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血人与荆棘花
超小超大

第十六章 速食人生(上)

一天的奔波最终一无所获,我已经走累了。这样的一天又一天,组成了我照这样下去无法前往任何地方的人生。

我逐渐意识到,也许不离开他一切都会好一些。但是现在,无论如何都好了,怎么样都一样了。

这么想着,我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决定休息一会。十二月的寒风将这百无一用的身躯冻得麻木,眼前的一切随着时间渐渐模糊了。

失去意识的瞬间,记忆中的钟忽然开始反方向转动。

母亲:唉,你的父亲虽然严厉了些,但是他也是为了你好。

贵族的生活,尚在年幼无知时。若那时年轻的父亲成功继承了王位,我便可以过上王子的生活。

那时的父亲经常折磨我,不,那时我还不知道那是折磨。在从小就经历的背景下与长辈们的反复洗脑下,还年少的我相信了母亲的那句鬼话。当时的父母至少看起来十分恩爱。

但是父亲没有母亲说的那么简单,这一点我后知后觉,并且在幡然醒悟后害怕再想。

比如我坐在河边时,会冷不丁被整个身体按到水里。室息的绝望感涌入身体内的所有血管时,母亲才急急忙忙赶到并救下我。

这次的记忆回溯,我没有主动去河边,但是母亲却让我去河边洗衣服,我也不得违抗,因为父亲就在旁边。

正常人:Kaloga 父亲:你母后叫你去洗衣服呢,聋了是不是?啊?!

母亲: 怜怜要是不想去,那还是我来洗吧。

正常人:Kaloga 父亲:啧,别惯着这小兔崽子……

我不敢等到父亲说完,立马跑去河边洗衣服。而父亲立马从后面追了上来。我下意识地想逃,但是全身发软,像被冻僵了一样无法动弹。

父亲来到了我身边。

天空在沉下水面的一瞬间破碎成了怪异的光影,像前几次一样光怪陆离。

生命的感觉被压缩到了墙角,没有意义的挣扎令我的身体触电般的瘫软下来。听不清楚的骂声回荡在耳边,强烈的求生欲逼迫我不停吸着水然后呛着水。

最后眼前阵阵发黑的我忽然感受到周围已不再是冷水,地的感觉猛撞了一下胸口。大口喘气的时候,我再次听到父亲因此的骂声。

支离破碎的回忆中,唯有沉入水底的惊恐像一道深深的划痕,证明了过去的存在。

母亲:怜怜……

安怜,我讨厌这个名字。

但是它适合我,象征着我的懦弱。

母亲:等你长大了,会明白你父亲的良苦用心的……

父亲走后,母亲也担忧地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勉强爬起来后,河水里映出一张卑怯的脸。长辈们一直喜欢这张面孔,声称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脸。

可是我一直觉得这不是真的我,至少不是我所想要的我。这张脸真的太过于软弱可欺,太过于卑微可笑。

刺骨的寒冷将我摆布,凭着废物的身体早已抵抗不住。浸湿皮肤的冷水,已经渗入骨髓深处。后来我被检测出“先天性”心脏病,体质差,极度怕冷,深海恐惧症等我也不曾感觉到意外。

我记不起自己是如何拖着冻僵的身体回到卧室里休息了,只记得那天隔壁卧室传来的说话声。

母亲:快来医生!王子他鼻炎犯了!

正常人:医生:最近天气冷……

原来父亲也受寒冷的折磨。

我却更加有了某种奇怪的渴望。老实说吧,我很做作,我觉得我想要爱,想要幼时母亲对父亲的那种态度。

只是喊着想被拯救的我,已经是垃圾了吧。

长大一些后,父亲因为一些事情在王位继承方面输了他的妹妹,变得忧郁了起来。而且曾经与他极其恩爱的母亲也渐渐疏远了他。

正常人:父亲:亲爱的,你已经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了吗?

母亲:我对你比对安怜还失望。

果然,母亲是这样的人。

她嫁给了父亲,并生下了我,既顺从父亲又握着我软弱的心。因为她押不准我们两个哪个对她好处更多,所以都押一点。实际上,她既没有真正爱过父亲,又没有真正怜悯过,心疼过我。

更加令人窒息的是,其实她厌恶男性,认为男性都是无用的人,粗暴的人,只会虐待女人的人,不配拥有人权的人。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当时我正处于年少轻狂的叛逆期。一个对于一向卑怯的人来说非常大胆的想法在心中发芽。

Kaloga:爸爸妈妈,大人该睡的时间到了。

一个深夜,我看着熟睡的父母,在心里对他们说。

随后,我在王宫旁边的一家小店做了整容。那张精致绝美的“极品受脸”从此消失在世界上。

我将奶黄色的头发染成褐色,柔软还有点肥的脸削成了有些面瘫的冷漠脸,并将双片眼睛换成单片眼镜,穿上黑色羽绒服,付好封口费,带着吉他出发。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兰迪:看在字数与质量那么高的份上,flat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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