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夏就地一滚,伸手攀住门柱,用力一甩翻上了房顶,身形飘忽,几步就没了踪迹。
杏堂里冲出四五位浑身冷寒刺骨的伙计,人人眼神狠厉,互相对视一眼。
那位小公子缓缓走出来,扶着自己双指用力一掰,不动声色地把被影七卸脱的指节接了回去,用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命令:“上边带话了,追!”
“是,少爷!”
暖夏在巡州城的繁杂小巷里奔逃躲避,进了一处窄巷,侧身躲进两座小楼之间的窄缝里,窄缝只能容下一人行走,能躲一时是一时。
背后伤口不知道是不是撕裂了,隐隐作痛,暖夏咬牙忍着,借着幽暗的日光,喘了几口气,突然捂着嘴咳嗽不止,看了一眼手,右手已经沾满了血,不得不用干净的左手小心地捡出那封手书。
手书只有薄薄一张纸,已被他咳出的血迹染红了。
被血染了的纸更清晰地印出里面的一行字,暖夏想不看也晚了。
“杀了送信人。”
……
暖夏拿着那张血淋淋的信纸怔然愣住,缓缓靠在墙边,颤抖着低头看那张信纸。
他看着信纸发呆,盯着上边五个字,和落款上一枚熟悉印,足足呆了一炷香的时辰。
然后,他突然哭了。
眼泪顺着苍白的脸滑落,砸在暖夏手上。
他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脊背传来阵阵疼痛,疼逐渐腐蚀着暖夏的身子,暖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虚弱了。
他以为至少少爷相信他。不,不需要相信他,至少不要怀疑他的忠心。
他尽心尽力护着少爷陪着少爷,就差没把自己一颗心都挖出来送给少爷,暖夏已经不再奢求少爷对他多不同,至少不要这样把他的忠心掰碎了扔到地上。
暖夏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靠在墙底下,抱成孤零零的一团,他自从记事起就没有再流过泪。
他以为他不会哭的。
都已经放弃喜欢少爷了,少爷眼里就这么容不下自己吗。
不要当影卫了,再也不要当影卫了,再也不想喜欢任何人,阿娘说得对,他不该来,为了少爷,他能不顾家中阻拦逃出来在他伤心时顶替衾暖的猫,却原来对少爷而言,他仍是贱命的猫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永远得不到一丝一毫信任。
他拼命走到他身边,拼命靠他越来越近,才发现人家根本不稀罕,轻轻一推,万劫不复。才知道原来有些人,不论付出多少,也无法让少爷多看一眼的。
暖夏狠狠攥着那封将自己践踏得寒凉的手书,靠在冷硬的墙壁上,一口一口捯着气,擦净了嘴角的血迹,无奈地闭上眼睛,脸上满是泪痕。
身边传来脚步声,听来没什么杀气,大概是路过的行人。暖夏懒得睁眼,仍旧靠着土墙休息。
那气息靠自己越来越近时,暖夏才勉强眯着眼睛看看。
先闯进视线的是一缕长发,紧接着,一件淡红披风盖在他身上。
暖夏身子僵住,眯起的眼睛又缓缓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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