因吧。
说他有趣是因为他明明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的模样,但却总是对阿卿十分的关心,就像真的把阿卿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样体贴关怀。
‘卡卡西真是像哥哥一样呢’
有意无意的提醒着阿卿,我戏笑着将双手搭在脑后等待着阿卿会怎样对他。
‘但是也只是像而已,我不需要哥哥,也决不会认任何人为哥哥。’
就像是自己把自己的想法接下去了一样,完全没意识到这个想法也许并不是他自己所想的,阿卿沉默的放下手里的筷子,对于卡卡西疑惑的目光,他也只是随意的笑了笑,‘抱歉,我没胃口,我去休息了。’
如同深渊般的黑暗中我忍不住低笑,看吧,没有人能像我一样对待阿卿,他们总是掺杂了各种各样无聊又自私的情绪,我是为了阿卿而生的存在,我是受阿卿召唤而来的神明。
黑暗中不为人知的神明…
远处耀眼的光源在这片黑暗里总是那样碍眼,可却让人无比温暖,自从那道光出现后我曾无数次的靠近那里,只是每次都会变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拦,那是属于阿卿的光,不是我的。
这是我第一次想拥有一道属于我的光,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光,就像现在这样无法让其他人靠近。
‘找不到了…’
由远及近的呼唤再一次响起,却比以往的两次更为清晰,我的心脏在瞬间骤停,因为我看到了身旁熟悉无比的人影走过,他彷徨的张望四周,仿佛在找寻什么。
‘为什么…不见了…’
我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但我几乎是本能的上前牵住了他的手,引领着他走向那道光的方向,‘笨蛋,他不就在…’
前不久还注视的光源这会却消失在我眼前,四周无边无际的漆黑第一次让我感到有些不习惯,手中紧握的手腕逐渐消散,我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心如针扎般刺疼。
‘对不起,卿,我忘了,那只是个幻象。’
不是的,他是真实的存在…
‘谢谢你,卿,让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却一无所知。’
没关系,我并不需要回报…
‘再见,卿,之后的人生请为自己而活吧。’
……
如果注定了要失去,那么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是啊,为什么呢…
每个人的出现都是有原因的,他们教会你成长,也教会你懂得什么是珍惜。
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中拥有的东西也是有限的,他们不可避免的会从你身边失去,毫无征兆,而这一点在我亲眼目睹我的神明陨落时就已经明白了,没有谁和谁是可以永远在一起的。
我想我应该是极度讨厌光的,可他又那样温暖,使人难以割舍得沉沦其中,讨厌不起来,突如其来的闯进我的世界里,在我陷落美好满心欢喜时,却又无法挽留的离开,独留我一人存世,没有光的世界依旧温暖,但处在最深处的心仿佛再度冷却。
这是我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从梦中醒来看着枕边的湿润发呆,窗外照进来的光打在我眼角干涸的泪渍上,门外飘来月准备的早饭香味,大老远就能听到的鸣人声音,一切温馨的让我忘却梦境,嘴角带上往常的微笑,我下意识忽略了心底里的悲凉。
血淋淋的真相被揭开之后,我从未想过我还能这样平静的过日子,在这温暖的世界里扬着笑容,这是我的神明给我创造的世界啊,他唯一留给我的温暖的世界,我怎么能不笑着面对,哪怕再痛苦。
但是,卿,我好像撑不住了…
历史总是在重复上演,过去我阻止不了神明的陨落,现在我同样也阻止不了鼬的死亡,明明我就是为了他才努力活到现在的啊,他总是一个人背负下所有,如果我不在了,又有谁能替他分担上一些。
不过在看到鼬的结局时,我好像笑了,仿佛从这个世界的束缚里解脱了一般,我自私的为自己找了一个充分的理由,鼬的一生为了弟弟活着,最后也毫无遗憾的为了弟弟死去,而我是鼬的哥哥,也应该如他一般,心甘情愿的为了他死去。
真是卑鄙呢,利用鼬的死来让我一同离开这个世界,我终于有理由去见我的神明大人了,然后告诉他,我并非是抛下他所留给我的世界而不顾,我只是太过深爱我的弟弟,也希望没有我的世界里,卿可以奔向他的光明。
不过,真是悲哀呢,
我连死亡都需要借口。
……
几近窒息的感觉让我在本能中醒来大口的呼吸,抬手抚着额头回想着那太过真实的梦境,心口还在为阿卿的离去疼痛,我垂眸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那消散在我手中的触感仿佛还能忆起。
我是谁来着…
阿卿还是卿…
“你终于醒了啊,波风。”
啊,对了,我是波风卿…
目光逐渐清明,我抬头看着旁边盘腿坐在地上托着下巴打量我的斑,没有发现带土的身影让我微微皱眉,“带土呢。”
“他和那白发的小子对决去了。”
对比起带土和卡卡西的对决,我的目光几乎在瞬间被远处层层竖起的石壁吸引,那也许是忍术,并且不是一个人在使用忍术,而他们在抵御什么,很快我就看到了答案,那是十尾的尾兽玉。
“他们挡得住吆?”
“谁知道呢。”
毫不在意忍者联军的死亡,斑只是一直时不时的望向某处,眼中隐隐流露出期待,我不知道我是否是看错了,但在我说要去能看到鸣人所在的位置时,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我们到达忍者联军战场附近的废墟上时,十尾的尾兽玉已经势不可挡的冲过了一个个土遁障壁,八尾艰难的抵御着,可他庞大的体形在那巨大的尾兽玉面前也显得渺小了许多,然后尾兽玉消失了。
“我来晚了吗?”
熟悉的声音令我不住的颤抖,我甚至没有勇气回头察看,本能的寻求依赖所以我攥紧了斑的衣角,在他询问的目光中,我张口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
“我是波风水门,准备好要爆炸了。”
海上传来的爆炸声和巨大的风波突然之间向这里袭来,连带着我也一同受到了波及,海水腥咸的气息中我终是无奈的浅笑,松开紧攥着斑的手,回过头看向那笑的温柔的男人方向。
“他是我的父亲,四代目火影,是我所信仰一生的神明大人。”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水门看向了我的方向,他微微皱眉,然后愣在原地,其余三位火影赶来时,他沉默的转身盯着鸣人挂在颈前的戒指许久也没回神。
“等你好久了!柱间。”
“等会再找你。”
“他还是老样子,我果然和他合不来。”没有理会身旁斑与柱间的交互,可他却看着我注视水门的目光挑了挑眉,“想见就去见,这场战争我一人足矣。”
也许是回应着斑的话,水门再度看向我的位置,此前不知道他和鸣人说了什么,那枚朴素的戒指已经重回到了他的手里,被他戴到了无名指上,温柔的目光在与我对视时如记忆中般微笑起来,仿佛从不计较我发起战争这件事。
“斑,他们的故事有些长,我想你应该自己去看一看。”深蓝的微光闪烁,我苦笑着回头看着斑,他的眼中下意识闪过几分挣扎,最后还是被深蓝渲染,而我的身影也在下一秒消失在他的眼前,“我请求你能够同带土一样,时刻提醒着我,我是波风卿。”
“四赤阳阵!”
火红的结界竖起,在所有人朝着禁锢中的十尾奔赴而去时,我穿过人群站到了水门的身后,他在维持结界的同时好像也感知到了什么。
“阿卿吗?”
“现在的你眼中,我更像谁。”
水门没有回头看我,他似乎无奈的轻笑了两声,抬眼看向结界中的鸣人,“你总是在纠结自己是谁,可其实对我来说,无论你是谁,你都与鸣人一样,是我的孩子,阿卿,你只是无法承认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顺着水门的视线我看着鸣人与佐助小樱在通灵兽上作战,时间真的过得很快,有时我都不知道,当时那个傻傻的只会涂鸦捣蛋的人什么时候成长到了这一步,“阿波罗,我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只是我希望我能被你喜欢,所以我学着像你一样温柔,温柔的笑着,温柔到我已经习惯,甚至我都认不出来这是我自已。”
“不,阿卿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从未变过…
无论是卿还是波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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