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枕边人正支着脑袋描你侧脸的轮廓。于是,你如初生的雏鸟,睁眼就看到最亲近的深栗与暗红。
“哇…很吓人哎这位先生。”你笑。
“你似乎做了很有趣的梦。”陆沉——二十六岁的大陆沉——饶有兴致地挑眉,“能讲讲看吗?”
“…就是,梦到了十六岁的你而已。你在、你在冲?然后我就……嗯……”
你还在绞尽脑汁想更委婉的用词、紧急为这梦的犹豫该托出到哪种地步,突然意识到陆沉能力简直可称全知,这梦又大有可能是他一手的艺术创作,加上面前这副眯眯眼微笑.jpg过于眼熟——
“你明明就全知道吧!”
你出离愤怒了。但那点愤怒又在他恶作剧成功般忍俊不禁的笑声里软作一团,说出口就成了简直带有屈从意味的嗔怪。
啊,二十六岁的陆沉,是有些蛊在身上的。
“其实,我没想你能碰到我。”
“所以这真是你制作的幻境?”
“是。”他那样认真,“抱歉。我只是…想给你看看。这些幻境里我都没有开启触碰的权限,也根本没有想让你知道这是幻境。但很明显,我又一次失败了。或许该说,不愧是我的小姑娘吗?从遇到的那天起,你就总能出乎我的意料。”
“你是又想吓跑我吧?”你怀疑地探问,又知这公然的秘密得不到他亲口承认,“可是陆沉,打开那个权限的,也是你自己哦。我能碰到你,是从你承认我存在的那一刻才开始的。”
他在思考一些细节,手指无意识地环着你一缕发,陷入某种回忆之中。
恍然那双红眼睛明亮地望向你,而你如梦中般竖起一根手指在他嘴唇上贴封条。
“所以不是我遇到你。也不是你遇到我。我们并非被命运,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逐到一起,而是你的自由意志、是我的每一个选择把我们紧紧系在一处。”
你揽过他的头颅,那手感依旧是从未改变过的毛绒绒。他的唇也是熟悉的柔韧。尽管肌肤因风雨或生长而无可避免地粗糙,尽管脸颊被岁月的斧刻出一年比一年更锋利的轮廓,尽管时间更迭,空间跨越,你依然能精准无比地找到那个该吻的位置。
“现在的我,因你才存在。”
你在他唇边说。
“此后的我,为你才诞生。”
他以同样的节奏回应。
呼吸又一次吞没,月已同浓夜消散。
你在恍惚间如又坠落梦境。这一次,你听到万道声音交叠,稚拙的、青春的、低沉的、衰老的,无数个时间线,无数个世界里的无数个陆沉的声音,在欢快地庄严地悲哀地念着同一首诗——
诗文尽头,朦胧窗纱以外,灿灿金红圆日正缓缓浮升于鱼肚的霭霭青白。
How do I love thee
-Elizabeth Barret Browning
How do I love thee? Let me count the ways.
我是多么爱你?让我细细数来。
I love thee to the depth and breadth and height,
当感受超出视线可及的,
My soul can reach, when feeling out of sight,
存在与美好的极致时,
For the ends of Being and ideal Grace.
我的灵魂才能达到我爱你的深度、广度与高度。
I love thee to the level of everyday's,
我爱你的程度达到日夜不可或缺,
Most quiet need, by sun and candlelight.
就像太阳与烛光。
I love thee freely, as men strive for Right;
我慷慨地爱你,就像人类为正义而战;
I love thee purely, as they turn from Praise.
我纯洁地爱你,就像人们在躲避称赞。
I love thee with the passion put to use,
我爱你用尽所有激情,
In my old griefs, and with my childhood's faith.
我用尽如暮年悲恸或童年信仰一般的情感来爱你。
I love thee with a love I seemed to lose,
我用我那,
With my lost saints,--I love thee with the breath,
仿佛与我迷失的圣徒一起遗失的爱去爱你--我与我一生的呼吸,
Smiles, tears, of all my life!--and, if God choose,
微笑和眼泪一起爱着你!--还有,如果上帝让选择的话,
I shall but love thee better after death.
我死后应会更加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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