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我是如何走进这片光源下的,如同找到依偎般抓着水门的衣襟哭泣,我说不出话,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对我而言,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水门温柔的将我揽在臂腕里,指腹轻柔的替我擦拭去流不尽的眼泪。
“波…波风卿…”哽咽让我有些说不清完整的话,但这副羞耻的模样还是让我找回了几分理智,我犹豫着松开了他的前襟,但又像不安的抓住了他的衣袖,然后看向我来时的黑暗,那里空无一人,“有人…带我来这里…他是谁?”
水门似乎没有理解我的话,他同样看向外面的黑暗,他只看见我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并没有其他人,但他想,他应该知道是谁。
“他是卿。”
卿的名字在我耳边响起时我刚止住的眼泪好似又要再度倾泄,我慌乱的抬手随意擦过,久久的盯着那片黑暗企图找寻他的痕迹,我感觉,我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不在了。”
“他在,他一直都在你身边,他一直在保护你,只是你看不见,你忘记了。”
水门的声音很柔和,仿佛能平息下我心中一切的焦燥,我在这片温柔里平静下心,再次看了那片黑暗许久才回头打量着水门,“小鼬子说你是我的父亲。”
“是。”
“他说你是我的神明大人。”
每每听到这个称呼时水门总是会停顿上几分,但现在的水门却只是愣神了一下,然后微微勾起笑容,轻揉着我的发梢,就像是在坚定着我的心中所想,“是。”
“可他说的我是阿卿…但我是波风卿。”
水门仿佛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棘手的问题,他牵起我的手,在那无名指间有一个朴素的时常被我忽略的戒指,“也许你只是忘记了,波风卿就是阿卿,波风卿也是卿,你很幸运,你可以是他们的任何一个人,但他们却永远不是你。”
“…我是独一无二的吗?”
“嗯,你是特别的。”
“…父亲,我想知道他们的故事。”
那也许是水门第一次听到我叫他父亲,他将我抱得更紧了,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上,就像一个真正的父亲在对孩子讲述童话故事一样。
只是这个故事有些长,有些心酸。
……
‘阿波罗,为什么你要对每一个人都这么温柔呢?’
小小的身影,我仰着头看着眼前总是温柔对我笑着的水门,不自觉的我也学着他的模样扬起笑容,在他把手放在我头上轻揉时舒适的眯起眼。
‘这个嘛,大概是因为我把大家都当成和阿卿玖辛奈一样的家人吧。’
水门在我面前蹲下,揉着我头发的手也转到我的脸颊上轻轻捏着上面的嫩肉,我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对待小孩的动作来对我,但我喜欢他这样对我。
‘我不懂,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微微歪头,我让自己的脸颊紧贴在水门的手中,我也抬起手的按在水门的手上,对着他迷惑的眨眨眼。
‘你突然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了呢。’水门单手将我抱起的走到沙发上坐下,坐在他的腿上我也顺势环抱住他的腰,从他的怀里抬头对着他调皮的嘻笑,‘那阿卿觉得什么是温柔?’
‘像阿波罗一样,总是笑脸对待别人,明明一直笑着也很累的。’
‘你啊,平常那么聪明怎么现在就不知道了呢。’
也许是回答错了,水门惩罚似的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不疼,但我还是抬手按在了额头上,估作疼痛的姿态,我喜欢他慌乱的哄我的模样,就像他现在手忙脚乱的拿开我的手检查那红的几不可见的痕迹。
‘那你觉得什么是温柔呢?’
等我恶作剧成功的笑起来时,水门也知道我只是在逗他,无奈的笑了笑,弯起手指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这才揽着我继续和我解释道。
‘能够以平淡而柔和的心情去对待这个世界,能够把最好的温柔献给自己最喜爱的人和事物,这就是我认为的温柔,所以又怎么会觉得累呢。’
‘阿波罗喜欢所有人吗?’
‘嗯,就像喜欢阿卿,喜欢玖辛奈一样,木叶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家人,我都喜欢。’水门垂头看着怀里好像有些低落的我,抬手安慰的揉着我的头发,轻声的问着,‘怎么了?阿卿不喜欢大家吗?’
‘我只喜欢阿波罗…’我垂眸苦笑着,再次抬头时却又是恢复了往常嘻笑的模样,扶着水门的肩膀,我转头看向厨房里的玖辛奈,‘和玖辛奈妈咪。’
只是这两个的喜欢根本就不一样。
‘是吗?那带土卡卡西和琳就不喜欢了吗?’
没有反应过来的眨眨眼,我半跪在水门身上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温柔也渲染到我身上似的,我也弯起眉眼的温柔笑了起来。
‘喜欢。’
‘那喜欢三代爷爷吗?’
‘喜欢。’
‘那喜欢木叶吗?’
‘喜欢。’
因为爱你,所以爱你所爱。
可我只爱神明,神明却爱世人。
‘这样的话,那么阿卿不也是一个温柔的人了吗?笑着去对待每一个喜欢的人,阿卿肯定会变成一个比我更温柔的人的。’
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但我愿意为你去做任何温柔的事,包括对每个人温柔,包括把我自己变成一个温柔的人。
‘嗯。’
‘你们两个还在聊什么呢,再不来吃饭我可就生气了。’
玖辛奈将饭菜放在饭桌上,手里还拿着锅铲的冲我们提醒着,为了防止玖辛奈妈咪进入血红辣椒模式,我嘻笑着就从沙发上跳下,跑到她身边的抱住她的腰。
‘玖辛奈妈咪,刚才我在和阿波罗说我喜欢你,而且我会像阿波罗一样的喜欢木叶的所有人的。’
水门也走过来的揽着玖辛奈的肩膀,两人一同蹲下的把我抱在中间,这仿佛成了饭前的温馨,也只是短暂的温馨。
……
在水门的叙述中我知道了阿卿拥有光的世界,也知道了卿在最后的决择,故事的声音结束了许久之后我含着泪沉睡在水门的怀中,而在那短暂的梦里,我看到了阿卿对光的喜爱。
如果一束光照进黑暗里,那么这束光便有罪,可这束光永远留在了黑暗,那么这束光就是希望与救赎。
在时间过去不知道多久后睁开眼,我看见月眼中的担忧和庆幸,我无法想象她是否一直守在我的身旁只为了不错过我醒来的那一刻,我也无法想象她是怎么把失去意识的我从鸣人那里带走。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如果说卿最对不起的人是筱田,那么阿卿最对不起的人一定是月。
我看着她紧抿着嘴,终于忍不住的俯身紧紧拥抱着我,颤抖的身子不难猜出她现在的情绪,垂眸浅笑着,而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轻轻拍打她的背部安抚。
她哽咽的说她后悔了,她不希望我将那些过往的伤痛重新再走过一遍,可她也不敢将我的记忆解封,她怕我真的撑不住重蹈覆辙。
“卿大人…我该…我该怎么办…”
“再等等,月,再等等,还有一个人,我想知道他那里的故事,等到最后,我会听你好好讲述你曾经的故事,好吗?”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她,然后轻声诉说,我想像水门一样温柔的去对待每一个人,不是作为阿卿,只是作为我波风卿。
“…好。”
月控制情绪的能力总是那样完美,至少她不会哭成我那样无止息,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们只是驻留在一处无人的城镇里,战争让所有的普通人都离开保护起来了。
“带我去找哥哥吧,你应该能知道他在哪。”
“是,卿大人。”
可实际上我们似乎并不需要刻意去找寻带土的踪迹,因为在月将我昏迷的消息传达回去时,他就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甚至暂缓了原定拦截鸣人支援战场的计划。
我们是在半道上相遇的,他在我不远处停下,也许是知道我收集了许多曾经的记忆,他现在有些不敢上前。
“你…”
“哥哥,我记得的,我是波风卿。”
水门给我的解释让我彻底不再纠结我与记忆中的那两人的关系,就像他说过的,我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比任何时候都喜欢波风卿这个身份。
而我的话无疑是给了带土一效定心剂,他微微鄂首,我却能从他仅露出的眼睛中看出他在笑。
“所以…现在轮到要听我这里的故事了吗?”
“是,如果可以,我也想听止水的故事。”
我抬手让一直徘徊在我身边的乌鸦落在手背上,轻轻的上下逗弄着它的颈部,再伸手时,乌鸦已经自觉飞到带土的肩头,亲昵的俯首享受着带土的抚摸。
“这是乌鸦,不是猫狗。”带土似乎是在透过乌鸦怀念着谁的过往,半晌他才将乌鸦收入神威之中,写轮眼的效果还没撤去,他缓缓向我走来,指腹轻抚着我眼角早已干涸的泪痕,“无论怎样,别忘了你是波风卿。”
“好。”
我的眼中逐渐映上写轮眼的倒影,意识涣散时我感受到带土接住了瘫软倒下的我,然后递到了月的手里。
“照顾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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