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筠礼貌道:“红烧茄子。要尝尝吗。”
“我的天,这能吃吗。”
“很好吃的。”池筠盛了一盘推到他面前。
那弟子倒抽一口冷气,又要把盘子推回去。楚淮之咳了一声,他抬眼一看,又把盘子拽了回来,连忙行礼:“宗主好!”
“嗯。不可浪费。”
弟子僵硬着端着盘子,点了点头,同手同脚的离开。他路过了那些排着队的弟子,弟子们看见他手里端着一盘烧的焦黑的诡异食物,都慌张了,一溜烟站到了别的队伍里。
慢慢的,队伍渐短,其他打饭师傅面前的食物都快打完了,唯有池筠面前仍是满满当当,一锅子菜都冷透了,依然无人问津。没有轻易尝试他锅子里的红烧茄子。
于是池筠把目光转移到楚淮之身上。
“宗主。”
楚淮之扭头:“干嘛?”
池筠指了指面前的一锅菜:“来,尝尝我的手艺!”楚淮之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却翻江倒海。这吃了不得毒死?池筠假装没看到他的表情,自顾自的打了一碗递到他面前,并送上了一个得体的微笑。
楚淮之无言,伸出两根手指,将在半空中的盘子往里回了回。
“宗主不懂规矩么?”池筠说道,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俩身上。这正是池筠要的效果。顿了顿,他又道:“宗主且看饭堂的牌匾下面是否有一行字‘不可浪费食物’并且您刚刚也是这么教导刚刚那位弟子的,您要以身作则,不是吗?”
池筠又盛了一盘:“两盘够您吃了吧,不够我再打一盘,包您吃饱。”
楚淮之道:“不必。”他端过盘子,找了个位置坐下,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硬着头皮把这东西吃了下去。
于是第二日,楚淮之以及吃了“红烧茄子”的人全部被送到了药堂长老那里去。
池筠本以为去浣纱塘洗衣服的事会告一段落,可下午楚淮之就塞给他一盆子衣物,同他一起去浣纱塘。
浣纱塘——从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流经山谷,弟子们往常洗衣物就到这里。
溪水从巨石上流淌而过,发出清脆的声响,水流分成无数股,分开又汇聚起来,奔向远方。
“倒霉死了。”池筠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将手中的衣物翻了面儿,装衣物的木桶被水冲得微微飘动起来,他眼疾手快的用手扶住,拖到了岸上。
溅起的水花打在他脸上,在这酷暑天里带来了一丝清凉,他停下来,热的发红的脸颊凑近了溪水,弄的眉毛上沾满水珠。随后兴致勃勃的挽起袖子来,将手臂也尽数泡在水里。
“哗——”他将手臂从水里猛地捞出来,感受水顺着伸直的手臂流进衣服里,痒痒的触感。
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银色的光泽,他用湿着的手理了理发梢,斜放在肩膀前。
池筠对着水面里自己的倒影长吁短叹:“在狐族我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娇生惯养吧,连师尊的衣服我都没帮忙洗过,今天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帮那个魔头洗衣服…”
伸手将湿透的外袍再次进入水中搓洗。
直到风送来一抹玄色衣角,池筠动作骤停,抬起头来,看到楚淮之居高临下的一张脸。
他也不知道是躲在哪里,听了多久池筠的抱怨。
楚淮之没说话,慢慢的蹲了下来,注视着他的眼里满含戏谑:“看来池公子很不愿意洗衣服还债。”
四面溪水奔涌流淌,楚淮之满意的看见池筠的神色由惊转为惧。
池筠憋了半晌,憋红了一张脸:“……”
楚淮之伸手抓住他的后领,将他抓到眼前来,二人的脸贴的极近:“没听清吗?既然你不情愿,就别装腔作势了。”
池筠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转身将差点被水冲走的外袍一把抓回来,放进桶里,有些狼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你们宗门这么大,打杂的人又那么多,你不让他们洗,非要折腾我!”
楚淮之睫毛微颤:“我嫌那些打杂的不知轻重,粗手粗脚,这衣服也不少价钱,免得弄坏。池公子刚刚说向来被娇生惯养…”他的目光落在池筠的手上,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按住衣物,对比明显。他语气顿了顿,接着道:“可我就是喜欢娇生惯养的手帮我洗衣服啊。”
池筠:“……”
无言以对,池筠继续认命的揉搓起来:“好了,你起开吧,我要洗衣服了,你站这儿挺碍事的。”
楚淮之没有搭理,依然蹲在石块上懒洋洋的注视着他,池筠的银发柔软顺滑,服服帖帖地垂在胸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荡。
楚淮之忽然道:“你手冷吗?”
池筠皱了皱眉:“大夏天,你问我手冷吗?脑子抽了吗?”
“你明知道我故意刁难你,为何还对我言听计从?”楚淮之慢慢站起来,侧脸被阳光镀上金边。
池筠没抬头,漫不经心道:“因为我要还钱啊。”
楚淮之默不作声,望着他在阳光下的脸,衣摆被风吹动,犹如蝴蝶展翅。
池筠看着楚淮之笑:“我问你,你老这么折腾我,是不是觉得挺有意思?”他俯身将洗好的衣裳捞起来,拧掉水珠,装进木桶,一溜烟跳了起来,拍了拍蹲麻了的腿。端起木桶塞给楚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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