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太太跟想象中一样,是个保养得当,装扮精致的中年女性,在德国担任一刊著名杂志的主编。
“年轻的设计师小姐,久仰。”她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眯眼笑时眼角有细小的鱼尾纹。
陆沉就坐在我身边,替我翻译。
我微笑回应:“久仰,米勒太太。”
等关于设计稿的事情聊得差不多后,米勒太太突然问了一件一看就是题外话的事。
陆沉沉吟了一下,轻声对我说:“米勒太太说她最近负责的报刊有个调查专栏,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我有些讶然,但还是点头应允了。
“你和身边这位先生的初次见面是怎么样的?”
听到陆沉的转述,我沉默了。
这咋说,总不能说我是因为绑架事件和陆沉认识的吧?可别给米勒太太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了。
正当我打算随口糊弄过去时,陆沉开口替我解了围。
他双手交叉搁在桌面上,侧脸神情柔和,好像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好吧,虽然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米勒太太神情相当认真地在听,甚至还在纸上记了点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打探陆沉说了什么。
“说我们的初遇,是在英国大学的一个咖啡馆里。”
“陆总高明,竟然还能现编故事。”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陆沉却没应声,挑了挑眉:“看来你是真的不认得我了。”
“嗯?”我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
陆沉却清清嗓子,讲起一个故事。
“去年我在英国母校做演讲时,遇到一个很有趣的女孩。是在学校里的咖啡馆,她猝不及防撞到我身上,被我手里的咖啡洒了一身。”
“不过我当时就看出来她不是故意的——大概是因为她惊慌的眼神,和她身后,有两个女学生正发出刺耳的笑声。”
“可没想到的是,那个女孩低声对我说了句抱歉,然后径直走向前台。”
“她说,麻烦给这位先生一杯美式,然后把钱放在桌子上,头也没回就走了。”
“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女孩真是有趣。明明弄脏她衣服,该说抱歉的人是我。”陆沉停了车,手肘撑在方向盘上,侧头笑吟吟地看着我,“不过幸好我又遇到了她,但愿现在赔礼道歉还来得及。”
记忆潮水般冲刷过脑海。
我不禁感叹一句这世界真小。
“之后你不也派人赔我了一件衬衫,没什么啦,又不是你的错。”我不好意思地搓搓鼻子。
陆沉的目光若有所指地看向我身上:“是这样没错,可惜这些天,我似乎从没见你穿过。不知道是不是它不够好,被这位小姐嫌弃了。”
我摇了摇头:“不,它还好好躺在我箱底,我连标签都没拆呢。”
“那太贵重了,我本来还打算一直等它的主人出现,没想到这么巧。”
“还给我倒不必了,只是不知道明天,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看你穿上它。”
不等我拒绝,陆沉接着说:“就当是这几天的学费,怎么样?”
好吧,陆沉总是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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