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新……”脸颊被拍了拍,“起来了。”
新月睁开眼就差点被阳光闪瞎,她连忙用胳膊挡住眼睛,这才看到拍她脸的是还没理发的飞段。
躺在地上恍神的新月像只幼犬呜咽一声,伸了个懒腰揉揉眼,语气里还有倦意:“咋了……”
“什么咋了,你怎么比我还能睡啊。”飞段看看眨巴着眼的新月,“都中午了。”
不记得是何时睡着的新月反应了一下,意识到角都昨晚说过要“一早启程”,连忙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却意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那条灰色的毯子。
“你帮我盖的?”她看看飞段近在咫尺的脸。
“哈?怎么可能。”飞段矢口否认。
她的视线于是越过飞段,看向一旁背对自己而作的角都。那人后背上诡异的四个面具,正朝她露出各不相同的表情。她若有所思片刻后起身洗漱,面具的主人也起身,照例跟在她边上当人肉监控。
被角都紧盯着的新月潦草洗漱完,扭捏半天回头示软道:“上厕所你就别跟着了吧……”
两人对视片刻后,角都转过了身稍稍走远。
新月虽然觉得这老东西应该只好财不好色,和自来也不一样,但还是不安地说:“你不许转过啊。”
对方“嗯”了一声。
她反复确认角都不会在自己转身后回头,一头扎进树丛间,裤子刚脱下去又飞快提了上来——
“你把耳朵捂上,或者再走远点。”
“你要求怎么这么多?”
“我也不想啊!可就是很尴尬嘛!”
新月不抱希望地看着角都的后背,难以置信的是,角都居然叹了口气后,朝远处的飞段走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监视我吗?总不能是害羞了吧?
等新月又一次出现在两人面前时,已经换上了新的作战服和合身的晓袍。
她走向角都,把手里另一件折叠整齐的晓袍递给他。如果时间换做昨天,她应该会借飞段把衣服转交回去。但经历了昨晚的深度交流后,她似乎也没前两天那么抵触角都了:
“谢谢前辈……”
小姑娘温软的道谢和晨风一起被吹走了。
这两天听惯了她冷言冷语的绿色眼珠静止几秒,恍惚间以为回到了三年前,那会,她还是个和这句“谢谢”般柔懦的菜鸟。
现在翅膀长硬了。
这么想了几天的角都从她手上接过属于自己的衣服,“哗啦”一声披上,搭上了所有的衣扣。躯体、缝合线、性质面具,他身上的一切秘密又被一袭黑色全数掩去。
角都拎着芙的衣领把她提到身后:“回去了。”
飞段不满地嚷道:“角都,我好饿啊,先搞点早饭再走吧。”
“都要中午了,你还吃什么早饭?”角都头也不回地回复,“饿的话忍一忍。”
“啧,果然不能和消化系统退化的家伙讨论吃饭问题。”飞段挑挑眉,转头问新月,“你也很饿吧,新月?”
她其实快饿出狗叫了,但不知为何又不好意思在角都面前提。倒也不是不想搭理他,或者是以前那种害怕。反而像是在看到了对方的伤口后,不想给他再添麻烦。
结果她人是想回“不饿”,肚子没这么想,刚一开口,肚子就随着肠道蠕动发出打着弯的“咕”一巨响。
霎时,她的脸通红——
日啊!土星可以生存吧!要不然我换个星球生存吧!
飞段当场借题发挥:“角都!我就说了很饿的嘛!”
角都直接回头准备出发:“忍着,回基地就有饭吃了,我们已经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很多。”
飞段咂咂嘴比了个中指,新月看着他的动作偷笑,忽然看到几乎要悬到头顶的太阳:“昨晚不是说一早就出发吗?”
角都“嗯”了一声。
“那怎么这么晚才……”喊我?
总不能是……想让我和飞段多睡会儿……吧?
新月看着缓缓前行的背影,居然鬼使神差地把心里想的话说出了口:“嗯……角都前辈,你还是有可爱的一面嘛。”
角都好像被狗咬了,“刷”一下回头看着新月,半是震惊半是嫌弃地皱起眉:“我说过,再话多我就杀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闭嘴还不行!”
回程的路因为新月不计前嫌开始和角都攀谈,变得有意思了起来。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轻松许多,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这次的目的地——
灰紫色的天空下着雨,金属感十足的建筑笼罩在一片水雾里,好像时刻要因为湿气而散发出锈味。
橘色头发的男人弓起一条腿,坐在凶神恶煞的石像的舌尖上。他仰头看着绵绵细雨,对身后门洞中出现的蓝发女人说:“小南,他们到了……去接应一下吧。”
小南点点头,从脸颊开始分裂成无数纸片,纸片又在空中纷纷折成蝴蝶,飞过了佩恩,朝更远处飞去。
“啧,为什么要来雨隐啊,我最烦的就是这种湿哒哒的鬼天。”站在雨里的飞段皱起眉,“本来不是说去西部基地吗。”
“谁知道呢,临时变卦的事情多了去了。”角都徐徐走着,“可能比起西部基地,雨隐离草隐更近,方便些。”
飞段看着正极目远望的新月,少女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喂新月,你很喜欢这个地方?”
新月眼里就差没闪出激动的星星来了,她看着飞段用力点点头:“嗯!我很早就想来看看了!”
“哈?为什么啊?”
“你不觉得这些建筑超级酷吗!赛博朋克哎赛博朋克!”她回想一下飞段被拉进晓时穿的那套皮衣,“我以为飞段前辈会喜欢这种风格来着。”
“建筑风格我是不讨厌。”飞段用镰刀指了指不断掉着雨滴的天空,“我讨厌这里的天气。”
“你在雨里说坏话,老大会听到的哦。”
“谁管他啊!”
新月耸耸肩,下一秒,随着风飘来了某个熟悉的查克拉:“飞段前辈,看来老大听到你说他村子的坏话,派天使大人来惩罚你了。”
飞段还没听懂,便看到大片的白色蝴蝶聚集到了新月身旁,接着汇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什么嘛,原来是小南啊。”
蓝发女人微微颔首,向边上亲热地喊“小南前辈好”的新月看去,几乎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
她冷下脸来看着飞段和角都:“七尾呢?”
角都把不省人事的芙丢到小南面前。
“那就开始准备七尾的封印吧。”小南操控着纸,将七尾包成一个茧的形状,控制着它缓缓浮起。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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