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二十一）

“哎呀，凡凡，昨天真是辛苦你了。来来来，快吃早饭。”医生查过房后，宋倩就来了医院，她拎着两袋早餐，笑容可掬的说：“这袋是给你们俩的，我记得文洁说过，你不是最爱吃葱油饼了吗？我特意买的，快趁热尝尝。”

方一凡接过袋子，笑了笑：“谢谢宋姨。”

“方一凡。”突然一声明媚的女声传来，方一凡这才注意到宋倩身后的顾笑，他有些惊讶的开口：“笑笑，你怎么来了？”

顾笑笑嘻嘻的走到方一凡的面前，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我想你了啊。”

宋倩一边摆着早饭一边笑着解释着：“我来的时候正好在楼下碰到笑笑，她就跟着一起来了。”

方一凡轻轻拿开了顾笑的手，“笑笑，别闹。”

顾笑吐了吐舌头，冲方一凡做了个鬼脸。

“哎呀，这个就是英子姐姐吧。我经常听文洁阿姨提起你呢。”顾笑亲昵的挽住乔英子的手臂。

乔英子不大习惯这么亲昵的动作，但又不好直接将她推开，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是吗……大概是因为我们俩家太熟了吧。”

“是啊是啊。好羡慕你啊，见过方一凡小时候的各个样子，我就特别遗憾直到这么晚才遇到方一凡，缺席了他人生那么长时间。不过英子姐姐你保养的是真的很好，完全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岁了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笑刻意咬重了三十那两个字。“对了对了，你是什么星座啊？”

乔英子被这个05后小孩儿的跳跃性思维弄得有些发懵，她不知道话题是怎么扯到星座上去的，上一秒还有些恼她突然强调自己的年纪，下一秒就被换了个话题，她下意识的开口：“啊？”

“我挺信星座的，觉得跟姐姐特别投缘，就想问问姐姐你是什么星座的？”

“哦，你说星座啊。”乔英子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我是金牛座的，昨天刚过完生日。”

“4月22号吗？！”顾笑眸底神色不由得沉了几分，但面上却半分不露，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是啊，怎么了？”乔英子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的生日这么感兴趣，有些狐疑的开口。

“嗯没事没事。金牛座的人做朋友最可靠了。”

毕竟认识20多年了，乔英子的某些习惯方一凡还是很清楚的。她不习惯和陌生人太过亲密，也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的。刚刚顾笑点她年纪时她轻轻撇嘴的小动作也没逃过他的眼睛，他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是嘛……哈哈。”乔英子干笑两声。

“英子姐……”顾笑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

方一凡微微蹙了蹙眉头，打断了顾笑接下来的话，“笑笑，你不是不喜欢医院的药水味吗？要不我让助理先接你回去吧？”

“我不要嘛。”顾笑轻轻摇着方一凡的胳膊，撒着娇：“我才刚见你，你就要赶我走……”

方一凡无奈的开口：“笑笑，听话。”

宋倩在一旁开口：“我说凡凡啊，你都累了一晚上了，就先带着笑笑回去休息吧。”

乔卫东也附和的点了点头：“是啊，昨天晚上你基本都没合眼，刚回国时差肯定也没倒过来吧，赶紧回去补补觉。”

“就是啊，你都累了一晚上了。胡子都没刮，丑死了。”顾笑戳了戳方一凡的脸颊，嘀嘀咕咕地开口，“我刚发现了一家保密性还不错的西餐厅，挺好吃的，一起去吃吧。”又转头对着乔英子，笑嘻嘻的开口：“英子姐一起吧，你也忙了一晚上了，好好宰他一顿。”

乔英子下意识的开口拒绝：“我就不去了吧.......”

“一起的吧？我记得你不是爱吃西餐吗？”方一凡转头对着宋倩，“宋姨，你先在这守着没问题吧？我妈说她今天从福建回来，一会来医院帮你。”

“好好好，你们先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再说了这不都是医生吗？能有什么事啊？英子你就跟着凡凡出去吧，权当放松放松。”

还没等乔英子反应过来，顾笑就挽着她的手往外走着，“阿姨都说可以了，英子姐你就答应吧。”

乔英子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方一凡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医院接自己。

————

这家西餐厅保密性确实还不错，方一凡一路上连着碰到了好多同行，一个一个跟他们打过招呼，他们看着方一凡皆是一脸揶揄的神色。方一凡无语的冲他们翻了个白眼。

“英子姐，这家的培根意式螺蛳面和培根芝士焗土豆泥都很不错，我最喜欢吃了，你要试试吗？”说着顾笑把服务员招呼过来，“给我来三份这个套餐。”

“可以啊......”

方一凡下意识的开口：“她不吃芝士。”

他的话让两个人都微微一愣，顾笑带着些歉意的开口：“抱歉啊英子姐，我不知道你不爱吃芝士。”

“没关系的，也没有多讨厌吃，就是有点不大习惯那种腻腻的味道。你要是喜欢就点好了，我没关系的。”乔英子连连摆手。

方一凡接过菜单，“还是我来点吧。”

“刚刚这位小姐要的套餐只要一套，嗯.....再来两份法式松露鹅肝酱，两份牛排，注意一下，要九分熟的，她肠胃不大好，牛排煎的熟一点。”

顾笑有些酸溜溜的开口：“可真羡慕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对方的口味都这么了解.......”

乔英子蹙了蹙眉，急忙开口，“顾小姐别误会啊，我跟方猴儿就是发小，小时候我妈妈工作忙，经常把我送到他们家里去蹭饭，所以我喜欢吃什么他才这么清楚的。”

顾笑轻轻笑了笑，“哎呀，没有了，我怎么会怀疑你们两个呢？你们两个都认识这么久了，要是喜欢的话应该早就结婚了吧，怎么可能等到现在呢？”顾笑似是有意的要宣誓主权一般，轻轻地挽上方一凡的手臂。

方一凡微微蹙了蹙眉，不露痕迹的避开了顾笑。

“行了，先别聊天了。都饿了吧？先吃点前菜垫垫。”

乔英子微微垂了下眼帘，遮住了眸底的情绪。她轻轻扬了下嘴角，“是啊。要是喜欢的话，早就结婚了，不过我跟他怎么可能呢？”

爱情里的过错，都是对方各执一词，给了对方不需要的需要或是把伤害强行施加给对方，自己自得其所。爱情也有错过，大多是不够勇敢，学不会尝试，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在生命中，很多爱情都是在我们犹豫不决原地彷徨时错过了。在爱情里，是没有对错的，最大的过错就是错过。

“先生，请问您还要点点什么喝的吗？”

“白开水就好。”

“好的。”服务员微微点了点头，端了一瓶热水和三个玻璃杯过来，“我来给您倒吧。”

顾笑夺过了那瓶热水，“我来吧，这么多人呢，你先去忙别的吧。”

顾笑先给方一凡倒了一杯水，方一凡皱着眉头提醒道：“小心烫。”

“知道啦，真唠叨。”

接着又绕到乔英子那边，“英子姐，我给你倒水。”

“哎呀。”水溢出一点溅到她的手上，顾笑惊叫一声，连忙将水瓶丢了出去，好巧不巧正好直冲着乔英子过去，乔英子闭上了眼，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搂住了。

“嘶——”

乔英子抬开一条眼缝，对上了方一凡带着几分关切和焦急的眸子。

“你没事吧？”

玻璃掉到地上炸裂的声音将服务员吸引了过来。

“哎呀，先生你后背流血了，没事吧?”

刚刚那是瓶刚刚烧开的100摄氏度的水，猛的掉到地上的冲击力还是不容小嘘的。

刚刚顾笑一叫，方一凡下意识的冲过来将乔英子护在了自己的怀里，还来不及做下一步反应，就感到了后背传来的灼热的温度，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乔英子听到服务员的话，搂着他的手感到了几分湿润，不断有汩汩的液体流出来。她有些焦急的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查看一下他后背的情况。

“别动.......”说完，方一凡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上。

乔英子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拉住了他，眼眶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好，我不动。你怎么那么傻啊？”

方一凡低头看着她，轻轻勾了勾唇角，“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有几块碎玻璃插到您背上了，流了好多血啊，快打120。”

顾笑在一边有些担忧的开口：“一凡，你没事吧？”

方一凡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顾笑不由得心里一虚，眸底爬上几分慌乱。

“方猴儿，你再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方一凡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慢慢的闭上了眼，最后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盛夏。

“我以后就叫你方猴儿吧。”

“那你可要一直陪着我啊，不许一个人偷偷跑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即使与全世界为敌，我也选择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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