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还以为……”齐司礼的话在看清楚我时戛然而止。
此刻,我刚从爆炸中逃出来,灰头土脸,衬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裙子划破了好几处,头发凌乱不堪。
萧逸有一半功劳,他说要送我回家,摩托车硬是骑出了火箭的架势,八月的风刮在脸上竟跟刀子一样。
我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因为我忍不住尖叫的时候他正在笑,笑得非常开心。
“齐先生,你可能不信,但我早上去买早饭的时候突然被绑架了……”语气越来越弱,要不是真实经历,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齐司礼面无表情:“嗯,我知道了。”
这都信?我受宠若惊。
“傻站着干什么,等我请你?”
“不敢不敢!”
夏鸣星.
我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遇见他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只庆幸那天我应了好友的邀请,和她一起去看那场“千金难求”的曲。
戏台上在演《桃花扇》,我许久没听了,细细品味,竟有一种怀念的感觉。那侯方域衣冠楚楚,眉清目秀,气节和软弱都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即使是我这种不懂曲的人,也忍不住为扮演者喝彩。
怪不得安安拿到票后那么激动,专程跑到这里就为看戏。
谢幕时,安安跟我咬耳朵:“不错吧不错吧?!这可是凌在南方的第一场演出,能看到简直三生有幸!”
“凌?”我笑道,“没听过,不过我猜他应该就是台上的侯方域。”
“完全正确!我们家Honey果然神通广大。等会我们就一起去后台采访一下,一探究竟。”
早就听说安安在国内是个名气不小的记者,果然不错。
“没想到啊安安,几年不见混这么厉害?”我故作震惊。
“原本我也没希望的,不过刚刚又问了一下,凌本人竟然同意了。”
话语间,我掀开了幕布。
“您好,我们是——”
粉橘色的头发首先闯入视线。
我说不出话来了。
那位“凌”已经卸了头饰和妆,唯有戏服未褪,目光灼灼地注视我。
不会有错的。除了他,没人的头发会是那样的明耀色彩,也没人会有那双祖母绿的眼睛。
久别重逢,我却止不住地往后退,耳边是安安的询问,可我只听见了自己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
“姐姐?”我听见他说。
深吸一口气,我反手抓住他:“…汤圆?”
小时候,隔壁住着一个小男孩。
第一次和夏鸣星说话,是我帮他赶跑了几个欺负他的小孩,转过身看见他眼泪汪汪,皱着眉喊了一句:“别哭了!”
他就真的把眼泪收了回去,一双玉石般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我。
夏鸣星长得圆滚滚的,总被人说胖子,我也一直开玩笑地管他叫汤圆。他总是被人欺负,却会和说我坏话的小孩打架,也总是在我被父亲罚禁食时偷偷送吃的……
可是后来他走了,那天下了整夜的暴雨,第二天我去找他时,只剩下空荡荡的房子。
再后来,我出国了。
……
他还是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可已经比我高了半个头,人瘦了很多很多。他热切地看着我,而我不自在地盯着他的耳垂——打了一个耳钉,黑色的,很好看。
夏鸣星说:“姐姐,我真的很想你。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汤圆这个名字了。”
“汤圆汤圆汤圆。”我笑着喊。
“哎,汤圆在。”他也笑着应。
一下子,久别重逢的无措一扫而光,我的心里霎时只剩下了喜悦。
我没问他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也没问他这七年究竟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因为见到他后我明白了,他肯定也一直一直在想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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