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这条命是我的,你要给我好好活下去。”
少年咳出肺里的积水,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少年半眯着眼,静静地望着好像近在咫尺的蓝天白云。
半晌,少年坐起身,扭头寻找声音的主人。
大叔半蹲在少年身侧,认真地看着少年,仿佛刚才那句话并非玩笑。
少年挑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他张了张嘴,本想挑些不中听的话,把大叔气走,只是大叔认真的表情里,满满都是久违的关心,少年收起笑容,改变了主意。
他说:“我的命可以暂时交给你保管,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帮我办场葬礼吧。”
少年从超市里买来小半袋面粉,说是替代他的骨灰,他又拿着大叔赞助的红票子,买了个小巧的骨灰盒。
准备工作完善后,大叔开着他的二手车,载着少年,开启了属于他们的旅行。
第一站,少年选择了曾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大海。
少年光着脚,蹚着海水,漫步在沙滩上,他打开手里的骨灰盒,向着无尽的大海,抛了一把面粉。
少年说,他还想登山看日出。
次日一早,在去登山的途中,少年发现了一片花海。
代表希望的向日葵朝着它们的梦想,努力绽放。少年想起那个被抛弃在记忆中的梦想。
少年从骨灰盒里抓了一把面粉,撒向花海中,面粉颗粒散入空气中,与尘埃一般,转眼不见踪影。
临近黄昏,两人决定开始登山,想着在山间住上一晚,明日凌晨便可以看到朝阳。
六月天,孩儿脸。山登了一半,天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许是没注意脚下,少年被土坑绊了一脚,骨灰盒脱手飞出,重重地摔在地上,盒里的面粉浸入大半雨水,粘成一团,多半是不能用了。
大叔拉起愣在原地的少年,跑进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避雨。
等晨光熹微,朝霞映天,雨声这才渐歇。
少年望着天边的初阳,一时竟看呆了。
有那么一瞬间,少年觉得,他可以试着活下去。
大叔将骨灰盒里剩余的面粉,统统倒了出来,他将骨灰盒递还给少年,同少年一起观望初日徐升,大叔笑着自言自语道:“以后埋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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