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曾在词典上看到过这个词,是地狱的意思。这个人是有多爱地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放过。对于他答应我的事,我不知为何,毫不怀疑,有一种盲目的相信,就像…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我自我催眠,大概是我救命恩人的关系吧,所以这般相信。
“拉住我的手。”阴司转过头,冰冷的模样又回来了。我听话的握住他的手,疑惑的望向四周。
死一般的寂静在转变,他拉着我往前走,到了一条怪异的街道,空旷无人的荒野。低矮的茅草房子,弯弯曲曲的低矮灌木。
除了黑色,还是黑色。活在这个地方,不发疯也会被闷死。我…坚决拒绝这么个地方。
不过…阴司还可以考虑一下。
咳,说笑的。不过你明白“声控”的意思,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低低矮矮的茅草房,不像住人的样子。除了几个进去又出来的阿飘,我实在看不见有啥不同。在三角形的车站牌下,我俩站了很久,我奇怪的问过阴司我们在干啥,他说等车。
我啥也没再讲……熟悉的白雾又开始泛起,浓郁的如那天如出一辙。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车来了。”阴司说。果不其然,在茫茫的大雾中,诡异的车灯照出来,像两只血色的骷髅,紧紧追随着我们的位置。
是…是那辆熟悉的黑色公交车。阴司抓着我的手,缓缓从车头司机的方向走过。是那天那个司机,只是没有笑容脸部僵硬。当我再看他时,他也在看我。鬼的眼睛,可怖又可惧,看着看着,就诡异的笑了。在阴暗的环境里,格外渗人。
我吓得死死握住了阴司的手,阴司拍着我的背,冷冷盯着司机,司机似遇到了什么禁忌一样,慌忙转过头,不敢再看我,似是怕了。我手中握住的手,除了冰冷一片,毫无其他感受。只是,又回忆起那股直入灵魂的战栗感。
不由抬起头,红宝石一样的双眸,除了温柔与纯净,并无其他。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小丫头,该上车了。”阴司笑的很邪气,愣是让我有了不好的感觉。他一伸手,往我屁股上一拍,我就上去了。以差点与车板子亲密接触的方式,我气得冲他咧牙。他竟然摸我的头,比我高二十厘米了不起吗,一拳被他躲过,不巧胳膊肘硌他下巴了。
“活该。”我哼哼着。他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再回答我,只是手上,握紧了几分。车上除了我们,再无其他的乘客。
晃晃悠悠我又入梦,这次我梦见的是回到学校的事。熟悉又陌生,我似乎属于那里,似乎又不属那里。怎么说…就像,就像是一个过客,匆匆而过,当你消失。
属于你的痕迹也会一块消失。所有有关的记忆只有你自己记得,其他人却以为。你从未来过,梦里我使劲的呼喊看,可是没有一个人理我,也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
我猛的惊醒,眼睛发涩,咸威的什么东西落进嘴里,我用手胡乱一抹,是泪,满脸,都是属子我自己的眼泪,阴司看着我,似乎明白一切似的,只是沉默,什么话也不说,我也没说话,只是怕这些是真的,随着车的刹车声…人间到了。
为什么我活了16年,从未见过black公交车,现在我明白了,黑色代表的,是通往地狱的灵车,我以前闻所未闻,我早该想到的…为时己晚,随着清醒,司机笑迎迎的朝向我,和蔼的模样让我以为那个冷面老头是个错觉。
“凡尘皆是客,走吧。”阴司一把掌拍到了我的头,让我的脑袋莫明一痛,往下一低。臭阴司,我在心里骂着。伸出拳头表示我的不服,奈何敌强我弱,刁小鸡一样的姿势,他提着我的衣领子,把我提下了车,我想反抗,却反抗不得,只能用眼瞪他。
“小野猫,到家了。”我们下了车,我的脚落到了地上,熟系的白雾散去,是电影院的方向,果漆漆的夜晚寂静一片,空无一人。
除了偶而泛起的猫呜,我没看见一个人,阴司把手搭在我的肩头,按进了他的怀里,我刚想挣扎,控诉他吃我豆腐,顺便再打回来。但我错了...当我双脚离地的一瞬间,我发现他带我飞了起来。
风簌簌的从耳边刮过,掠过一片霓虹灯闪炼的高楼大厦,我还看见了,一个小女孩惊讶的神情,温暖而又熟悉,这便是属于我的鸢城,没有温言软语,没有吴语呢侬,更没江南烟雨,却是我生活了十六年从未离开过的地方。
中国人为何都有一种归家和故土的眷恋,大概我懂了,因为我也是祖国的一份子啊。
“阴司,我想家了。”我没有任何犹豫,非常非常想家,阴司在笑,是理解的笑,他说,他懂。大概,曾经也生而为人,所以他懂。奇妙的人间,他对这里很欢喜,他眼中溢出的情感,我全懂。是对人间的归属。
“阴司,我叫冥灵。谢谢你,带我回家。”我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而此时,怡好到了我的南中,里面一片灯火通明,暖融融的。阴司看着我,在我面前化成了泡影,我笑着同他招手,心想大概很多年,或者永远不会再见了,我会永远记住,曾经遇见过一个叫阴司的鬼灵。
他虽然毒舌,爱欺负人,却是个很温柔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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