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 said】第十三章*1

眼前的一切在一阵剧痛后彻底化为了一片虚无。克里斯身上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似乎轻飘飘的，伤处的疼痛早已不复存在，在这一片黑暗之中，自己的意识既清醒又迷离，但对黑暗恐惧依旧存在。克里斯瘫坐下来，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抱住双腿。

〖Iam...〗

〖I...am...〗

〖...notafraid...〗

〖no...notafraid...〗

〖Iam.....〗

“克里斯...？”四周传来了一股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和他的年纪相仿，克里斯抬起了头，它所在的角落被照亮了，身下也铺上了一张小地毯。

一个小男孩出现在了他眼前，他看起来既不像幽灵，更不像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两人间似乎隔着一层屏障一般的东西。克里斯看见那男孩的脸庞毫无血色，衬衣满是鲜血。胸口和咽喉处各有深深地伤口。

“呃哇啊啊啊啊啊鬼啊！！！！”

“诶呀...别怕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对不对...”男孩笑着打断了他，似乎因为自己能吓到他而感到很开心。“我是来履行我的承诺的，你忘了吗？”

克里斯隐约觉得这个语气有点耳熟，一幕幕回忆在他脑中闪过。

“你是...小金？”

“你这样说也可以。”男孩点了点头。“我叫艾迪。”

“艾迪...吗...”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艾迪看了看四周，确认没动静以后继续开口。“你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噩梦里有那么多的怪物和尸体吗？”

克里斯茫然的摇摇头。

“你的父亲。”艾迪一字一句的说。“他为了让你复活，想让人类的灵魂和那些机械玩偶组合在一起，我和他们都是你父亲进行复活实验的牺牲品。但他成功了...虽然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克里斯双手撑着地板，往后移动了一下，艾迪的话题令他浑身冒冷汗。

“他把我们的尸体塞进了那些机械玩偶里，我们七个人分别附身在了弗雷迪，邦尼，奇卡，霍西，傀儡，还有费斯熊身上。”

“至于我，我是第一个被杀的。我附身在了费斯熊身上，但由于费斯熊体内的空间很大...后来他又塞进了另一具尸体，那个可怜的家伙叫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的仇恨似乎引起了费斯熊的共鸣，因此，我对费斯熊身体的控制权逐渐被他夺走了。”

“大多数人认为，应该把你折磨致死。但是依我看...你是无辜的...你父亲的过错不必由你来承担...这种想法无疑把我逼向了绝路，除了弗雷德里克和布兰迪。其余的人都以为我背叛了他们...”艾迪叹了口气，看向了远方。

“所以在第四个晚上，我彻底失去了对费斯熊的控制权。这就是为什么我和你的对话会中断，你会在太平间看见我的尸体，费斯熊为什么突然开始攻击你。”

“至于你...你现在还没死...感谢上帝，你又一次卡着点活下来了。”艾迪笑了笑，有些佩服的看着克里斯，而克里斯也跟着他腼腆的笑了笑。

“我可能活不过今晚了...克里斯...我交代的事情你得听清楚...”

“第五夜和其他夜晚都不一样。它从晚上7点开始，到午夜结束。规则依旧是活下去。”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记忆了...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真相...只能靠你自己判断了...”

【1983年，平安夜。83之咬发生前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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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一柱柱白烟从人字形的屋顶缭绕而上，低沉的灰色夜空落下白色帘幕般的雪花。茫茫白雪把小镇装点得雪白。也软化了小镇的格式声响，给人一种不真实的宁静感。

包裹在绵帽，围巾和手套里的孩子开心的在空旷的场地堆雪人，打雪仗，如今也只有那些爱玩的孩子，才有勇气无视十二月的天寒地冻。

小镇中心的披萨店同以往一样热闹。餐厅的内部被精心布置过，像是一个生日派对现场。来宾陆续到场，找好了位置。大人在座位上谈笑风生，而好动的孩子们则个个离开了自己的坐位，在餐厅里嬉戏打闹着。

克里斯坐在走廊存放礼品的玻璃抽屉上，晃荡着双脚。作为派对的主角之一，他并没有加入孩子们嬉戏的队伍，或者说是根本不想加入其中，只是一个人躲在大厅隔壁的走廊。他的目光径直投向地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以后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别处。

“噢，原来你在这里啊。”

门被砰的打开，迈克尔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毫无防备的克里斯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天呐...你吓死我了...”

“抱歉啦...”迈克尔把那一袋子东西放在一旁的玻璃柜子上，发出一阵玻璃碰撞的乒乓声。“找你找了好久了，话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克里斯像是刚刚缓过神来，只见他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温笑，手指微微弯曲着，不知不觉就把衣角攥紧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支支吾吾地回应着面前的人。

“啊...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嗯...热闹的地方。”

这真是一个蹩脚到掉渣的说辞，迈克尔扬起了眉毛。

“不对吧？一年前我们的阿夫顿先生可是舞台上最靓的仔。”

看见克里斯逐渐涨红的脸蛋，迈克尔捂着嘴笑了。

“我说着玩儿的。”

“哼...！”

“出去吃点东西吧。”迈克尔建议着。“不然半夜你得饿死。”

“我不想出去...哥哥...其实...”克里斯支支吾吾的说。

“就知道你会这样。”迈克尔叹了口气，把袋子的结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盒披萨，一大份炸薯条，两块炸鸡排和两瓶可乐。“等会儿还有生日蛋糕，爸爸定了你最喜欢的抹茶味。”

“唔...唔...你怕是把一桌子的菜都打包来了吧。”克里斯有些口齿不清的打趣道，已经饥肠辘辘的他拿起一块披萨，咬了一大口，把芝士拉得老长老长。

“差不多吧。”迈克尔笑了。“但好说歹说这也是咱俩的生日，流程还是有必要走一下的。”

“这都十二月了还喝可乐啊——”

“你每年都是这么说的。”迈克尔回答着他，一边拿起起瓶器，卡住可乐的瓶盖使劲向下一掰。啪的一声轻响，伴随着一阵气流释放的声音。瓶盖向上弹起，瓶口不断散发着雾气。

迈克尔先把可乐递给了克里斯，然后也为自己开了一瓶，十年的朝夕相处让他和克里斯产生了非凡的默契，他握着那瓶冰镇可乐，给了克里斯一个Wink做为暗示，克里斯则用招牌的微笑表示他已心神领会。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两人几乎同时举起了手臂。两个玻璃瓶碰在了一起，发出乒乓的响声。

两个男孩都露出了微笑。

不过克里斯的笑颇有些苦味。

没过几分钟，大门再次被粗暴地撞开。

走廊里的两个男孩都被吓了一大跳，即使这是克里斯屡试不爽的伎俩，但这位昔日的恶作剧专家终究是无法忍受这种行为了——

必须给那些小屁孩一些教训！

“喂！你们搞什么鬼啊！？”克里斯大声抱怨了一句，挽起了袖子，攥紧了拳头。准备把那群小屁孩一点颜色看看。但当他看见那群“瞎胡闹的小屁孩”时，他脸色在顷刻间变得跟纸一样苍白，怒气荡然无存。

四名戴着面具，穿着纯黑色连帽夜服的初中生冲进了克里斯藏身的走廊。

四个人间那个领头儿的，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孩走到克里斯的面前，他亚麻色的长卷发在面具后宛如狮子的鬃毛一般，他一把摘掉面具。面具下的脸庞在迈克尔看来有些扭曲，他面对着眼前那个被自己吓得不轻的男孩，露出一个无疑是讥讽的笑容。

他伸出右手轻轻拍打几下克里斯的脸颊，这一小小的动作便足以引起对方惊恐的反应。

“搞什么鬼？当然是来参加你的生日派对啊！我亲爱的小泪包阿夫顿。”

说罢便举起硕大的拳头狠狠向克里斯的脸砸去。

而克里斯所能做的只是下意识用手护住脑袋，然后闭眼等待疼痛的到来。

但是疼痛并未如期而至。在一片哄笑中，克里斯仍有些害怕。片刻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对方的拳头刚好在离自己鼻尖那一丁点儿距离上停住。

"芬恩！！我...我警告你...”

“噢芬恩～我、我警告你～”芬恩阴阳怪气的学着克里斯，引得初中生们一阵大笑。

待笑声慢慢止住。芬恩的表情便转为讥讽而富有攻击性了。向一头野兽一样，朝对方步步紧逼。他庞大在灯光反射之下所产生的阴影将克里斯完全笼罩。克里斯连连后退。后脚跟抵在了坚硬的墙壁上——他已无路可逃。

“小泪包阿夫顿，你要警告我什么?”

克里斯的眼角已经沁出了泪花，他用沉默做着回答。双指将衣角攥得更紧了。他低下头，发出了一声谁也听不见的啜泣。不敢直视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

“我问你。你要警告我什么。”

"别碰他。”

芬恩一楞，被他晾在一旁的迈克尔此时已经张开双臂挡在克里斯前，和他父亲一摸一样的紫色眼瞳里跳动着愤恨的火花，虽然两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有明显的差距。但是迈克尔看起来没有丝毫要畏俱的意思。

芬恩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近些天他的愤怒总是临近顶峰，本来想借此机会挑逗一下面前这个哭八精，好好放松放松。可是眼下竟被面前这个小屁孩给阻拦了！他爸不就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越是想着，怒气直冲脑门。还未经思考。先前攥紧的手便迅速出击，出拳的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大为惊愕。他对准了迈克尔的腹部...只希望这一击能带给对方无法承受的痛苦...

只听一声闷响。迈克尔双手紧捂着腹部，侧身倒下。痛得弓起了身子。

芬恩的脸上的讥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狂怒。他居高临下的瞪视着迈克尔。揪着他的衣领，把他脸抬起来。两人相对得如此之近。迈克尔甚至可以看清他鼻子表面上的黑头。其余的初中生无一例外的双手环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目睹了这一切的克里斯心头一酸，他常年整蛊的对象，他实行恶作剧的最佳人选。此刻义无反顾的挡在了他的面前，令自己免受了一顿皮肉之苦。不论自己在他洗澡的时候关掉浴室的灯、生日的时候把他的头摁进蛋糕里。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给他一个“大惊喜”。他都一笑了之。即是真的被激怒，也不会过分追究，第二天继续和他有说有笑...

〖“哥哥...你真的不会讨厌我吗...？”

“你可是我最疼爱的弟弟啊...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真的不会吗...”

“害我神经大条，这种小事笑笑就过了啦。”〗

眼泪湿润了他的眼睛。

芬恩抡起拳头，眼看硕大的拳头就要再次打向迈克尔。

“住手！！”

克里斯伸手擦去眼泪，尽力气冲着芬恩大吼一声。

芬恩先是一怔，随后放开了失去意识的迈克尔。转向了克里斯，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大笑。

“都喜欢逞英雄？”

克里斯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抄起了一旁的玻璃瓶，把剩余的可乐倒在地板上。

“你这架势，是想打架吗？”他不断挑衅着克里斯，却没看见那个爱哭的小鬼头已沉默了许久。克里斯面无表情，玻璃瓶在手中越攥越紧。“你倒是来啊！量你也不———”

怒火已经突破顶峰的克里斯像一只捕猎的饿狼一般冲着芬恩猛扑过去。

“啊啊啊啊———！”芬恩挣扎着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地板上。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被眩晕造成的重影扰得眼花缭乱。

克里斯整人压在芬恩身上，用膝盖压着他的腹部。一手紧紧掐住芬恩的脖子。另一手抓住玻璃瓶的瓶颈，使劲的砸向他的头，瓶底坚硬的部分砸在芬恩的头上，发出一声声闷响。芬恩双手护着头，扭动着身子，双腿胡乱蹬着。一张卡片似的东西从他的衣袋里掉了出来。

克里斯扔掉了玻璃瓶，任其滚落到一旁。把那张卡片藏入了外套的内口袋。他不想留给对方还手的机会，随即攥紧了另一只手的拳头，恶狠狠地打向芬恩的脸颊。

芬恩应声惨叫，随即伸手紧紧抓住了克里斯的两支小臂，肌肉的轮廓逐渐紧身衣的衣袖显现。克里斯挣扎着试图挣脱。可是在芬恩这种无论是体重还是肌肉都碾压自己的家伙，他也只能在突击和偷袭这两个方面占点便宜了

克里斯咬了咬牙。迅速仰起头，把自己的头使劲砸向芬恩的脑袋。两次以后芬恩彻底遭不住了，他松开了手，重新抱住头，冲着还在一旁愣神的那几个初中生大吼着。

“你们这帮饭桶，快来帮忙啊！！！”

克里斯撑着地板站起身，冲着芬恩的头猛踹了一脚。

“Sonofab**ch...”

剩余的初中生如梦初醒般摘下各自的面具。冲向那个记忆中的克里斯。

与此同时。克里斯腾空而起，进入了失去意识倒在一旁的迈克尔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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