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百年过去,院中手植的仙槐又缀满栀黄花瓣,香气沁人。两人窝在那树桠中间,喝着第一年开花时酿下的槐花酒。
“还是得再长个千年万年的,这树桠才不会硌人。”魔神手揽着冥夜的肩,怕他躺得不舒服,又将手臂垫在他腰后,把人往怀里拉。
冥夜笑着挠挠他下巴,“是你非要上来的,现在又嫌硌屁股了。烦人精!”
魔神凑在他耳边低语,“我想试试,能不能在此处……”
话音未落,冥夜已知道他在动什么坏心思。这槐树的根苗当年差点被他当柴火烧成炭灰,还好被冥夜及时发现抢救回来。他当即捶了一下那不识好歹的人胸口,“你敢!这树我好不容易种活的,弄折了我饶不了你!”
“我保证轻一点。”那人求饶道。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冥夜更来气,“你这骗人的鬼!每次都这样说,可哪次不是……”不是连哄带骗,把人累得昏过去?饶是上清神域第一战斗力,在面对上古魔神那源源不绝的精力时,也只有五体投地的份儿。
冥夜用鼻子哼了一声,不想把这丢脸之事说完。脸蛋气鼓鼓的,可爱极了。
魔神戳戳他脸蛋,“这次你在上面,由你说了算,如何?”
冥夜眼睛一亮,“不许反悔!否则这月的除害洒扫活儿全是你的。”
魔神把人腰掐着,免得他掉下去。那湿漉漉的轻吻落到身上,他静静感受了一会儿,喉结滚动几遭,一个翻身将人带到树下,“除害洒扫之活粗重,还是为夫来担吧!”
风吹簌簌,槐花瓣随之飞舞,落了他们一身,只听得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传来,“大骗……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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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冥夜下厨
若论舞刀弄枪,冥夜自然是不遑多让的,虽然魔神总是以一些“阴损”的小招赢了他,可他亦知动起真格来,魔神在剑道上于他而言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奶娃娃,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若说有一件事他当真是不服不行,那便是厨艺一道了。吃什么都是淡淡的魔神在这种精细活儿上似乎颇有天赋。这一切的起源来自于某天他突发奇想,在把魔神惹急之后想给他做一碗抄手聊表心意。
醉景楼的头牌非抄手莫属。也是当年掌柜李老头听闻玉衡长老的故事后,融入了自己的想法做出,不仅本身色香味俱全,配合他的说书故事食用更是能把七尺大汉也吃得泪流满面。
冥夜吃过的次数不少,与其说要给魔神献宝,倒不如说是他自己馋了。但这下厨也是生平第一次,就算是稳如老狗的上清战神,也不免露出点前所未有的笨拙。
只见他用长长的帛带将飘逸水袖束在身后,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惯常用于握千斤重戟的手掌一下下按在那又软又黏的面团上,一通操作猛如虎,却见那面团软成柿子,根本无法成型。他当即把小山一般的面粉加进去,粉末飞扬使得他不得不打了喷嚏,他以手掩面,又在鼻子上蹭了蹭。
刚做完除害洒扫活儿的魔神听见一声喷嚏,随即走进屋来。只见冥夜脸上白一块花一块,鼻头还有些红红的,像只小花猫。那水袖高高挽起,露出白藕似的手臂。小蛟龙如此活色生香,他疼爱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半分气?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人,手掌覆在那沾满面粉的十指上,“为夫来帮你。”
耳后呼出的热气让冥夜禁不住打了个颤,刚被烈日晒过的躯体紧贴着他,让他也一下冒出汗来,他动弹不得,只得用手肘推推那人,“别闹。”
这话带着笑意,不像是拒绝,更像是邀请。魔神当即领命,在他露出的后颈处细琢。冥夜受不住地回身,把手上的面粉尽数擦到那人的胸襟上,继而又把沾满粉的鼻尖蹭到那人的鼻尖。这才把人稍稍推开,“别碍着我,还想不想吃好吃的了?”
“想。我想吃。”魔神垂眸看他,像看一盘珍馐。他低下头,舌尖辗转,细嚼慢咽,势必要把这种好滋味留在齿间。
束衣的帛带不知怎地把两人手缠绕在一块儿,冥夜感觉腰要断了,又被人堪堪揽住,与交缠的手一并别在身后。冥夜心中暗叹惹谁也不能惹魔神,这人惯会变本加厉地讨回来。被人托着,冥夜脚尖离地,只得紧紧攀附住那人,每一下都像在山巅云霄,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吞吃入腹。
饱腹一顿后,魔神亲了亲冥夜泛红的眼尾,指腹摩挲他微肿的唇。他既已酣,该喂喂这只馋猫了。
于是,他照着记忆中的抄手模样,仔仔细细地捏起来,每一只都晶莹饱满,盛着化不开的爱意。秋收的米椒做成的油泼辣子,浇在高汤上冒着滋滋的香气。
馋猫被那香气挠醒,他散开的长发垂在腰后也懒得去系,罩着魔神的宽袍大口吃起来,每吃一个都感叹一声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要太舒坦。而这抄手的味道,居然比醉景楼还有过而无不及。他都怀疑魔神是不是偷偷去人家后厨拜师了。
此后,冥夜也有过几次下厨的念头,都无不例外地被人中途打断,于是他也乐享其成。毕竟好厨子家里有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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