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您说我们现在去闫府是要干什么呢?”晓陌驾着马急匆匆地跟着前面的晓延卿,穿过繁闹大街往闫府的方向走。
“晓陌,我路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晓延卿头也不回,“我们要去闫府商讨关于今年府试的一些商事,你忘了?”
晓陌愣愣地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话。
可是半晌,他突然又想起一事,对晓延卿道:“宗主,若我没记错的话,在我们晓氏弟子间,有一个传闻,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好像是说在闫宗主次子闫寒栎出生后的第二天,长女闫墨雪又带回一个尚未满月的男婴,当时您们这些宗主也在场吧?后来好像是收养了,起名叫闫……闫霜降,不过您应该有测过他的天资,好像传闻是说天资过人,连您也被吓到了,因为上次您还跟我说过闫寒栎好像也是天资过人来着……”晓陌自顾自地说着,突然发现传闻后段自己记得不大清楚了。
晓延卿也不知怎得,对那件事记得特别清楚,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接了下话:“你说的那件事,好像是十多年前了事了,当初你也才五岁多,闫姑娘也才八岁,当时测天资时的确把我给吓到了,毕竟好像除了闫宗主的次子闫寒栎,也没有见过其他天资过人的弟子了……嗯,既然你听说了这件事,到时候我与闫宗主商讨府试一事的时候,你可以去看看他。”
到了闫府大堂,晓陌连闫寒栎也没看到。干脆不去找了,一直呆在晓延卿身旁。
可是晓延卿和闫寻商讨到一半时,一个人拿着一个被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的包袱,急急忙忙地进门,还被门槛绊了个踉跄。
“父亲!剑锻造出来了父亲!”
好不容易稳住身板,少年恭恭敬敬地把包袱递了上去。
“你是……”晓陌看着少年的侧脸。光洁白皙的侧脸,看着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脸的轮廓因为年龄的关系没有被细细勾勒出来,但也无不透露着清秀。眼里好像有着不一样的光芒。纯真无邪的双眼一眨一眨,那眼里的光就轻轻闪烁,右眼眼角一颗细小的痣也跟着一动一动。
晓陌竟一时有些认不出他。
“你是……闫寒栎?”
“啊?”闫寒栎转头,带着光的眼睛看着晓陌,“唤我何事?”
“没……没事,你刚刚说,什么东西造出来了?”
“我是说,闫霜降的佩剑锻造出来了。”闫寒栎展开裹布,现出的是一把呈初雪一般银白的剑鞘。鞘口部分的浮云纹路刻的极为精妙,少数镂空部分可以瞧见剑身。显而易见,这是一把上品好剑。
“我现在给霜降送去。”闫寒栎抱着剑要往庭院赶。
“且慢。”闫寻叫住闫寒栎,“把晓陌一起带去吧,他和霜降还没见过吧?”
“好。”闫寒栎答应。
“嗯,那宗主,闫宗主,晓陌先行告退。”晓陌道过后,跟上了闫寒栎。
穿过长廊,便看到偌大的庭院,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庭院里十分引人注目。
“霜降!你的剑造好了!”闫寒栎看见闫霜降,有些激动地跑过去,晓陌也只能疾步更上。
闫霜降刚刚把池边的一颗鹅卵石投入池中,看着水面泛起的涟漪和察觉到动静聚集起来的鱼群发呆,后边就听闫寒栎回来了,他转过身,眼神在晓陌身上坐落几秒,看向闫寒栎:“寒栎,这位是……”
“晓氏首徒,晓陌。”晓陌微微颔首。再看闫霜降才发现,这兄弟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长相却是谁也不差谁。同样,也是十一二岁,墨发用头绳高高束起,显得更加朝气了一些。肌肤白的似乎隐隐约约泛着寒气。深黑棕的眼底莫名带着一种气场,冰冷如霜。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态度。
“你刚刚说,我的剑铸造好了?”闫霜降看着闫寒栎手中的裹布。
“嗯,你看。”闫寒栎重新展开裹布。
闫霜降没有伸手接剑,而是示意他们往后退几步。到足够距离后,他轻轻摊开手掌。晓陌只感觉眼前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痕,再反应过来,闫寒栎手中的长剑赫然只剩下剑鞘。
闫霜降看着手中的长剑,指腹缓缓拂过剑身,乍一看,不像是刚拿到佩剑的主人与剑本身,反倒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而闫霜降也证实了这一点,因为他此时口中正喃喃着:“终于从锻剑师那儿出来了。好久不见,老朋友。”
晓陌疑惑地看向闫寒栎:“此剑刚锻造出来,还没注入主人灵气,怎就有灵了?”
“寻常佩剑注灵才可认主,但这把不同。霜降的这把剑是由一流的铸剑师打造,但是里面多了一件材料——骨灰。”
“骨灰?”晓陌十分诧异。
“嗯,骨灰。不过与寻常骨灰不同。之前霜降养了一只相思鸟,后来出了一些意外没抗过去,他就把那只鸟的骨灰同自己的血与灵力一同注入造剑的材料中。后来锻剑师告诉我们说那把剑莫名有了一种特殊的灵气,我们就认为是那只相思鸟的骨灰导致。结果造出来的那把剑此生只认一主,便是霜降。估计是因为相思鸟从头到尾都是霜降一人饲养,出了感情吧?”闫寒栎表示无奈,“重点是那只相思鸟在霜降的饲养下变得和主人一个德行,高冷又傲骨。”
晓陌没有再追问下去。
闫霜降看着手中的长剑没有踌躇太久,白衣翩跹,剑刃在晨光下,随之舞动。
兴许是因为佩剑与主人之间特有的默契,原本宁静的空气被剑刃搅动。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空气被锐利的剑锋生生划开,又被剑身与主人一样的,由内而外散发着冷冽的触感冻结。站在一旁的晓陌与闫寒栎看了,竟是找不到半点破绽,更是找不到半点灵力的气息。
浑然间,闫霜降停了下来,站在池子边,把剑锋浸入水中,就这样,静静的立在那儿。正当晓陌以为结束时,只见“铮”的一声,剑锋浸入的那块水面,如沸腾一般颤动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极强的灵力震动!
晓陌恍然大悟,舞剑前些闫霜降并不是没有动用灵力,只是把灵力控制在不会被察觉的力量下,慢慢累积到剑锋。不得不说,这样的方法确实不错。
只觉水面颤动的范围越来越大,水里毫不知情的鱼儿被吓得慌忙逃窜。闫霜降看时候差不多了,猛地把剑锋向上一甩,剑锋上的零星水花却如蛟龙出水,气吞山河。池子里的水硬生生的被剑气劈为两半,扬起尘灰,震得池边一棵钟花樱的枝丫颤栗,落下点点花瓣,散在渐渐平静的水面上。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要不是钟花樱的枝丫还在颤抖,刚才那一切似乎只是一个幻象。
走廊传来掌声,三人回头,才发现是晓延卿与闫寻谈完话到庭院来找他们。
“好剑法,不愧是闫家二公子。”发话的是晓延卿。
“宗主,晓宗主。”闫霜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从闫寒栎手里拿过剑鞘,刚要收剑,却听晓延卿说:“且慢,你的剑给我看看。”
晓延卿从闫霜降手里接过剑身,细瞧了一番。这把剑的剑刃极薄,剑锋处甚至有些似琉璃般通透。兴许是因为多了相思鸟的骨灰,鸟儿的性格又和主人十分相似。剑身总散发着淡淡寒光,压迫感十分强烈。剑脊处细细刻着二字。
弦思。
晓延卿在这两个字上迟疑了一会儿,把弦思剑还给了闫霜降,问:“闫小公子,这‘弦思’可是有什么含义?”
“轻捻慢挑弦,声声予相思。”闫霜降接过剑,收回剑鞘内,继而道。
“‘轻捻慢挑弦,声声予相思’……弦,思……嗯,好名字。”晓延卿点点头。
“寒栎,霜降。今年府试你们两个准备的怎么样了?”闫寻的目光划过闫霜降与闫寒栎,“另外,可卿你用的可还顺手?”
“回父亲,准备的差不多了。”闫寒栎颔首,“可卿用的也很顺手,不劳父亲费心。”
可卿。是闫寒栎的佩剑,剑鞘为玄色,与剑锋的银白形成鲜明对比,剑脊一面刻着“今生可奈,偕归共卿云。”另一面便刻着“可卿”二字,看似轻巧而简单,实则普通人无法轻易挥动。就是修道之人,也不能运用自如。
“嗯,府试在即,近几天,你们不可怠慢,多加练习。”闫寻吩咐。
“是。”闫霜降缓缓行礼,“闫宗主,晓宗主,我还有些事,先回房了。”说罢,转身离开庭院。
“霜降,你先等等我。”闫寒栎见势赶忙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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