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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记忆

记忆,是否有时候会欺骗我们?

当言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又回到了女厕地上。地板砖冰凉冰凉地。她抚摸着脖子,那里完好无损,但是好奇怪,为什么对自己的脖子这么在意呢?自己只是来洗了冷水脸,就晕倒了吗?

言默有点愣神了,好像忘记了什么一样。。。。。。

她撑起身体,双手还是有一些发抖,头部也晕沉沉的,或许是着凉了吧。抚着头,撑着墙壁,她慢慢的走出了女厕。

可是,自己的教室应该朝哪里走来着?

“过来吧,过来吧。”言默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牵引着自己的身体向前方走过去。身体不受控制了!到了走廊上,言默才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经昏黄一片,学生们都已经放学归家,偌大的走廊,只余言默一人。

“过来找我吧”那个声音比之前更加焦急了些,她惊异地朝四周寻找,可是一个人也没有,这也太恐怖了吧?她不敢出声,可是身体却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她害怕的闭紧了眼睛。

“言默。”清清冷冷的声音就在她面前。

“你怎么还不回家?”是秦旭。他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书本,背对着夕阳昏黄的光,神色不明。

“班长?”言默这才感觉到一丝安心,但面色依旧苍白“我在女厕晕倒了,才醒过来。”

“哦,那赶紧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秦旭把安全两个字说得很重。

言默却有些尴尬“我。。。忘了家怎么走。”她怎么会忘记这个呢?难道是晕倒的时候撞到了脑袋吗?

“哦?”秦旭眼中晦暗不明“那你跟我走吧。”他中指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倒映出晚霞,如此绚丽。

“那,好吧。。。”好像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也许,中途自己就想起来了呢?言默这样想着,跟在秦旭的身后走着。不过,刚刚的声音,会是班长吗?

“快一些吧,等下天黑了。”秦旭唇角微勾,加快了脚步。此时的天色相较之前更加深沉了,昏黄中渐渐升起蓝紫的颜色,已经是快6点了。

好在秦旭家离学校并不远,他们在天色完全黑掉之前,抵达了家里。“我父母喜欢安静,等会,你不用说话就行,我带你去我的房间。”在进家门之前,秦旭突然叮嘱言默。言默有些吃惊,这样不会不礼貌吗?但秦旭并不打算多做解释,直接拉开了家门,屋内的灯光投射出来。秦旭率先进屋,客鞋也没有替言默拿,眼神示意她可以进来了。

“小旭回来啦,书包放下吃饭吧。”秦妈正端着刚做好的菜放在客厅餐桌,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嗯。”秦旭低低应了一声,带着言默进了自己的房间。秦旭的房间非常简洁,整个房间不大,墨兰色的窗帘拉了一半,窗户右方便是书桌,书桌正中摆放着一部台式,电脑左右两边都堆着书,桌前是一把升降电竞椅,柔软的靠垫,看着坐上去很舒服,在这里靠着窗户沐浴阳光很惬意。左边便是床了,和窗帘同色系的被单铺的平平整整的,边上是一张小床头桌,桌上的东西不多,一个用了很久的有些旧的闹钟,一个白色眼镜盒,一个小夜灯。进门右边就是米白色衣柜。整间房的墙壁也是柔和的米白色,干干净净没有贴上男孩子喜欢的球星海报。

“你现在我房间,不要出去。”秦旭看着言默的眼神,带着警告的意思。

“好。”言默应着,寻着椅子坐下来,她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隐隐有种问出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错觉。她压下心里的疑虑,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书本《记忆》。

“若没有记忆,在时间的流逝中,我们便无法确认自我;也就是说,我们就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谁呢?言默在脑海里寻找着更多的痕迹,想了很久,好像除了自己是言默,然后班长是秦旭这两件事情,别的都太模糊,以至于,她根本分不清楚,旁的究竟是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梦境。

一瞬间,言默脑海里闪现一些细碎的景象,然后,慢慢变得充实。

这里,是一座孤儿院。

年头似乎比较长了,两扇铁门已有了一些锈迹。透过铁门向里望去,十多个小孩在院子里站成一排,有男孩,有女孩,均是双手掌心向上摊开。他们面前的中年妇女神情严肃,嘴唇快速张合,像在训斥着什么,说话间,手中的教条一下下落在那些孩子单薄的手心,留下一片紫红。

那排孩子中最瘦小的一个女孩子,明明疼的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愣是忍住没有哭出声来。在这排疼的嚎啕大哭的孩子中,尤为显眼。

倔强,坚强。

拿着教条的女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却是叹口气,也不忍心再体罚这些孩子。“下次你们不许再这样了,很危险!”女人凶着脸,吓唬完也就完事了。

言默头有些疼,她想看清楚他们的面孔,可惜都是一片虚影,唯独那个小女孩的一双眼睛异常清晰:眼睛不算大,但睫毛很长,窄窄的双眼皮,浅灰色的瞳孔,坚强又疏离。她恍惚了一阵,眼前的迷雾消失了。言默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书本,忽然觉得像没有重量似的。

她到底是谁呢?

“怎么了?”言默发呆空档,秦旭正好进房间里了,他不露声色地看着少女脖颈上一圈若隐若现的红痕。

“头有点痛。”言默并未发觉自己的不正常,呐呐的声音,仿佛还在神游天外。

“头痛就休息吧。今天你睡我房间。”秦旭的声音淡淡的,却神奇的让言默安了心。

“哦,那。。。。。。你呢?”为什么秦旭会对自己这么好?言默的眼睛里铺满了疑惑。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你需要好好睡一觉。”秦旭直直看着言默,目光温和,仿佛是催眠一般,言默竟真的有些困倦了,慢慢合上了眼睛,脖颈上的红痕这时也隐去了。秦旭将少女轻轻放在床上就出了卧室,去了书房。

书房的灯光柔和的洒下来。

秦旭坐在椅子上,取下了眼镜,露出来浅棕色的眸子。他并不近视,只是需要戴上眼镜遮盖住他异于常人的眼睛。从小时开始,他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一些“东西”,可能是魂,可能是鬼。一般来讲,横死的人由于怨念尚在世间,不会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可能成魂,亦可能变鬼。魂会出现记忆的偏差或者丢失,会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仍然保留部分作为人的五感,一旦由于怨念而入魔化鬼,便接触不到属于人间的事物,却可以获得一种能力,“操控”。

操控物品,思想,梦境。

怨念越深的鬼,能力越强,越是麻烦。

秦旭揉揉疲惫的太阳穴。她应该还不知道,或许,也已经忘了吧。。。。。。

哪怕你忘了,我也会保护你的,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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