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渐确实想起了。
他看到一座中院,是青砖结构,坐北朝南,地基镶嵌着浮雕石板,门窗油饰彩画,花鸟鱼虫栩栩如生。
半夜,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躺在林荫下。
—“子淮。”
—“……唔。”男孩被打扰睡觉也不恼,他搂着面前人的脖子,白玉一般明皙的脸庞蹭了蹭那人的脖颈,嘴里嘟囔着,“阿渐我困死了……”
这段属于君子淮的记忆,柏渐却觉得无比熟悉。
子淮……阿渐。
柏渐敛眸看向床上的人。
君子淮对上那双幽深仿佛无境的墨眸,这种感觉很别扭。然而越别扭越在意。
此时柏渐的动作都被放大了似的。
柏渐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用瘦长的手指轻点他的额头,淡淡道,“回神。”
回不了。
君子淮盯着粥。
算了,都当没发生过吧。
他小口小口喝着粥,因为位置离帕子远,正要站起来取帕子时,柏渐注视着他递过来一张,他没有接:“我自己拿。”
他刻意保持距离,柏渐似乎也意识到了,两人保持着无声的沉默。
过了一会,柏渐清冷的声音响起:“故梦妖深入皇室,杀人剥皮,用其皮上演皮影戏,杀孽过重,按浔临仙规,渡其入九重。”
君子淮愣了愣,“秦寂?”
可这是为什么?就为了演戏?
君子淮还未想明白,男人说了句:“我明天有事,离开几日。”
君子淮怔住了,他没想到下一个任务会来得这么快,他紧紧捏着手中的勺子,嗓子发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寂的东西忘拿了。”他匆匆从座位站起来转身出门,压着翻滚的情绪说,“我去拿给他。”
他在门口停了会儿,才调整好状态走到一家住店里,随意地将书递给秦寂,秦寂把书放在书架上问:“听莫离说,明天你们就该走了?”
少年垂下头,长睫遮住了眼眸,半晌才“嗯”了一声。
他那沉静的态度就像一堵透明墙壁,把他和纷杂繁华的现代社会隔离开来,外人既无法窥视,也无隙可乘。
秦寂随意道:“日子过得挺快的嘛……你们怎么样了。”
君子淮低着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秦寂无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反应,片刻后才见他微微抬了一下头,又笑了一下。
秦寂一怔。
君子淮不笑的时候,五官每个细节都像是照着标尺来长的,眉眼唇鼻都没有任何瑕疵,好似标准的雕像教材,又有种面具似的谦卑温和;但他这么望着人一笑,唇角拉起来的弧度又非常漂亮,就好像呆板的石雕突然活了。
君子淮说:“你最近是不是挺闲啊?别人的事关注这么勤。”
秦寂:“是啊是啊。”
“……”
君子淮不想理这只八卦的妖,转头就要走了。
秦寂急了,“诶诶小哥。”
他手抬起来,下意识想拉住瘦弱的少年,但也只是指尖碰到……少年的脊背。
但就在目光相碰的前一瞬间,烛灯的光圈勾勒出他侧脸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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