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边的草地上倒着两个疲惫不堪的少年。云瀑修行之法却是严苛,连晓都偷偷地暗自叫苦。而令他更为惊讶的是,无论怎么困难,这些天来隼总是可以呲牙咧嘴地在最后关头勉强地跟上。
隼翻身滚到晓的身旁,打断了他的思路。晓无奈地轻叹一声,学着隼的口气说:“你说,那晚师父怎么说着说着就戛然而止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讲这个?”隼兴奋地一骨碌坐了起来。
晓则懒懒地转身背对着隼:“这几天你已经问了我无数遍了。”
“怎么不是呢,而且你看师父他那时还笑地那么邪恶。真让人生气!”隼似乎没注意晓的不耐烦,自顾自地怏怏不乐起来。其实让他烦躁的根源是:这些日子,在天玑宫的嫣儿还好么?
晓对师父这种低级的恶趣味全然无感。在他心中,只剩下那柄洞穿义父的廉贞剑,还有在暴雨中透着琥珀色的冰冷双瞳。他要变强,在狂风暴雨中,在巨浪肆虐中,他曾一次次对着自己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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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玉,你看这里!”残壁断垣的瀚鼋帮主殿前,天权子俯身跪在已然被雨水泡肿的瀚鼋帮主的尸体前,正低头凝视着一处贯穿心窝的致命剑伤,也是唯一一处伤痕。
足有半寸厚的万年玄铁甲胄,被干净利落地一剑当胸刺穿,急急赶到的摇光子见状,也是心头微微战栗。
天权子把手掌置于尸身的剑伤上方,闭目凝神片刻后,神色失落地站直了身子。另一只持剑之手,指关节全部发白,把黑色脊纹的剑柄握得嘎嘎响。
摇光子心中已然猜中了七八分,跪在满地肮脏的血泥污水中,一边极力平复剧烈起伏的内心,一边细细感受着依旧残留在剑伤附近的细微气息。
一次次地试图否定,又被一次次地事实肯定。最后,怀玉疲惫地慢慢站起身来,环顾着满院子东倒西歪的残破尸体,柔美的双眸罕见地闪过一丝萧杀,紧抿的朱唇,冰冷地逼出一个“追!”字,便甩门而出,独自隐没于这片茫茫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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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窗望远的一对全蓝眸子里,倒映着正在风雨中飘摇的一叶江舟:“怀清,倘若不曾遇见,我纵身死也好过心死。”
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怀钧不经微停手中的茶盏,冷冷地瞥向斜依在窗边的紫衣女子。
“不是说你那个死肥猪师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女子连忙忿忿道。然后,用只有自己听得到声音恶毒地补了一句:“长得那么恶心,居然也叫怀清。”
屠夫打扮的大汉,把十余个兽牙状的水晶齐齐在排茶几上:“再灭一门,就可以复命了……”
怀钧起身,一把抓起桌边的廉贞长剑,命令似地说道:“漪涵、乐易,出发!”
“呀,等雨小点走就不行嘛?”漪涵故意轻撩罗裙,缓缓揉捏着两条雪白圆润的,柔若无骨的长腿。
两道凌厉的寒光从埋在斗篷下的琥珀色双瞳中袭来,将她冷得一哆嗦。无奈地憋着小嘴,漪涵忸怩地跟着被叫做“乐易”人屠一同迈入雨中。
乐易摸着怀中那些微凉的晶牙,满是胡渣的嘴角洋溢起一丝残忍地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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