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晚华灯璀璨。
烟花在天空绽放,绚烂多彩
说书的,杂耍的也聚在街上展露绝学才技。一妇人带着儿子游玩,被杂技吸引过来。
不过是看到精彩地方忍不住拍手称快,再伸手拉儿子的手时,抓了个空,低头寻找发现儿子不见踪影,妇人脸色苍白,多次呼唤孩子乳名也无人应答…
丢失的孩童的不是一般人家,正是吏部贾侍郎的独子,一夜之间官人丢子这事就传遍了京城。
皇上大怒,竟有人在京畿之地竟诱拐大臣孩子,下令西厂与锦衣卫彻查此事。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因姐姐万贵妃才谋到官位,万通无能却嫉妒隋州多次破案晋升,正巧遇到京中大臣孩子遭诱拐,便将这棘手案子交给隋州调查。
因为人贩子这种东西藏匿在人群里,能伪装成各类人,大多数时候基本是认不出来的,为了排除仇人报复的可能性,汪植贾侍郎有过龃龉的人查了个遍也没有结果。
隋州在孩童丢失地点附近挨家挨户的问,打听到一商贩说是最近有些乞丐打扮的人常常领着孩子在街上出现,便顺着线索找到城郊破庙。
当隋州与属下冲进去破庙时,便发现一男童缩在老乞丐怀里一脸恐惧的看着来人,查证后果然是吏部侍郎丢失的孩子。
将这些乞丐关进牢里,审问之前抱着男童的老乞丐,乞丐颤颤巍巍说道:“这孩子是我们在郊外河边捡的,捡到他时见他尚有气息才带在身边养着,我们哪里知道孩子是谁,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拐走当官的孩子。”
老乞丐抹了把眼泪,声音变得哽咽:“这偌大的京城危险的狠,大人可知道这“采生折枝”?
“就是小孩子被折断手脚,毁掉面容后被人推到街上当做怪物让人观赏,路人稀奇便给些赏钱,讨不到钱便会被毒打,下场太惨的,有些生的好的将他们卖掉,剩下的只能看运气了…”
隋州走出北镇抚司时心情是沉重的 ,不远处见丁容叫了自己,请上来自家督公的马车。
“恭喜隋大人破解侍郎的案子”汪植倒了杯茶递给隋州。
“运气而已,督公可知道采生折枝的事?”
汪植叹了叹气,说到“这拐卖孩童已然是死罪,再有采生折枝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若是不揪出幕后黑手,这京城怕是再无太平之日。”
两人驱车找到唐泛,将拐卖孩童采生折枝的事说出来。
这等丧尽天良的行为听起来就感到背脊发凉,更何况是真实发生的!三个人决定要将案子彻查到底。
隋州说要回北镇抚司放了那些乞丐,便先行离开。
唐泛与汪植正翻看整理着孩童丢失的卷宗。以前没觉得案卷多是因为大多成了悬案堆积在角落里,今日将所有案卷放在一起竟有一百三十多卷,每一卷上至少有十几个孩子的名字,都是孩子的命啊!
汪植看案卷看的头疼,便出去散散心走一走。
借着月光远远看见冬儿正拎着食盒朝自己走来,等走近时才发现冬儿肩上的披风,是前几天定做出来送给她的,想起当时怕冬儿不接受便让贾逵放下便走,那时候究竟是怕冬儿不接受还是自己在害羞,记得当时他很喜欢这件红色样式的,冬儿也喜欢!
这披风覆在冬儿身上衬得她十分娇艳美丽, 心想突然有点儿不想让别人看这么美的小姑娘。
见汪植也在,冬儿笑着招招手,说道“汪大哥也在,我来送些吃食,您也吃些食物垫一垫吧?”
真是越来越舍不得离开小姑娘了,汪植跟着冬儿进屋里将饭菜摆放好。
“你们快吃啊,天气冷这菜凉的很快的。”
见唐泛还在翻看卷宗,冬儿无奈的摇摇头随即亲自将自家大哥拉起来推搡催促着。
唐泛拗不过只好乖乖坐下去吃东西,汪植挑了挑眉说:“怎么吃个饭都要我们冬儿三催四请?”
唐泛边嚼菜边瞪了眼汪植:“纠正一下,是我家冬儿,不是“我们” 汪大人注意用词,冬儿还不是你的!”
冬儿听了后脸蛋赫红起来,声音很是娇嗔悦耳:“唐大哥,食不言,注意仪态啊。”
唐泛笑着调侃妹妹胳膊肘往外拐。
冬儿看了看分类的案卷后来到唐泛面前指了指卷宗说:“唐大哥的案卷分类太少了!”
汪植领教过冬儿的聪颖,虚心求教问道:“冬儿认为少了哪些?”
冬儿脱口而出心里所想的:“考虑人贩子经常去的地点,要看那天天气如何,附近都有什么店,周围都有什么人,是否赶上初一十五这类节日,这些点的重合地点就是他们待的地方派人守着不愁找不到。”
唐泛听了冬儿的意见很是骄傲的看着汪植炫耀:“听见没?这是我妹子的高见!”
汪植甩了了个白眼过去:“我还没聋,这是冬儿想出来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冬儿扫了面前两个小孩子的一样斗嘴大哥,接着说:“我听说这案子若是办成了你们会有封赏,两位大哥对冬儿恩重如山,冬儿可以扮作诱饵引出那些人贩子,你们就可以立功了…”
“不准!”
“不可!”
冬儿话还没说完就被汪植和唐泛打断,汪植将冬儿拉到面前正对着自己,义正言辞说道:“冬儿,不要这么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用你做诱饵,你唐大哥也不想,就算不要封赏,我们也不会拿你的安全冒险!”
唐泛严肃说道:“说什么报不报恩,你是我妹子,对你好是应该的,况且我们不了解敌人什么情况,这水太深,里面藏的不一定就是鱼,极有可能是个畜生。”
冬儿见两位大哥如此在意自己的安全,心里非常感动,只是做不了诱饵,那怎么抓住坏人?
隋州急忙跑来顾不上喘气:“拐卖孩子需要稳定的运输,这种极有风险的事需要个掩盖身份,京城守备严格,只有商队可以做到,我让薛凌守城时留了个心眼儿,这其中果然有问题!所以我们需要查查万泰茶庄的老板,钱泰!”
汪植与隋州唐泛正商讨关于万泰茶庄的事,
隋州有些担忧,“薛凌说钱泰以钱财贿赂他,要求早点放行,当时薛凌确实看见五辆马车,仔细盘问,钱泰说他五辆马车拉的货都是些茶叶,希望赶快放他出城去,准备检查时发现只剩下两辆马车,所以那跑掉的三辆马车箱极有可能是拐走的孩子。”
“之后我要带他回北镇抚司调查,钱泰竟拿出北镇抚司万通的令牌,说是受万通直接派遣办事,没法扣押,只是不放其出城。”
唐泛突然起身说道:“狗急跳墙!你拦了钱泰的车,他准会防备,拐卖的孩子在那的时间越长局势越不好控制,所以再次出城转移孩子,等他再出城,让守城卫再拦一次。”
隋州摇头叹了叹气:“万通勒令谁也不能阻拦商队进出。”
“最快的话他们今晚就会有行动,我回西厂调些人马监视万泰茶庄,你们动作快,早点到那不容易错过他们逃走。”话落后汪植起身离开,刚要跨出门槛又退了回来。
又径直走到冬儿面前拉着冬儿正要带走,“你们今晚都不在家,怕那贼人有同党报复伤害冬儿,我带冬儿去我西厂避一避,西厂看守严密,我们也可以放心办事。”
唐泛觉得所言有理,看冬儿的意思,冬儿没有犹豫点了点头便跟着汪植上了马车,汪植对此很细心,手放在冬儿头顶以防冬儿磕着碰着,唐泛与隋州目送马车离开后一同到万泰茶庄盯梢。
前往西厂的马车内,汪植从上车到现在没有说过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冬儿出声安慰道,
“汪大哥看起来不开心,可是有心事?若是方便就说给冬儿听,这样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
汪植见冬儿诚恳的关心将心事吐露出来,“我的恩人的弟弟也许犯了大错,若是告诉恩人这些事,她会很难过,恩人的丈夫也会因此为难。”
“世上的情和理最容易生矛盾,汪大哥不想恩人难过便不说犯错的事,那就站在情这一边,给以犯错的人警告,让其不再犯,虽然极有可能纸包不火,但汪大哥不做这导火索就不会和恩人之间生嫌隙。”
听了冬儿的话让汪植感到心里很温暖,没有虚浮的救苦救难的圣人道理果然更让人动容。
冬儿见汪植展开笑颜也开心起来,
“汪大哥终于笑了,心事偶尔说出来真的会好很多的。”
汪植夸赞道“是冬儿厉害,才让汪大哥这么开心的。”突然让冬儿回去了,只是留在西厂怕是怕是会耽误姑娘家的名声,这一想法迅速被掐断。
“冬儿只想让汪大哥开心,汪大哥开心,冬儿就开心!”汪植被冬儿突然的表白乱了心神,一时感到心脏砰砰砰的快速跳动。
此时汪植的心境: 怎么办!冬儿是不是在暗示她心悦我?还是只单纯哄我开心?弄错了岂不是很尴尬?万一冬儿不理我了就真的没戏了。
马车刚到西厂门口,汪植迫不及待跳下来,不敢再看冬儿的脸。
只顾着脚步凌乱的往里走,汪植这副心慌的模样更像是急忙逃走的害羞小女孩,冬儿难得见得汪植害羞的可爱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丁容见着自家督公的脸红样子觉得有点丢人,好歹是西厂督公,平时脸皮厚的跟别人叫板来一个怼一个,丝毫不落下风,怎么竟被一个小姑娘搞成这样!
唉… 自家督公一看就是没恋爱过,要不要帮帮他?不然这样下去快到手的小媳妇会被督公放跑的…丁容突然意识到,今日见着督公这副模样,应该…不至于被灭口吧…
事实上汪督公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囧态被围观了…
在汪植交代好贾逵为冬儿收拾房间后便带着丁容匆匆离开。 冬儿知道后也不生气,汪大哥真是禁不住撩,看来只有自己主动出击了…
汪植带着丁容一队人赶到万泰茶庄与隋州他们会和,过了会儿见大门打开,从里面跑出六辆一样的马车,三辆向南,三辆向北,丁容看了看车辙印说道,向南的车辙印较重一些,应该是孩子,向北的车辙印轻一点,应该是钱泰一个人。
薛凌和唐泛跟着隋州向南追去,丁容则带人跟着汪植向北追钱泰去。
隋州他们追到南郊林边发现三辆马车停在原地,箱子没有孩子,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死去的粗壮大汉,应该是钱泰为了销毁犯案证据杀了接应的人贩子。
到了这个时辰,月亮的光线衬着此地更加凄凉,阴冷可怖。
听到林子里有脚步声和那些犯人的吆喝声,隋州与薛凌冲进林子里。
唐泛没有进去,听着打斗声音驱车到那边接应,边赶车边听到男人的凄厉的嚎叫声,唐泛庆幸还好不是广川的声音,不,他家广川受了伤也不会嚎叫的,只会拼命忍着。
薛凌往返一趟抱出三个孩子,最后一趟却是扶着隋州出来的,唐泛见隋州受伤,果然最了解广川,拼命忍着疼痛。
唐泛心里难过极了,趁着月色暗淡抹了把眼泪,见孩子基本都救了出来,先让薛凌带孩子离开这是非之地。
唐泛扶着隋州上了马车。
“润清别哭,我没事,等回去休养些日子就好了。”
隋州看着为他伤心流泪的大男孩很镇静的安慰道,唐泛以为自己看不见,其实从林子出来他的目光便停留在眼前的大男孩身上。
本来认为身上挂点彩是很正常的,没想到让自己最在意的润清看到后因此难过流泪,内心反而心疼自责,除了这些,心里还感觉到一丝丝的甜…
唐泛被隋州戳到小秘密也不说话,拿出从裴怀那借来的医药箱,打开后尽是些止血镇静的伤药。
“润清果然很细心,准备的很周全啊。”隋州忍疼笑着开玩笑,一边说一边配合唐泛为自己上药,唐泛看着隋州肩上的伤口渗着血,血肉模糊,这受伤的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心想着怎么这么能忍。
唐泛擦干眼泪说道“你不用忍着,疼的受不了就叫出来,你伤的太重,我带你去找裴怀给你治伤口。”
隋州虚弱出声回应:“那多不好,大晚上的别人会误会车里有狼嚎叫呢,你坐过来,让我靠着你睡一会儿,睡着就感觉不到了。”
唐泛换到隋州未受伤的一边,轻柔的将那一半肩膀揽在怀里,不一会儿便听到鼾声,他的广川太累了,嘴唇轻触在隋州的额头“辛苦了,我的广川。”
汪植与丁容跑上山,发现不远处有一处人家,见着钱泰的马车停在那,快步跑过去,窗上映着两处人影,看着应该是在交谈,一个是钱泰的,那另一个是谁?钱泰大老远跑山上见的人,很有可能是领导犯案的幕后人。汪植的思绪被开门声打断。
钱泰走出来,便上前围住。
“汪某深夜路过此地,讨要水喝”汪植笑着说道
“汪督公讨水喝还要这么多人围着,未免有些奇怪”钱泰不慌不忙的回道。
汪植也不相让:“我看你衣着靓丽却住在深山老林,你才更奇怪。”
汪植上前一步,“你可知拐卖孩童按大明律应攀什么罪!”
钱泰敛起笑容不说话,汪植也不介意,
“死罪!”只冷笑脱口而出。
“我想看你屋里的人”说完汪植便要进去,钱泰先一步阻止说:“这不方便”
汪植也好声好气的交谈,
“你这已经被我包围,如何逃的出来?方不方便我说了算。”
“汪督公或许不知,我也是为朝廷办事。”
说完便掏出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递给汪植。
只是汪植看也不看就将令牌随手扔了,轻蔑说道:“这东西在我西厂眼里狗屎都不如。”
见汪植不吃这一套,俯首低语“小人愿和汪督公做一个交易。”
“你犯了这么大的案子,还想着脱罪啊?”
钱泰连忙附和:“不敢,不敢,小人不敢与督公提什么条件,小人只求留一条性命。”从怀里掏出了账册交给汪植。
“丙申年十一月初五,指挥使升迁贺礼五百两”
“丁酉年正月初五度岁礼金五百两”
“丁酉年五月十八,指挥使寿礼礼金一千五百两”汪植翻看着前后密密麻麻的字都是贿赂万通的账目嗤笑,
“这万大人一年过两次生辰啊…”
钱泰恭敬的回答:“不止两次,只要万大人高兴,这生辰自然是想过几次就过几次,督公您一年过几次生辰?”
“汪某自幼入宫,只记得陛下和娘娘的生辰。”
“汪督公忠君忠国,小人实在是——”钱泰话未说完便呜咽一声吐血倒地。
丁容谈探了探钱泰的气息。
“还有救没?”汪植问道。
“死了。”丁容擦擦手上沾染的血迹。
汪植派人搜索房间,得知那人通过密道跑了,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人有这样的手下…
捡起扔掉的令牌头也不回的离开。
到了西厂命手下轻手轻脚的走过,因为贾逵说冬儿在屋里歇息,动作不能太大。
谁也想不到有一天汪督公为了个小姑娘,在手下疲惫一夜带头折磨他们,走路还不能发出声音!吵醒小姑娘要扣月银!众手下为了那口赏钱只好在老大的威压下做出这种举动。
汪植想起冬儿在马车上说的话,心跳再次控制不住的加速,小姑娘怎么会说出让他这么浮想联翩的话,心动的受不了,这事不能急,万一把冬儿吓跑了可不好找回来。
冬儿在辰时收拾好找汪植道别,听贾逵说汪督公卯时才办公回来,此时正在屋里补觉,冬儿有些心疼,与贾逵交代几句便回去了。
丁容走过来看了看冬儿的背影,边叹气边摇头,自家督公啥时候才娶到小媳妇呢…
因为遇见你改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