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

无论卡卡西是否相信了卿所说的话，但至少他也没在问着卿到底是谁的问题了，该开心呢还是难过呢，不过，这都已经无所谓了吧。

只要阿卿能平安醒来，只要让山中的人把封印记忆的盒子打开…

盒子？

跟随着木叶等人走向鼬和佐助决战点的卿愣在了原地，伸手抚着额头，卿缓缓的蹲在了地上，努力的回想着盒子的所在地。

为什么？

这一次没有盒子？

‘解不开的，这是专门为你而准备的封印，哪怕我死。’

月所说的话再一次回响在卿的脑中，有封锁记忆的盒子才算是封印，那也就能够解开，既然月说是连身死都解不开的封印，那么她是直接把记忆清除了吗？

“怎么了？”

卡卡西的手搭上卿的肩膀时，卿将头深埋在双臂之间，许久才低沉的回了一句，“没事。”

‘哐啷’

清脆的玻璃声响起时，卿抬头望去，那是从自己口袋中滑出的药瓶，阿卿常常让自己陷入沉睡的药，卿伸手探去，却被卡卡西更早的捡起来递到自己面前。

“他…真的死了吗？还是只是不想见我。”

卿垂眸看着卡卡西手里的药瓶，接过之后顺手也自己吃了一颗，“对不起，我不知道。”

这是卿不知道第几回对卡卡西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自己本来就是为了保护阿卿而存在的，那么没有保护好他的自己也已经不存在了吧，现在还存在的只是代替阿卿活着的意识。

当卿的意识重新回到身体里时，在外的本体也随之倒在卡卡西的面前，只是不会再有谁醒来接替身体了。

习惯性的往光源那里望去，卿很惊讶的发现阿卿竟然真的会在那里，空洞无神的蹲坐在光源下，在阿卿的身后是守护着他的水门。

“谢谢，可以帮我照顾他吗？”

轻声的向水门道谢着，卿停在光圈外再没往前靠近一步，只是随手在黑暗中一挥，光圈里就出现了一张床。

在这片阿卿的内心世界里，身为这世界主人的阿卿和卿自然是想要什么就可以变出什么，也可以把这一切当成幻境吧。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阿卿就像是一具没有了意识的傀儡一般，任由水门将他抱起，然后轻轻的放到床上躺好。

“你不是他所幻化出来的人吧。”

也许早在之前卿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包括这片自己无法进入的区域一般，而在看到阿卿没有了主观意识忘记一切后，水门依旧存在他身边，卿也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我留在戒指里的查克拉，说实话，一开始我还真没想过会以这种形式再见到他。”水门抚摸着阿卿的额头，温柔的笑笑，对于卿把这件事说出他也并没有否认，“是我没保护好他。”

“他奉你为神明，你知道吧。”

“嗯。”

“那你呢，你怎么对此怎么想的？”

水门的笑容停顿了一瞬，无奈的俯身在阿卿的额上落下一吻，“我已经死了，现在留在这的也最多只算一个分身，并不算是真正的我，我从没想过，他把我看得这么重。”

还记得那时第一次出现在这里，阿卿似乎是不记得自己的，可却又在自己面前无声的流下泪水，不知所措的自己无奈下只能温柔的笑笑，向他伸手，如平常一样叫着他的名字。

后来见的多了之后，这也便成了两人之间的打招呼方式，他总是会哭泣着投入自己的怀抱，哪怕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也没有和他说起过别的。

再之后的有一天，阿卿再来时已经不是流着泪见自已了，眼里是浓郁可见的思念，他应该是想起自己是谁了吧，这样想着，自己还是习惯性的微笑着向他伸手，念着他的名字也比以往温柔了许多，阿卿还是哭了，同往常一样的扑进自己怀里。

他肯定是在自己离开后受了很多苦吧，是自己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就擅自同玖辛奈离开他的身边，明明他也只是个还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忆起自己的阿卿依旧是同以前一样只是一直愣愣的看着自已，比起以前不一样的是，他现在会一遍又一遍的倾诉着他对自己这位虚假神明的信仰。

突然从一种感情变成了另一种，就算是水门也没能一下子接受，可看着阿卿看着自己那真挚的眼神和诉说时的笑容时，水门还是心软了，毕竟是自己没能照顾好的孩子，对于阿卿的倾诉，水门也静静的听着，并不回应，他没有信心承受住这沉重的心意。

久而久之，水门倒也习惯了，习惯了每天等待阿卿来找自己的身影，习惯了每次阿卿对自己倾诉，习惯了每每阿卿怀满心意的祷告。

阿卿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存在，只是以为自己是他极致思念的产物，对此水门也只是随意的笑笑，并不在意。

到后来就连水门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可以自然的接受阿卿这样的感情了，在他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我的神明大人时自己可以笑着回应的，在他小心翼翼的贴服着自己腿腕时弯腰拥抱他，那是只忠于自己一个人的信徒。

可就在刚才自己再次出现时，却是看到他无助的蹲在黑暗里，茫然的环顾着四周，就好像是被遗弃在这个世界的一个人，心如绞疼，为什么会这样呢。

‘阿卿。’

一如往常的笑着向他伸手，可他却毫无反应，仿佛叫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又忘记了吗？这次连自己是谁也一同忘记了吗？

想过去拥抱住他，可水门知道，自己是出不了这片光圈的，望着黑暗中阿卿的身影，自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直到他终于有了反应，回头看向自己的眼里空洞的没有一丝情感。

‘阿卿，过来。’

也许是这一片光明在黑暗中的与众不同吧，阿卿呆滞的往自己这里走着，却不像以往一样扑进自己怀里，只是像换了一个地上蹲着，对于自己的存在并没有任何反应。

‘阿卿，看着我好吗？’

就像是没有了自我意识的傀儡娃娃，他缓缓的抬头看着自己，也许他真的连阿卿是谁都不记得了，只是因为自己不断的这样叫着他，他才有那么一些反应。

‘对不起，阿卿。’

紧紧的环抱着他，除了这样抱着，水门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为他做些什么了，阿卿的所有感情和自我都已经连随着记忆一同消失，现在的阿卿是真的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我会救他的，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卿的声音晌起时也打断了水门的回忆，疑惑的看向黑暗中与阿卿一般模样的卿，“你要做什么？”

“我本来就是因他的意识而生，只要我消失后，就会重回到他的意识里，与他共生。”卿垂眸笑着，再次抬眼看向水门时，眼里尽是歉意，“但是那样他…将不再拥有任何信仰，就像我一样。”

水门沉默的看着阿卿，手里依旧一下下的抚摸着阿卿的头发，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要阿卿能恢复正常，一切后果都是无所谓的，只是这样对卿未免太过残忍，毕竟算是一命换一命的代价。

“你应该为了自己而活，更何况…卡卡西他也不希望你这么做吧，阿卿和我说过。”

“不一样，他…”

“没关系的，阿卿选择这样永远不醒来，不就是为了让你能永远的陪在卡卡西身边的吗？”水门伸手抚上阿卿的面庞，阿卿就像是累了，就直接睡着了一样，用指腹轻轻摩擦着，“我会照顾好他的，如果不记得的话那我便重新教他，从他的名字开始。”

“…我知道了，那么我先回去了。”

“去吧，替我照顾着点卡卡西，他失去的太多了。”

“嗯。”

水门没有回头去看卿，四周再度归于宁静，估计他是已经离开了吧。

“对不起，阿卿，我考虑了一切，却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毕竟，阿卿…是个温柔的人嘛。

……

当卿悠悠转醒时，自己是被卡卡西抱在怀里的，鸣人是最先发现自己醒来的人，激动的叫着自己哥哥。

对了，现在的我是阿卿，我要替阿卿完成他所想要做的所有事。

“放我下来吧，卡卡西，我已经没事了。”习惯性的带上阿卿的微笑，卿抬头看着卡卡西，忽然想起水门说的话，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啊…哦。”

“哥哥！佐助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重新着地后的卿伸手感受着再次下起的雨，这是在哀悼鼬还是阿卿呢。

“他想杀的人还没有杀光。”甩了甩手中的水渍，卿回头冷漠的看着鸣人，这才是阿卿正常待他的态度，“他还想杀了我。”

“为…什么？”

“对了，这件事还没有别人知道呢，宇智波的灭族你觉得就凭当年的鼬，他一个人能做的到吗？”冰冷的轻笑着，卿侧头看向卡卡西，“你忘了吗？在暗部清理宇智波的尸体那晚，明明没有人通知到我，可我依旧是到了现场，为什么呢？”

气氛在瞬间凝结下来，也许他们也已经猜到答案了吧。

“因为我也是帮凶，在鼬杀了他父母时我也在一旁看着，甚至还用了幻术。”

“骗人！哥哥才不是这样的人！”鸣人难以置信的大喊出声，想上前抓着卿，却在碰到的瞬间穿透而过。

“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温柔的善解人意吗？还是我装的久了你就觉得我真的宠爱你了？”用力的反手捏着鸣人的下颚，卿冰冷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是因为你长的像他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我忘记了，在你出生的那时，我就已经杀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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