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边玩儿电脑的湮尘渡突然插话:“亦尘来了。”
余疏桐和湮自怜骤然回头,湮尘渡:“又走了……”
两位同时翻了了一个白眼,感觉眼前这位是真他妈有病。
“但是他让我告诉你们,马上去戒赌所,那里快死人了。”湮尘渡把电脑上的邮件一字不漏地念完,“他们盯上你们了,那个家族也已经出现,余初静只是一个开始,她不可能活着,包括你们身边那位。现在马上去戒赌所,或许还来得及,去之前请带上锦弦。”
湮尘渡刚念完,锦弦的电话就打来了:“我去,见鬼了,我这里快被晴天娃娃和蝴蝶淹没了,拜托告诉我姐,让她来一趟。”
湮尘渡和湮自怜对视一眼,湮自怜接过电话:“不,你马上过来一趟,不要告诉你姐,亦尘说的。”
那边沉默一会儿,锦弦缓缓道:“你是……谁?”
湮自怜:“你暗恋对象的兄弟。”
一边的湮尘渡:“??”
“啊……哦……嗯……”锦弦发出一长串没任何意义的字词,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抱歉,我打错电话了。”
“你没有。”湮自怜非常霸道总裁地说出这仨字,随后又把万能的亦尘给搬了出来,“亦尘你知道吧,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包括你打错电话,不想死就快过来!”
那边的锦弦估计快哭出来了,发出一声哽咽的“好”,随后挂断电话。
就短短的几秒钟,余疏桐的震惊还没来得及消散,套房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湮自怜去开门,湮尘渡喃喃道:“这还是人吗?”
余疏桐摇摇头:“应该不是吧。”
只见一个羞答答的小软妹跟在湮自怜后面,小软妹看了湮尘渡一眼,脸顿时红了。
又是短短的几分钟,余疏桐竟然到了戒赌所,可惜余初静已经死了。
她死得如同沉睡一般,发丝凌乱,眼神空洞地倒在地上,似乎在说“你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样子的余初静莫名给人一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感觉,明明没有一丝的血迹,锦弦还是在一边吐了。
下一秒,这个世界变了,余初静和面融为一体,血从地面渗出,向四周扩散,晴天娃娃在空中微笑着,笑容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
湮自怜脸色当场变了:“这是个空间场!”
余疏桐:“什么玩意。”
但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他看着湮自怜的嘴唇在动,可听不到他的声音。湮尘渡和锦弦都向远处跑去,湮自怜离他越来越远,最终变成一颗星星,飞天上的星空。
“哥哥,你怎么来了这里?你也死了吗?”
余初静突然出现在余疏桐面前,她微笑着,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黑夜里。
黑色的世界,一股玫瑰的芬芳扑面而来,余疏桐在这里漫无目的的游走,每走一步,脚下的玫瑰就会生长一朵,最终整个世界都是玫瑰花,余疏桐被玫瑰花掩埋在地底下。
“卧槽,这是什么玩意儿!”许晴突然出现,“快,跟我走。”
许晴不由分说的拉着余疏桐的手,她冰冷的手打破了余疏桐的迷茫,余疏桐跟着她跑,还不忘问一句:“什么是空间场?”
许晴:“这就是啊!亏你看来那么多小说,空间场可以把人转移到另一个空间!”
“所以这是哪里?!”
“唉,我去,”许晴拉着他侧身躲过一条从天而降的荆棘藤’“你他妈还问我?我还没问你呢,到底发生啥事了?这是啥子鬼地方!”
余疏桐:“天晓得。”
话音刚落,玫瑰花突然暴涨,余疏桐和许晴顿时被拖住,荆条把他们固定在地面,他们这才发现,这里的玫瑰都是紫色的。
余疏桐望着天空,先前的奔跑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他生无可恋地问:“喂,现在怎么办。”
许晴也是生无可恋:“不晓得,管他的,反正我已经死了不怕再死一次,你只是一个人类,他们不会杀你的。”
“嗯。”余疏桐暂且相信了她的话,望着天上的星空,他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觉得人间美好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许晴缓缓道,“那句话这么说来着,唔……万物皆在用自己的方式爱你,半夜回家,不想做饭,点一个外卖,不论多晚都会有人给你送到家门口,这不美好吗?”
余疏桐撇了她一眼:“不懂你的世界。”
“我也不懂你的世界,不懂你们,”许晴道:“你们拥有我们所羡慕的生活,偏偏还总抱怨生活不好,真不懂,再不好最起码你还有个家,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还不用躲着这个躲着那个的。”
余疏桐看着她的侧脸,漏出个异常温柔的笑容,他想:“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就这么想着,他渐渐的消失了,还有许晴,玫瑰花的世界空无一人。
.
“啊!”
寂静的街道,湮自怜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沉睡的晴天娃娃被唤醒,呆萌的看着他。
湮自怜喃喃道:“你出来,快出来。”
那人道:“我不!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就我!”
湮自怜仿佛听到了一个非常弱智的问题,装神弄鬼几十年的他漏出了一点可有可无的温柔:“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又为什么要来救你?”
那人:“你装,你还装!”
湮自怜:“我装?那你呢?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一个陌生人,却那这幅面孔来面对你的亲人。”
“我……”黑暗中的人犹豫一会儿,“那又如何,他值得,你只会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就你这态度我为什么要救你?”湮自怜叹了口气,“你见过丧心病狂的疯子救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吗?”
“原来你还知道你是个疯子啊,装神弄鬼那么多年,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你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竟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呢?”湮自怜摇摇头:“你看你,一口一个死字,自己却不愿离开,这证明什么?为了那个值得你留下的人?你还真可怜,为了一个人,把自己献出去了,人家还不知道,对了,顺便给你提一句,现在整个鬼界都在追杀你,我猜陪在他身边的你已经被抓到了,你自己小心吧。”
“是啊。”许晴突然漏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竟然如此,你来陪我吧!”
话音刚落,湮自怜顿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了,他一点一点的往河边走去,像那个男孩一样,带着震惊和恐惧跳了下去。
许晴道:“可不是只有鬼才能控制人的心智。”
“的确啊,”湮自怜看着周围的紫色玫瑰,以及眼前消瘦的女人,“可我不是人啊。”
他说到“人”那个字的时候,手直接抓住女人的脖子,许晴还未反应过来,湮自怜手腕上出现一个光圈,光圈瞬间套住女人的手,许晴突然爆发:“你这个疯子,你他妈给我记住!”
湮自怜道:“好啊,顺便提醒你一句,不要总想着别人来救你,要学会自救。”
他放开许晴,许晴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等她咳嗽的差不多了,湮自怜缓缓道:“行了,这个空间是谁帮你控制的,又是谁教你控制人类的?”
许晴:“你猜啊,或许是你一个非常熟悉的人呢。”
湮自怜直接把她提了起来,声音嘶哑:“是她对不对?你还真的是……我们沦落成今天这样全都是因为她。”
“得了吧,你少装了,啧啧。”许晴看他这样莫名的有点高兴,“你就骗得过一群只在教科书上见到他的人。”
湮自怜觉得和眼前这位比起来,自己的疯真的算不了什么,和疯子计较的都是傻×,湮自怜可不想成为傻×,“他人呢?那个‘你’已经死了,这个’你’,你不想让他看到吧。”
许晴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在脚下的玫瑰花丛中摘了一朵玫瑰,玫瑰一到她手里就消失了,紧接着是一大片玫瑰。
这一切都是幻觉,他们回到了那条街上,余疏桐就在湮自怜旁边,湮自怜非常简单粗暴的把人给扛了起来,走之前还顺便给许晴科普一下亦尘:“亦尘他远比你相信的可怕,他是世间最后的神,整个鬼界差点被他毁灭,劝你少作死。”
言外之意就是别动湮尘渡,不然后果自负。
可惜许晴没懂他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谁扮演他扮演得正起劲,您还是自己小心吧,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湮自怜:“……”和一个高考数学考20分的学渣交流真困难。
“不想和傻子交流。”
凌晨两点半,某个傻子坐在马路边的一个亭子里——这是云县的一特点,一座桥边,或者是马路边都会留出一小块地,用来做一个小花园或者亭子,小花园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亭子周围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亭子边一般都是种月季或者是紫罗兰这种花。
亭子旁边的月季花像毒蛇一眼慢慢移动,一点一点的接近猎物,温柔的勾住许晴的脖子,一点一点的勒紧,许晴望着天上的星空,眼角流下一滴泪。她早就想到了有这么一天,那个女人给了她的恩赐,让她得以再见到余疏桐一面,在和湮自怜吵一架,这一生也是足够了。
违背自然的规定,代价是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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