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城市到处处都是人间烟花,白天为生活,夜晚才是自己的。
余疏桐到底云县的时候已经半夜11点了,他在云县的一座桥上见到了庆黎。
半夜11点,灯红酒绿,社交场进入正题,大街上人烟稀少,没人注意到桥上的两人,也没人知道这座桥的故事。
“还记得这里吗?”庆黎轻轻地抱了余疏桐一下,“这么多年了。”
“是啊,当年钟灵欲差点从这跳下去。”余疏桐道。
庆黎看着余疏桐的眼睛:“那你知道钟灵欲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余疏桐道。这是他黎哥,这么多年了,当年的黎公子还是一点都没变,永远都是那么冷漠,天塌下来他也不会露出一点情绪,就像当年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钟灵欲从这里跳下去一样。但余疏桐知道庆黎看似冰冷的外表下藏了可敏感的心,虽然当年他从未表现出一点。
他冷漠,余疏桐高冷,他们都是不懂社交的人,高中时他们两人被全班孤立,唯有二人互相依赖。自进入社会后,余疏铜渐渐的变了,但庆黎还是老样子。这也能理解,庆黎出身在一个非常富有的家庭,就算一辈子混吃混喝,人家里也不缺他那口饭。不像干了直接辞职走人的那种。
“其实你应该去问一问童顷,毕竟童顷跟她比较熟。”余疏桐道。
庆黎沉默看着地面,手放在外套口袋里,脚尖在地上画了个圈。
余疏桐秒懂,有些欠揍地说,“呀,没想到高贵冷艳的黎公子竟然知道道歉这俩字,还不好意思去问人。”
庆黎默默地把头抬起来,眼睛瞪他,余疏桐选择性眼瞎,“怎么了你,没事吧?”
庆黎面无表情:“今天下午3点20分,咱们从这条河里捞出余初静,不是自杀,是一件非常诡异的案子,现在已经交倒我手里了。”
“然后呢?”
“除了余初静,还捞出了一具尸体,法医检测出这是钟灵欲的尸体,并且已经高度腐烂了,家人都证实她有较严重的抑郁症,并且一个月前被公司开除,男朋友也离开了她。”
至于是怎么死的,已经没必要问了。余疏桐“嗯”了声,谈话就此结束。
沉默一阵,庆黎道:“你找到睡觉的地方了吗?天色不早了,来我家吗?”
余疏桐:“求之不得呢……”
“得了。”庆黎已经猜到他接下来的话,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你在我家睡得还少吗?”
余疏桐细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是。当年,余疏桐他父母家对余疏桐从小都是放养的,父亲工作忙很少在家,母亲一天到晚就板着一张脸,好似要把他给宰了,她才能高兴起来似得,还有余初静,一天到晚不学好,动不动就把她交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太妹往家里带。他影响中的家只是每天晚上回去睡觉的地方,相比之下,8人间的学校宿舍他更喜欢,他再怎么不合群,室友之间还是有些交流的。当时的云县只是一个非常贫穷的小县城,冬天冷夏天热,再加上是南方,虫子老鼠什么到处跑。余疏桐不愿回家,但不代表他想要留在学校,只要一到周末他都会去庆黎家蹭吃蹭喝。庆黎家不在云县,因为庆黎在云县读书,所以他父母就在学校的附近给他买了一套房,庆黎都是一个人生活,周末的时候就加上一个余疏桐,庆黎也不介意,毕竟两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青少年,两个人住在大房子里,比一个人有安全感。
“况且,”庆黎从余疏桐地头看到了脚,仔细打量了余疏桐一番,缓缓道:“就你这身高……嗯,我不觉得你能把我怎么样。”
小矮子余疏桐先是被鬼羞辱身高,现在又被自己死党暗讽,实属不爽,就在他准备骂街的时候,庆黎的电话响了。
半夜三更,除了上司,余疏桐想不出还有谁能让黎公子秒接电话的。
他们都是不善与人交流的,在普通人眼里,接一个电话只是和别人说几句话的事,而对社交恐惧的人来说,接一个电话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市局那边让我回去加班,说是你妹妹的案件有了新发现。”庆黎从荷包里摸出钥匙,“我家你还找得到吧。”
余疏桐略带失望地点点头,目光贪婪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有在这种场景的时候他才敢用这种正经的眼神看着心里那人。即使过了多年,他在他心中的样子还是当年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高傲、冷漠,每到夜黑人静之时却会偷偷的流泪,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难过一天。
他只是个敏感又不善言辞的少年。生于云端之上,伤于敏感自省,像向日葵丛中的一朵郁金香,孤独如同野草一样疯长。
直到庆黎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黑暗中,余疏桐才恋恋不舍的收目光,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不知想起什么,微微一笑。
在余疏桐身后的桥上,一个女孩从桥底下爬上来,那正是许晴!
这座桥是一条分界线,西边的城市被称为西城,全市的教育机构几乎都在西城,其中有三所非常出名的高中,一所都是私立的,一所是职高,唯有5中是公立的,余疏桐高中就是读的5中。
余疏桐边走边弄手机,不是打游戏,而是为了看看余初静怎么样了。能被推到市局的都是大案,而看庆黎那样,估计还是个棘手的案子。只是他找了又搜,除了“云县某女子因被人跟踪情急之下跳河”外没有发现任何事情,能被推到市局可绝不是这种级他别的案子。余疏桐莫名想到了庆黎接到庆黎电话时,他电脑上跳出来的一条云县某条河闹鬼的新闻,还有一段视频,视频里有个人站在桥边,有只手抓着那人的脖子,在那人跳河的一瞬间,视频戛然而止。那视频应该是一围观者拍的,技术不怎么样,拍非常模糊,但从身形来看是个男人,和他妹有啥关系?那段视频现在已经搜不到了,看来已经被网警删了,联想到庆黎刚才急急忙忙的样,以及那段视频,余疏桐感觉背后凉嗖嗖的,他莫名想起了当年轰动全网的红衣男孩事件。
就在他思索之际,庆黎给他发来了一条信息:记得洗头。
余疏桐对着黑屏手机上的倒影看了看自己的头发,那里脏了?
他一抬起头,一个非人类所能拥有的头瞬间闯入他的视线。那是一个头,也只有一个头,看起来是个女人的头,长发着地,本该有眼珠子的地方眼珠子却不翼而飞,只剩下两个空洞,两行血从洞里流了出来。
余疏桐被吓蒙了——班主任,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边走路边玩手机了。
余疏桐戳了戳眼前的那头,只见手指直接戳进了脑门里。余疏桐面无表情地从头旁边走过——这鬼除了吓人还会点别的吗。
余疏桐边走边打游戏,于是就有了这一幕,每抬一次头,自己就得抖三抖,手机就要摔一次,这手机质量也是好,摔了一路竟然没摔坏。
好不容易到了庆黎家,余疏桐也是愣了,他是怎么在这地方住的?看看这满地的零食渣和零食袋,茶几上还有一桶吃过的泡面,还有沙发上的一床湿棉被,厨房还里还有一股难以描述的味穿出,这垃圾是有多久都没到了,都腐烂了。
“他怎么还有脸嫌弃我不讲卫生?”余疏桐想。
余疏桐在这狗窝转了一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棉被塞进了洗衣机里,至于被棉被渗湿的沙发和难以描述的厨房他就无法了。
收拾好后,余疏桐轻车熟路的来到客卧,从这里可以看到以前的学校,其实也没啥可怀念的,但他就是想在看看,别人的青春期有早恋、有一起逃课去网吧的兄弟,他的青春就只有书本和……庆黎。
虽说余疏桐高中时没怎么疯过,整天对着课本,但他成绩也不咋滴,只能算中等偏上,而庆黎有钱有颜有才华,至于他俩怎么混在一起的,那都是命中缘分。高中时他俩就是同桌然后就是庆黎上课时搭话了,在这世上,也就余疏桐知道庆黎上课的时候是多么喜欢传小纸条。
外面乱七八糟,好在卧室够干净。余疏桐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了抓头发,像卫生间走去。
余疏桐洗好头,拿着吹风机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吹头发之际,镜子里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
那张脸的嘴唇动了动:“怎么,不怕?”
余疏桐面无表情的看了它一眼,继续吹头发。
被无视的鬼仿佛见了鬼似的,在卫生间爆发一阵尖叫。
一路被鬼“护驾”的余疏桐没那么容易被吓到,淡定的吹完头发,缓缓道:“爸爸困得要死,你他妈是鬼也得靠边。”
那鬼看着余疏桐真他妈去睡了,咬牙切齿地说:“卧槽!”
这声音也不能阻止余疏桐睡觉,看余疏桐完全没搭理它的意思,那鬼骂骂咧咧地走了。
余疏桐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了许晴的声音,那声音说:“你咋不睡死呢。”
月亮隐入黑暗,寂静的街道上突然刮起一到妖风,顿时倾盆大雨。
在那桥上有个身着蓝色龙猫卫衣的的男孩正艰难的爬行,男孩身上的鲜红的血迹映在卫衣上,显得格外渗人。大雨冲刷真他满身鲜血的身体,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上的血都是哪里来的,是那个女人在帮他赎罪,那个女人把他脑子里的“罪”掏了出来。
“哎呀,宝贝儿‘她’不要你了吗?”
男孩抬起头,只见一个巨型的晴天娃娃浮在空中,水彩笔画上的眼睛被雨水冲刷成了两条“血泪”。
晴天娃娃的脑袋下长出两块细长的纸片,那两张纸片怜爱的抚摸着男人的脸,“‘她’太残暴天物了,跟着我可好?”
男人一把撕了那两张纸片,迅速向后缩去,他才从地狱爬出来,可不想再回去了。
“宝贝,别怕,”晴天娃娃看向身后的监控,温和地说,“监控拍不到我们的,我们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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