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悠悠转醒时,正巧迪达拉在给她换额头上的湿毛巾。
她睁开眼,对上了迪达拉蓝色的眼睛。干燥的身体让她知道自己应该在发烧,迟缓的神经让她一时还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
待她脑子开始重新运转时,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开始流下。
她扯下额头上的毛巾捂住脸,腹部的疼痛让她蜷起身体,小声地呜咽着。她的视线被毛巾阻挡,只听到迪达拉闷闷地说了声“对不起”,接着,房间回归了平静。
她抽噎了一会儿,蝎终于传来了厌烦的声音:“迪达拉,让她别哭了,吵死了。”
下一秒,少女猛地起身,将手中的毛巾朝蝎的方向丢去,湿毛巾砸在绯流琥的躯壳上,发出一声空洞的闷响。接着,少女朝他踉跄着冲去:“把星河还给我!”
绯流琥中的蝎只动了食指,便用查克拉线将虚弱的新月控制在了半空:“星河死了。”他慢慢回身,看着双眼红肿的少女,“但我们完成了任务。”
“所以你利用我?”
她定定地看着蝎,双眼充血让她看起来格外恐怖。
“你的心也是木头做的吗?”
蝎眯缝起眼,语气不善:“只是被收留在晓的编外人员,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
新月流着泪:“我恨你。”
蝎笑了:“随你喜欢。”
她在半空徒劳地挣扎着,最终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狂怒,混乱的脑子控制不住嘴,终于说出了当时在基地没对蝎说出的他的“未来”:“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活该你是晓里最早死的!”
蝎和迪达拉同时愣住了。
怒吼完的新月觉得精疲力竭。忽然,绯流琥的嘴巴张开,几支千本从里面射出,就在要击中她时,迪达拉掷出苦无帮她挡开了:“行了旦那!她现在中了毒脑子不好使,所以会说胡言乱语,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嗯?”
到底是在一起时间久了,便有了感情。自己尽管知道了星河的身份,却也未曾告诉新月这次的计划,迪达拉难免觉得心中有愧,此刻只能尽力帮她说话,好让她少受点皮肉之苦。
“新月,我们杀了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是任务,你也体谅一下我们做前辈的嘛,嗯。”迪达拉上前把新月救下,扶着浑身软绵绵的少女,递上一边的烤串,想用嬉笑的情绪感染、安抚她,“你睡了大半天也应该饿了,吃点吧?”
油腻的食物让新月只觉反胃,或者说迪达拉安慰她的话也让她觉得作呕。她推开了迪达拉,想对他发火,却又有些舍不得对他动怒,至少她察觉到,迪达拉此刻对她确实是有歉意的。
她推开了迪达拉递来的食物:“我体谅了你们,谁又来体谅我呢?”
新月踉跄着走着,迪达拉想上去搀她,被她一把推开。少年看她难得沉默阴郁的模样,想开个玩笑缓解气氛:“真不吃饭啊,你看走路都不稳了,嗯。”他又一次举起烤串时,新月一把挥开了他的手,食物应声落地。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大力,有些不安地看着迪达拉,在看到对方脸上露出了不悦却又隐忍的神情时,却又感觉到一丝歉意。
她很痛苦,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对伤害了自己的人感到抱歉。
“不要管我了。”
她语气冷漠地说着,摇摇晃晃走进旅店房间自带的浴室,关上门后,传来一声上锁的声音。
“喂新月!”迪达拉转了下门把想冲进去,新月却在里面靠门而坐,堵住了迪达拉的行动。她仰头就能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憔悴、疲惫、压抑。绝望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看到自己左肩上蝴蝶残留的粉末,便又联想起了星河临终前的面容和话语。
爆炸、火焰、坍塌、血、死亡……
她两步上前,扶着马桶狂吐不止。呕吐物和眼泪鼻涕一起滴落,创口的刺痛和心脏的痛楚交织,最后一起融进了污秽不堪的马桶水中。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悲怆哭声,迪达拉不由得扭头看着蝎:“旦那,这……”
蝎只是冷漠一瞥,接着回头继续手上的工作:“随她死活。”
区区一扇小门迪达拉当然随手就能打开,但他想了想,最后没有这么做。
还是给她一点时间来消化吧。
大概是佩恩也没给他们分发新任务,蝎和迪达拉便就继续在旅店住着了。接下去几天新月都没从浴室里出来过,若不是能感觉到她查克拉的存在,以及间或传来的啜泣声,迪达拉还以为她已经死在里面了。
一日三餐迪达拉都有帮她准备,敲了门放在地上后他便会离开。
但那扇浴室门从来没被打开过。
“她会不会饿死啊,嗯。”
“怎么可能,角都把她打成泥都能活过来,饿能饿死?”绯流琥看了眼浴室门口因为放了太久已经氧化的苹果,“叛逆期的麻烦小鬼。”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第三天晚上。
可能是晚饭吃太少,迪达拉半夜被饿醒了。他迷迷糊糊摸黑起身,想下楼买点吃的,忽然发现浴室门口还留有他给新月准备的晚饭。他寻思着新月大概也不会吃了,便自己拿起餐盘想自己解决。
忽然,他看到餐盘下面的榻榻米上有一大片黑色。
没开灯的房间视野很差,他蹲下身,忽然发现这些黑色似乎是从浴室的门缝里流出来的。他下意识地用手指蘸了下,冰冷又粘稠,放到鼻子边一闻,久经战场的忍者立刻知道了这是什么——
“新月!”
迪达拉忽然撞开门的声音惊动了蝎,绯流琥转身,看到浴室门口打翻的几个餐盘,还有迪达拉慌张的背影。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迪达拉神色恐慌地回头看着他,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他三天没看到的五十岚新月。
“旦、旦那……”迪达拉的脸色似乎没比失去意识的新月好到哪,“她,她不是应该死不了的吗,嗯……”
蝎意识到出大问题了,立刻打开灯凑上前查看情况。
浴室里的景象已经不能用恐怖形容了,简直像凶案现场和恐怖片的结合体。满墙的血手印和血渍,浴缸壁上也都糊满了干涸的血,马桶里是被清水稀释过的淡绿色液体——蝎猜测那是胆汁。
当然最吓人的是新月本身。昏迷在血泊中的少女面比墙白,脸上却有许多看起来是用指甲狠狠抓过的痕迹,尚未愈合的抓痕给她的脸平添了没必要的血色。
她的头发散乱,浸入血中的发丝已经粘在了一起,就和她腹部的衣服一样,灰色的作战服被之前绯流琥的攻击划开了口子,此刻正黏在仍未愈合的巨大裂口上。
蝎怔怔地看着随少女微弱呼吸而起伏的伤口。
为什么还没愈合?鬼鲛不是说几个小时就能痊愈吗?
“旦那,她身体好冷啊,我怎么感觉像尸体……”迪达拉看起来相当紧张,“她不会要死了吧……”
难道是因为中了绯流琥的毒吗?可我记得她说,她的身体是能自己解毒的才对。如果真的是因为中毒,现在都过了三天了,毒素估计早就遍布全身……
真是难办。
迪达拉摇晃着新月的身体,忽然,身后的绯流琥发出“咔咔”的声响。他回头望去,赤发的少年皱着眉从里面走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剐到迪达拉的动作时,眉头便拧得更紧了:“你要把她的内脏都摇出来吗。”
“明明是旦那你往她肚子上开的洞吧,嗯!”
蝎蹲到迪达拉的身边,看着快和死人没有区别的新月,稍作诊断后,他让迪达拉把人慢慢挪到房间里,接着说:“行了,我来救她,你出去等着。”
“为什么啊!”
“你太吵了,会让我分心。”
迪达拉将信将疑地朝门口走:“你真的是要救她吗?不会等我再进来,她已经变成傀儡了吧,嗯。”
“……我现在更想把你这个烦人的家伙做成傀儡。”
作者:居然已经更新两个月了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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