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衾娘娘命不久矣,皇上派了衾丞相的家里人过来,看望看望,好解决人心中留念?”
“可不嘛,人家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娘娘,自然有这权利。”
“我看呐,应是衾大人来的。”
话音刚落,远处的马蹄声便传来,小黄门赶紧住了嘴。
此时正当正午,金光照雪,璀璨生辉。
小黄门等了半晌,见马车上的人迟迟不下来,心想大少爷心气高,要人请下来?
这个念头刚转完,就见一只漂亮的长手,将浅碧色的车帘撩开,一个俊美少年从马头探出了头,面皮白皙,鼻梁挺直,一双眸子是浅棕色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此时卷在手心里。
“抱歉,太累了,不小心在马车上睡着了。”他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低声说话时声线温润,十分动听。
小黄门一愣,赶紧应和着:“衾少爷如此疲倦还来看望衾娘娘,可见亲情深重。”
衾暖病得很重,终究药石无灵,但衾府之中竟无人过问,若不是奶娘说走了嘴,衾寒还不知道姐姐病得快死了。
她瘦的像是一具枯骨,头发也失去了光泽,发梢枯黄,像是一蓬乱草。
衾寒隐约想起他第一次在宫中见到她,那时候她刚刚失去腹中的孩子,形容憔悴,但那个时候她的憔悴是鲜花被给予急雨拍打,所以嫣然垂地,而不是像现在,她就像是残在西风里的菊花,连最后一脉鲜艳都枯萎了。
他唤了她许久,她才睁开眼睛瞧了瞧视线,恍惚而迷离。
她已经不大认得出来他,只一会儿 又垂下眼帘沉沉睡去。
身边的嬷嬷婉转告他太医的话,衾娘娘已经拖不了几日。
她今年也才只得十八岁,少女的风华,早就转瞬即逝,这寂寞的皇宫像是一头怪兽,不断吞噬着一切鲜艳美好,像鲜花一般的少女,值得短短半截,就这样凋零残谢。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衾暖陷入了昏睡,她一天比一天更虚弱,到最后连滴水都不进了,他每天都去看她,守在她身边,那些宫人多少会忌惮一些,不敢再有微词。
黄昏时分天气燠热,庭院里有蜻蜓飞来飞去,墙下的芭蕉叶子一动也不动,一丝风都没有,天色隐隐发紫,西边天空上却涌出隆重的乌云,也许要下雨了。
衾暖今日的精神好了些,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衾寒握着她的手,问她:“要不要喝水?”
她认出了他,对他笑了笑,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猫。”
她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也没有喝水,一个时辰后她再次陷入昏迷,然后气息渐渐微弱。
嬷嬷召来御医,他诊过脉之后,说:“娘娘福泽过人,定可以安然无恙。”
嬷嬷想要说服衾寒离开,他只是沉默不肯。
嬷嬷只得遣人悄悄去预备后事,天色越发暗下来,屋子里闷热的像蒸笼,宫娥脚步轻巧,点上纱灯。
烛光晕开来,斜照着床上虚弱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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