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诺紧张地提起书本悄悄地光脚走在冰冷的地面上,将门推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钻了进去,女巫教给了他和艾可一种小花招,用一根细长的棍状物体挡在锁孔内部的弹簧上,这样护士长在门外反锁的时候就不能真正锁上门,他们得以可以趁着半夜悄悄溜出去。
起先他们只敢试探地打开条门缝对着对方比划些手势,他时常看到艾可会因此窃笑片刻,后来他们胆大了起来,在摸清了护士长查房的规律之后就趁着间隙悄悄到对方的房间里去,他们做得足够小心,到目前为止都没被发现过。
他们会在夜里悄悄地聊天,聊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有时候尼诺也会给艾可读那本书里的段落,他看了那么多遍,只要想甚至都可以背出来——艾可喜欢那些故事,可能比他喜欢,所以他不介意多读一点。
尼诺知道了艾可被诊断为躁郁症(参考度娘与我哥),而作为回报他也告诉了对方自己被诊断为精神分裂,他们互相笑着对方的病名多难读,他们用一串复杂的单词来定义他们的毛病,可他们根本不打算理解那个。
艾可:如果我的病好了,我不再有躁狂发作时的自大和自信,不再有那样的活力,也许就没有那么多人喜欢我了。
交换病名的那天艾可躺在地板上支着脑袋看他。
尼诺眨了眨眼睛看她。
尼诺:至少我会永远爱你,因为我见过你抑郁发作的样子。
他们这样度过了一段时间,直到不久前。
艾可:我要写一首歌!
之前的某天艾可这么宣布道。最近她的心情格外好,也就是躁狂的阶段。
艾可:你给我写词好不好,那样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歌了。
尼诺:好。
他又听到自己回答,好,好,好,不停地在他耳边重复着,好像如果他拒绝就不会停下似的,却并不恼人,这比起尖叫、哀嚎、咆哮或者其他类似的声响的任何一种都要动听多了,如果能把那声音换成艾可的或许会更好,但现在这样也不错。
他们没有纸笔,但是没关系,尼诺可以把每个字都背在心里,在他捧起书阅读的缝隙里反复揣摩,或者拎出一句话来问蒂蒂尔和米蒂尔他写的怎么样,要不要把天空改成海洋,要不要把朝阳改成月光。
都很好,都很好!他们回答他,和精灵们雀跃着,写完你的歌吧,写完你们的歌吧。
尼诺会写完它的,这是青鸟送来的信件,是证明他们持有理智的歌,他一定会写完它的。
艾可:尼诺,快点进来!
艾可惊慌的表情在面前浮现,但是来不及了,他终于意识到鞋跟踏在地面上的声响并不是环绕在他耳边的絮语,眼前的人也绝非幻觉,月光下艾可绿色的眼瞳(好像?)泛着光。
真就医护人员:你们在做什么?
护士长的冷笑从他背后响起,他知道现在已经太迟了,能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
他转过身,用过于平静而理所当然的声音说:
尼诺:抱歉,是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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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可躺在她小小的病床上感到了寒冷,她明明已经把被子全部都卷在自己的身上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冷?因为她自己的骨髓被填满了坚冰吗?她能够保持清醒的时间不多,在那晚之后护士长就改变了她的用药时间,她过去时常渴望的黄色药片被分着时间地塞进他手里,让她不断地在昏睡里度过大多时间。
她明白,这是对她的惩罚,但这不是全部,她清楚让他昏睡不是唯一的目的,更重要的是让她没法去见尼诺,哪怕是自由活动时间。
尼诺。她的思维突然就停滞了,开始反复念诵和重复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像是种祷告,她的音乐因为神明的缺席而变得支离破碎,她说过什么来着,一定是有神把那些旋律给她的,可是现在她却找不到神了,那她该怎么谱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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