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汾示意舒澜沧看窗外。
他们这会儿看见君子淮握着木质伞骨,清清冷冷地等在台阶下。
舒澜沧这才安下心来。
然而他要是仔细一点,就会发现,窗外除了君子淮,还有一个人。
那人的动作很奇怪,举手投足间有种顿挫感,手肘总是抬得很高,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吊着才能动似的。
雨没变小,空气里湿气很重,但依然能闻见细细的香灰纸钱味。
君子淮轻碾着伞骨,茶眸有些沉。
他不喜欢麻烦。
又一阵阴风,各户静若寒蝉似的,纷纷熄灭了房内的灯火。
君子淮扔下一张符纸,刚一离手,像点了火似的,在火星翕张之下,从边缘烧至中心。
君子淮左手一扯,交错的红麻线乍然绷直。
线被丢下的瞬间,那人脚底突然着了一捧明火,转眼的功夫,便只剩下纸灰和焦黑树枝。
“君师兄。”莫离紧张地叫了一声,跑到他身边。
虽然没什么动静,但突如其来的光线还是惊动了屋里的三人。
眼前依然是四方村,摆设没有任何区别,但色调和轮廓都泛着青灰,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更诡异的是,他瞥到了不远处的铜镜。差点再次尖叫起来。
镜子里映着四个影子,应该是他们四人。
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根本看不出原样。其实模样没变,但皮肤白得惊人。
他眉角其实有颗痣,脸颊上也有一颗的,但镜子里的他却什么都没有、一切常人会有的细小瑕疵,都没有。明明是他的脸,却仿佛是另一个人,一眨不眨幽幽地看着他。
在这样深重昏暗的环境里,真是闹鬼的好苗子。
莫离一抖,慌乱地看向他,这才意识到他也是这样一尘不染的样子,但又有一丝……微妙的不同。
因为君子淮的轮廓是半透的,就像一道虚影。
“君师兄,你……”莫离磕磕巴巴地说,“你为什么是这样的?”
君子淮轻声说:“因为我缺了灵骨,是一半的。”
莫离听得茫然,又有些惊心。他正要继续问,就听窗外又是一阵猫闹似的厉声尖叫。
他吓一跳,转头看去。就见几个瘦长人影倒映在大理石地面上,扭曲之后变成了四肢着地的模样,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弓起背。
它们头颅的影子歪斜了90度,缓缓朝这里转过来,突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朝这里奔来。
君子淮皱眉,他牵着红线一拽又一撒。
那白线落下便成了活的!周身缠着锈蚀的锁链,额心一抹血痕,瞳仁全白。
纸兽直奔出去,锁链缠绕撞击间火星四散!
刹那间,烈风横扫而过!
火星迸溅过来,感觉双眼一阵灼痛,三人低呼一声紧捂着弯下腰,眼泪哗哗流。
可等那一瞬间的痛感过去,他顶着滚烫的风抬起头,却发现这里的树影在呼啸的风中纹丝不动。
远处隐约传来一声兽嗥,跟毫无灯光一片死寂的小区形成了鲜明对比。
君子淮左手一扯,交错的白麻线乍然绷直。兽嗥由远及近,就像被人拉拽回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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