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那个人

青州市公安局，侦察组，会议室。

张警官接到顾局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回了局里。

透过明晃晃的玻璃窗，他看到了坐在会议室首座上不怒自威的上司，顾局长。

里面只有顾局长一个人。

“叩叩！”张警官敲门，在得到里头的应允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张，干得不错，这几天辛苦了。”顾局长点着一根烟，壮硕的身躯压着座椅，带着类似赞赏的眼神看着张警官“这起连环杀人案影响重大，虽然要尽快破案，但你也注意劳逸结合。”

“是，顾局。”张警官站直了身体，表面上应着，然而心里早已吐槽了千百遍，顾局可是经常反话正说的人，这意思就是让自己不眠不休也要这两天就告破，越快越好。

“嗯！”顾局长点头，道“小张他们在青州一中查到疑似凶手的监控录像，还有一部手机，已经送去做指纹采集和内部数据恢复。接下来看你的了！”说着，顾局站起身，掐掉烟头，别有深意拍拍张警官的肩膀，就出去了。

“顾局慢走。”张警官笔直地敬了军礼，直到顾局的背影消失。

会议室里现在只有张警官自己，他瞬间放松身体，擦了擦额头细微的汗珠，嘴角挂着苦笑。顾局长儿子顾阳在自己手下带领着，他亚历山大啊。

想了会，张警官给检验科打去了电话，询问关于手机指纹DNA和数据恢复的事。

手机在水池子里已经泡了将近十天，指纹采集工作十分难进行，万幸的是，手机缝隙有部分血迹，血迹的DNA检验结果已经测出来，是言默本人的。而且，手机屏幕上有油脂，所以指纹才能保存下来没有被水破坏掉，可惜，指纹比对结果要等最少三天。数据恢复也要等两天才能出来。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张警官又给在言家处理案发现场的顾阳打了电话：“顾阳，学校那边的监控查出了凶手的录像，你去将凶手的截图拷贝下来，我马上去学校找你。”

还没到下班放学的高峰期，张警官开着车，很快就去了学校监控室。

学校监控室的工作人员非常积极的给张警官和顾阳提供了图像资料。

画面中天色接近傍晚，那人穿着灰色连帽卫衣，黑色嘻哈裤以及一双白色球鞋。个子比较高目测有一米八，戴着帽子看不到五官，只能看见尖细的下巴。他是寻着一棵比较高的树翻墙进来的，却没想到在这个按理说比较偏的地方学校也有安装监控，好巧不巧。

张警官眼尖的看见男子卫衣右边袖口一片暗色污渍。是什么呢？

手机上有留下的油脂物？卫衣袖口也有暗色污渍？

一旁的顾阳整理好所有的图像后，也凑过来看着张警官手里打印出来的截图，随后也发现了袖口的污渍，他思考了一会有些不确定的说：“这个好像是机油？”

“你如何看出来的？”张警官诧异地偏过头盯着顾阳问道。

“大学的时候，我玩过机车，也经常自己捣鼓，知道一些。”顾阳说起自己曾经的爱好，有点羞，不太好意思地摸摸头发。

“看不出来啊。”张警官仿佛第一次认识顾阳，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顾阳。

顾阳更不好意思了，尤其是被自己崇拜的人这样盯着，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当初能跟着张警官一起破案，也是自己和老爸求来的。

不过，张警官大发慈悲放过了顾阳，毕竟不是聊家常的时候。

“走吧，跟我去走访。”张警官迅速收好了图像，他已经有了方向。

顾阳屁颠屁颠跟在后边。

这里人声嘈杂，浮躁的空气中充斥着令人头晕目眩的汽油味儿和浓重的二手烟味儿。店铺里面大部分是打扮前卫奇异的青年，叼着烟蹲在各家铺子门口互相吹着牛皮。店铺外边是一排排机车，摩托车，电动也有。挤压着中间过道的空间，宽度并不能平稳的通过一辆警车，所以，张警官和顾阳是步行进入这条青州市唯一的车行一条街。

顾阳略有些兴奋的打量着这些车子。

“顾阳，跟我来。”张警官喊他。

“好的。”顾阳不再看这些机车，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车行一条街看起来充满了生活气息，如果今天不是来调查一桩命案嫌疑犯的话，顾阳可能会带着张警官好好逛逛这里，给他科普曾经的爱好。

他们拿出了嫌疑人的图像，一家一家店的问过去。连续问了很多家，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熟悉或者不认识。但是可以确定，这个人一定和其中的一家店有关系。

终于，在这条街尾的一家店铺，问出了一些线索。

店主是一个约莫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没有和这条街上那些看似很潮的年轻人一般打扮，穿着褐色的皮衣，规规矩矩的蓝色牛仔，黑色的低帮球鞋，袖子挽到小臂的一半，露出精壮的肌肉和黝黑的皮肤，长相方正，眼睛却很温柔。卷曲的黑色半长头发在脑后简单的扎了起来，这副样子倒像是颓废诗人，和这里格格不入。

当张警官拿着图像给店主看时，他愣了一下。

“他叫家森，是我店里的杂工。我叫陆游。”陆游放下手里的扳手，拿过一旁矮凳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沾了油污的手，给面前的两个警官递去了香烟。

“陆先生，我们是警察，请您配合我们，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张警官说着，自然的接过香烟给了顾阳一根，自己的那根只是别在耳后。顾阳谢过，有样学样。

陆游笑了下，引着他们进了店里面，找来凳子让他俩坐下，又倒了茶水。

把两位警官招待好了，陆游这才坐着矮凳，问道：“他怎么了？”

张警官心里觉得面前的店主挺特别的，但对工作，张警官一丝不苟，严肃道：“我们怀疑他和一桩命案有关系，请您告诉我们尽可能多的信息。”

“他杀人了？”陆游表情并不惊讶。

“很有可能。”张警官说到

“他啊，说是我店里的杂工，实际是个混混。

他是我在一天夜里路过一个垃圾桶把他捡回来的。

当时，他身上有伤，无父无母，自己从小小偷小摸长大的，脾气暴躁的很。

我看他可怜，带他去医院处理伤口，就让他留店里帮忙了。”陆游说到这里眼里有点无奈“哪知，他醒了以后把我揍了一顿，不过，他怎么可能打过我。

后来，我教他学会修车，也算是一种营生，总比小偷小摸好吧......”

“陆先生，那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和以前不一样的？最重要的是，您知道他在哪里吗？”张警官觉得这个陆先生除了修车以外，还擅长聊天。

“倒是有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几个星期前开始，经常不呆在店里，回来也神神秘秘，不过我也没问，最近变本加厉，两三天不见人也是常事，不过我也没管他。”

“那您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吗”张警官皱眉问道。

“可能泡上哪个倒霉小菇凉了吧。”陆游眯眼笑了。

“今年3月21号他在哪里你知道吗？”这天是言默失踪或者说死亡的日子。

“嗯，21号那天晚上他好像回来挺晚，急匆匆的，还洗了澡，就又出去了。”陆游仔细回忆了一下。

“他去哪里了知道吗？”张警官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他从来不说，”陆游摇头“那天起，我就没见过他了。”

张警官心里有了猜测，目光盯住陆游的眼睛，郑重的说：“陆先生，您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有，不过我昨天给他打过电话，没接通。”陆游拿出手机，将电话号码报给顾阳。

顾阳拨打了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张警官和顾阳面面相觑，心道，这人不会已经跑了吧？

“陆先生，谢谢您的配合，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他回来，请您立马联系我。”当然那个叫家森的家伙是不可能回来了。

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躲躲藏藏。

和陆游聊了这么久，张警官看了看屋外，天色已然有些发暗了。要天黑了。

陆游留两位警官吃过便饭再走。张警官拜拜手拒绝了。

现在最紧迫的是回局里加派人手，寻找家森的行踪。

并且，天黑之后，鬼怪更方便去杀人了......

（下一章，主角大乱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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