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重回天山

沉雪来到山中结界处，四处林木茂盛，野草丛生，她只站在一小道边，树木茂密，朦胧的月色还洒在四周，薄薄的一层雾。

她伫立，心口胸闷难奈，只攥紧了拳，忽地张开，一道寒气，平地而起，绕道她指尖，手心，再缓缓伸向那幕空中，忽的一道结界显现，纹路闪现，一闪而过，紧接着她念了一句咒语，最后那结界如虹口大开……她倾身进入里面。

灵沉雪……

一道光，闭合了。

……

沉雪来到里面，才觉得一股熟悉感袭来，灵力全身充盈，她踉踉跄跄走着几步，来到廊上，天山别院四周依旧静谧，不见人声，四周落叶飞花竹叶飞扬，风声硕硕，月光微风兴起，和从前不一样的，只是那份与世隔绝的凛冽孤寂感不见了。

或许是结界被打开了吧。

沉雪也借此告诫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一切都不复从前了。

她坚定向前走着，缓缓欲坠，却在亭中坐下，调息打坐，运功起来。

灵力在她周身运转，只不过她感觉……灵力似乎不足了。

灵沉雪这怎么会……

天山的灵力……似乎在枯竭。

她双目紧闭，双手搭在膝上，四周夜色静谧，百鸟争鸣，但她此刻却如隔世外般。

两耳不闻。

……

直至深夜，快要天明，她才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她已全身畅通，经脉通顺了许多，她运了运功，调息一番，直直坐起。她的面色已经红润许多了。

灵沉雪……

才舒了口气，发现天已经快亮了，结界外光幕咋明，若隐若现，今日一定是大晴天，她想着，眉头却紧蹙，来到房门前推开了门。

进到里面，发现还如之前那样杂乱，她仔细看了看四周，似乎想找某个东西，但记忆里似乎若隐若现不记得确切的位置了。或者说，是她根本不记得这件事，脑子里却有种微妙的感觉。这屋子，或这天山，死寂下，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突然挺住手中的动作了，猛的又出去外面另一边藏书阁找，她一定得找到，或是雪王雪后，或是漫雪，一定还有东西还隐藏在这其中。她不甘心地找。

……

直至日下，太阳光倾泄，斜阳远照，她一筹莫展，似乎有些累了，才从容来到亭中坐下，饮了口茶，看着远方，远处地里桃花树下桃花遍地，在空中飞舞。

她整整找了一日，除了找到一乾坤袋外毫无头绪。这乾坤袋似乎是雪王雪后最后留给她的东西，这东西她一定要好好保藏。她紧紧窝着乾坤袋。

她微微扶额，只叹了口气，发觉有些困倦了，就回到屋里准备小憩，回来天山这几日，定是不能好好休息了。

进到屋内，坐到塌边，忽地碰到了一旁床边的栏杆，幕地床的下方弹出一个小阁子，阁子中似乎置了一物，看样子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沉雪穆然精神起来，急忙弯腰去拿。最显而易见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急忙打开来，里面是三颗圆圆滚滚的……土豆？……确切地来说，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能微微蹙眉，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东西，忽地发现似乎最边上还少了一颗，她有些疑惑，仔细看了两眼 还是合上了，放到了床边。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眉头微蹙。

天都——驿站

二人失落般地无功而返时，驿站里似乎炸了天的从里面传来争吵声，还没进去二人就听到了各种声响，顿了顿，急忙跑进里面。

羽凌：你凭什么要跟我们住在一起，先来后到，

羽凌：你们又没有弄东西，不配住在这里，还不滚出去！？

惊时：我们也是天伦的弟子，你们玄生门不要太过分了

惊鸿：呵，我滚？

惊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们是华封峰弟子师父派下来的，你叫我们滚我们就滚？

惊鸿：况且小师妹还在这里呢

惊鸿：你要是真有本事何不去跟大长老说？

惊鸿：呵

他咧咧嘴。

羽凌：你！……悦盈师妹留下，你们滚！……快滚

安悦盈：诶诶诶……

说罢，就要送客，二人被推到门口，忽的迎上二人的到来，顿时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微妙。

惊鸿：放开你的蹄子……

惊鸿：别欺人太甚！

羽泽：够了够了…

羽泽和小师妹急忙去拦，结果就这样迎面遇上二人。

……

安悦盈：羽寒~

小师妹有些兴奋，急忙凑了过去，见到二人，确切的来说是看到唯一一个可靠的，羽寒。

楚陵湦（羽寒）：……

他看着众人。

场面一度尴尬。

凡翼：你们在干什么？

惊鸿：哼！

见到二人到来，甩了甩脸色，正了正衣冠，别过脸去，羽凌气上心头。

羽凌：十七，你来的正好

羽凌：这里有两个厚脸皮的人赖着不肯走

羽凌：你看我是扫地出门还是直接赶跑呢？

他理直气壮道，也丝毫不给脸色，二人面目相趋，相互看了一眼，气上心头，走上前来。

惊鸿：你说谁呢？怎么说话？要不要好好打一架，教训教训你个不知礼数的黄毛小子！

羽凌：好啊，来啊！

羽泽：诶诶诶，别冲动，好男不跟女斗不是，好狗不咬人……

两方就要打起来，羽泽急忙去拉，却引得更发嗔怒。

羽凌：你怎么说话，会不会说话，谁是狗？！

羽凌气急了，羽泽快抱不住他。对面也气的脸色刹红。

羽泽：我是说……

惊鸿：你们两个，士可杀不可辱！今天我便要叫你们知道我惊鸿不好欺负不是吃素的！

说罢就要拔剑，看戏般的师妹悦盈突然害怕地后退了几步，扯了扯羽寒衣角。

安悦盈：诶羽寒，你看看，要不要……

说罢，他看了一眼三人，就径直朝一边离去了，三人目瞪口呆看着，凡翼怔在原地。

凡翼：哎……

羽泽：十七师弟，你快过来帮忙啊

羽泽：怎么走了……

羽凌左右为难，眼看羽凌这崽子张牙舞爪就要狂吠般拽也拽不住，忽地师妹悦盈道：

羽凌：来啊来啊！

羽凌：别拦着我……

安悦盈：都住手

安悦盈：撒开

看了一眼羽泽，急忙撒开了，二人就这样站着，忽然也不喊了，场面一度尴尬……

羽凌：……

羽凌咬咬牙，不敢直视她双眼。

安悦盈：怎么不喊了，打啊，打完之后就不用回去了，师父大长老也会把你们扫地出门

安悦盈：你们就打吧，打的越惨烈越好，最好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让整个天都都知道，我们天伦弟子就这般不成大器，枉顾天伦的名声，

安悦盈：你们就看着办吧，还没找到妖族歼灭妖人，自己人就先打起来了，此事关乎重大，你们如此马马虎虎，就等着被世人嘲笑妖人看不起吧！

小师妹悦盈嘟嘟嘴道，撇嘴持剑插腰转身离去了，身上的铃铛叮当响。

三人突然怔在原地，凡翼看着，羽凌埋下了头。

羽凌：哼……

羽凌：就当是为了师父，为了天伦，我不跟你计较…

惊鸿：哼，好像说的你少为他丢脸一样

撇撇嘴，又握紧了拳。

羽凌：你……

羽泽：……

搂紧他。

凡翼：打吧，这是伤药

凡翼突然道，看了惊鸿惊时一眼，最后再看看羽凌，把药放到一边院内石桌上，也径直离去了，羽泽惊兀，这是跟羽寒待久了吗？一个两个都这么孤傲了？？……

惊鸿瞥他一眼，眼神不屑，勾勾嘴角，只是怒目而视，忽然道：

惊鸿：我就不跟你们这些无知之徒计较了，也不屑与你们待在一起，要不是奉师父之命……

惊鸿：哼~

惊鸿：惊时，我们走！

惊时：……

说罢，招了招手，径直头也不回朝门外去了，羽凌羽泽站在原地，他还做了一个踹状，羽泽无奈叹口气。

羽凌：哼！

……

气呼呼。

羽泽：跟他们费什么口舌之争，别忘了我们是下来做任务的，别打草惊蛇

羽泽安慰道。

羽凌：你懂什么！？我们这还叫隐蔽吗？昨日在街上那般丢脸招摇……恐怕在全天都都记得我的脸了

羽凌突然回过脸埋怨道，羽泽看着他委屈的脸怔了怔，像是打架打输了那般懊恼失落。羽泽忍不住自责。

羽泽：对不起……知道了，你别生气了，那件事是我不对，可是刚才你的行为也太过激了，要是真的打起来……

羽泽：说不定就真的不仅要受到妖人嘲笑，而且也回山乏术了

他叹了口气。

他有些气愤，瘪嘴。

羽凌：哼！你根本就是站在别人一边！

说罢，愤愤跑进里面了。

羽泽：诶羽凌……

屋内一边，羽寒坐下来喝了杯茶，忽然门外进来一道黑色身影，也坐到他对面，倒了杯茶，边道：

凡翼：你怎知他们不会打起来？

凡翼：你就知道他们不会打输？

从容喝了口茶，他不答。

凡翼：就因为他们是你玄生门弟子？~

笑笑。

良久，他才答：

楚陵湦（羽寒）：与我何干

他忍不住笑出来。

凡翼：口是心非

凡翼：你可别狡辩了

凡翼：你要是真的不担心他们的死活，那上次朱青大会为什么又强强为他们出头？

看着他，只是随口一问，他却不答了，喝了口茶。

凡翼：切~

凡翼：还不知道你？

他有些嗔怒了，道：

楚陵湦（羽寒）：闭嘴吧，说正事

微微道。

凡翼：哦

凡翼：对了，

凡翼：这次下山，悦盈师妹……

安悦盈：我来了~

安悦盈：羽寒！

说着，门外突然进来一人，坐到二人中间，二人如约而同饮了口茶。她左右望望。

安悦盈：羽寒，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好像之前听到了我的名字？

安悦盈：嗯？

她探着头疑惑道，凡翼愣了愣，看向一边。

凡翼：哪有

凡翼：师妹你听错了

他淡淡道，她瘪瘪嘴，看向羽寒。

安悦盈：羽寒，你说

他饮了口茶，

楚陵湦（羽寒）：我不知

楚陵湦（羽寒）：……

凡翼：欸你……

咽了咽口水，才问道：

凡翼：悦盈师妹，你怎么来了？师父不是说……

安悦盈：他是我爹，能怎么样？

安悦盈：是我自己要来的，放心，有事不会威胁到你们

她云淡风轻，凡翼无奈又饮了口水。

凡翼：……

安悦盈：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凡翼怔了怔，摇摇头。

凡翼：尚且未知

凡翼：上次那带回许府的姑娘……

安悦盈：怎么？

安悦盈：你们还真觉得她有问题？

安悦盈：怎么可能，依我女子身份多年经验来看，她人美心无恶念，肯定不是坏人

她确切道，二人忍不住抒气。

楚陵湦（羽寒）：……

他默默饮了口茶。

凡翼：看来小师妹你还是看得太少了，

凡翼：并不是所有好看的人都是心善的

他道，悦盈撇撇嘴。

安悦盈：你们就是疑心病太重，越出挑显眼的就越是觉得怀疑

安悦盈：说不定人家真的就是普通的一个貌美、会法术、修仙的奇女子呢？

悦盈摆手道，凡翼撇撇头耸耸肩，二人不语。

凡翼看向了窗外。

又把目光落到他细长的双睫上，突然道：

凡翼：且静待大师兄回来吧

安悦盈：羽尘师兄？

他看他一眼，他点点头。

凡翼：嗯

楚陵湦（羽寒）：……

三人静坐，小师妹托着额头，有些发困，良久，少年道：

楚陵湦（羽寒）：明日，我们也去看看

楚陵湦（羽寒）：先回去休息吧…

安悦盈：去哪里？

来了精神。

凡翼：或许……天都街上？

楚陵湦（羽寒）：……

笑笑，看看他。他不语，意味深长，退了出去，二人也跟着起身。

出了门来到院内，路过前院，特地瞥了瞥，院内已经不见人影了，再瞥了瞥一旁大堂，那里灯火通明，走上前去，他跟在他身后。

前院大堂——

羽凌：都怪你，别理我，走开

羽凌：……

羽凌气呼呼，羽泽却在旁边摇晃着他手臂。

羽泽：哎呀别气了

羽泽：我又不是故意的……十，十七？

忽然看到门外的十七。他一动不动看着二人，羽凌红着脸把脸别过去，他道：

楚陵湦（羽寒）：大师兄有嘱托

楚陵湦（羽寒）：叫我看着你们

楚陵湦（羽寒）：天黑了，快睡吧，明日还要排查

他道。

羽泽：噢

羽泽：知道了，马上

羽凌：……

又摇摇羽凌肩膀，羽凌黑脸，羽寒径直走过了，忽然身后又冒出一个青衣身影，路过，瞥了瞥屋内二人，然后二人戛然止声，瞪大了眼睛。他笑笑，冲里面道：

凡翼：路过~

羽凌：……

羽凌大眼瞪小眼。

那身影径直过去了，二人怔在原地。

羽凌：他刚才在做什么？

羽泽摇摇头。

羽泽：不知道…

羽凌惊觉。

羽凌：那边好像好像是羽寒房间吧……

穆的坐起，踹了一脚那桌脚，急急忙忙来到门口，门口又穆然进来一人，吓了二人一跳，一身淡黄色长裙，蓬松柔顺的头发，几乎魂飞魄散。抚了抚胸口，看清那面孔后，才惊魂未定。

羽凌：小师妹，怎么是你？……

似乎有些失望。

她怒气冲冲，撇撇嘴，挽着双手，看看屋内四周，突然道：

安悦盈：人呢？

安悦盈：怎么，不能是我？

二人怔了怔，

羽泽：不是那样……

羽凌：……

安悦盈：那便好，人呢？

羽泽：谁？

安悦盈：羽寒二人啊，刚刚还在前面…怎么现在就不见了？算了，你们在这做什么？不打了？

拍拍手，二人有些激动，看着门外。

羽凌：不是，悦盈师妹……你能不能先让一下……

她突然一把揪住他的手腕。

安悦盈：怎么？我很吓人？

刚才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迟迟没有发作，羽凌憋屈。

羽凌：没有，悦盈师妹，我真的有急事……

羽泽愣住了 。

安悦盈：哼

安悦盈：就问你们点事，跑什么

安悦盈：…

羽凌：……

安悦盈：罢了，洗澡水哪里有，我想洗个澡，还有我的房间呢？

果真是大小姐脾气，羽泽忙道，撒了手。

羽泽：小师妹，我带你去，这边

羽泽：……

羽凌急忙冲出了门外。

……

这边，默默一人饮着酒，倒自觉得很。他在整理铺上。

他远远注视，握着酒杯。

凡翼：还是你这里好，居然藏了酒喝~

楚陵湦（羽寒）：……

他无奈道：

楚陵湦（羽寒）：不是我的，是今早收拾大师兄差人放的，多出来的，没地方放

楚陵湦（羽寒）：……

边铺被子边道，他笑了。

凡翼：我就随口一说，你激动什么，我还不相信你？

嘴角上扬，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撇撇嘴。

楚陵湦（羽寒）：哼…

凡翼：你此次朱青大会拔得头筹，定会招人眼红，如今若再是抓到了妖人……那一个月后的仙师大会……

凡翼：你就那么想回去吗？

他突然严肃道，上面突然顿了顿，不动了，把枕头用力按在一边，然后又继续。

凡翼：话说你还真是口是心非啊

开始学起来。

凡翼：滚回去睡~

凡翼：哈哈哈

他忍不住了。

凡翼：你就是关心人的吗？我明白了，你关心人的方式可真特别~

楚陵湦（羽寒）：……

楚陵湦（羽寒）：你说够了吗？

楚陵湦（羽寒）：还堵不上你的嘴？

走下来。

他逐渐失去了笑容。

来到他面前。

凡翼：你……

靠近……然后夺过他手里的酒，放到桌上，冷冷道：

楚陵湦（羽寒）：出去

他愣了愣 ，瘪瘪嘴。

凡翼：诶你……

凡翼：你明日想好了去哪里排查吗？我还不想睡，要不我们一起讨论吧？……

苦笑一番。

楚陵湦（羽寒）：出去……

咬牙道，被无情推出去。

凡翼：诶诶诶…

来到门口，突然门被一脚踹开。“嗙！！”

二人一怔，怔在原地，他手还放在他肩膀和背上，他还欲伸手去抓他手，羽凌看傻了眼，久久没动，忽然一脚踹了上来。

羽凌：

凡翼：……

凡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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