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

秋夏交际的天已经渐渐亮起来，街市上渐渐有人走动，客栈里也热闹起来，隔壁铺子打开铺板，老板娘拿着杨枝在刷牙，胖胖的老板打着哈欠，跟早起的新客人们搭话，吹诉他如何仅用几年就能开起一家客栈，其中又有多艰险。

新客人们不太礼貌，六个人里只有二个人在认真听，不过这两个人里又有一人满眼睛的崇拜了，这够满足他的虚荣心了。

他说着说着，有个声音插了进来。

“这儿皇宫在哪？”

“什么？”老板下意识停住了话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人很瘦，顶多十六七岁，却面色苍白，如无暇白玉。老板娘看他好看，又心疼他，分了一碗她早起暖胃都得喝的红糖姜茶，他只是说了声谢谢，在角落安安静静地，小口地喝了起来。老板再没有听他说话了。

而在刚刚，这个少年突然蹦出一个句话。

老板怀疑自己听岔了，忍不住又问一遍：“贵客，是你在说话？”

贵客抬眼，他的眼睛不是乌黑的，而是像极了他媳妇儿泡茶常见到茶杯里的茶色，清澈见底，贵客不吭气了。

老板：“？”

安静了一会儿，倒是旁边同样一直安静的人先有动作，递给了那人一颗什么东西。

君子淮接过来，没有和水，直接咽了下去。

然后听见男人说：“气门芯别关。”

声音仅能两个人听见，君子淮动作顿了顿，视线顺着刚刚递药丸的手，一路向上，看到了男人凌冽的下颌。

柏渐这时也抬眸，看着那双好看的茶眸。

“……”对视的一瞬间，君子淮一时忘了要说什么，少年憋了半晌，就憋出了几个字，“我没有。”

柏渐莞尔。

十里华灯，九重城阙，八方烟花，七星宝塔，六纺不禁，五寺钟鸣，四门高启，三山同乐，双往双归，一派太平，讲的就是四方城的昭会。

昭会就在今天，城中各纺就会忙着张满菜灯，连十里朱雀大街也不例外，那些灯可奇巧了，三步一景，五步一换，飞禽走兽，人物山水，从小到大，各色各样，堆山填海，眼花缭乱，称得上巧夺天工。

君子淮穿过人海，紧跟着男人。

“所以说……”君子淮小跑着追了了几步，“你陪我……们一起完成任务？”

“不算。”柏渐简短地解释，“这次没明说，有些任务涉及了两个地方，可以算是同一个任务。”

“你怎么知道这次也是？”

柏渐敛眸看到少年染上血色的脸庞，沉默了一会才蹦出一个字：“猜。”

“……？”君子淮显然没想到。

然后男人直接交代他：“这事有点复杂，涉及大量在皇宫里发生的命案，我去看看人，你去……”

君子淮：“……我也想去看看。”

柏渐：“……”

君子淮新奇地在他师兄那常年面瘫的脸庞看到了一丝无奈，可是又转瞬即逝，让他不确定。

“你得去带他们，熟悉路线。”柏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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